好不容易走出人群,再由村子走到她們來時的路上,洪大鼎把車支起來,到路邊揪了些白線草,嚼成糊狀給水清泉按在傷口上,包扎好後,扶她起來。洪大鼎一抬頭,看到「二里鎮客棧」,覺著非常眼熟,略一沉思,想起來了︰就是在這家「二里鎮客棧」,她突然肚子痛,想上茅房。茅房在後院,她理好衣服走出門,剛剛轉到牆角的陰影里,肚子卻不痛了,茅房也不想上了,她轉過身,想回房間,無意中一扭頭,看見大哥帶著幾個打手走進客棧,慌忙閃到陰影里,等大哥一伙向店主打听她是否在這兒時,她悄悄從客棧的後門逃走了。因為害怕大哥追到,洪大鼎不敢走馬路大路,只是認準省城的方向,專揀相對偏僻的村路逃。逃到吉河鄉的胡家廟村時,在草髻洞里過夜,踫到婬賊肖雄。在她挫敗他的無恥行徑後,被他放狗咬傷,傷口發炎,高燒不退,糊里糊涂地走錯了方向,昏倒在五里鎮富平鄉的冷家莊,被人抬到老御醫冷傲如家里,住了半個多月。她一分藥錢飯錢沒付,還得了老人的人生至寶,冷老先生親手撰寫的《藥膳大全》和幾本珍貴的醫書。
上了草藥,水清泉不覺著不痛了,就說︰「既然來了,把肉賣完了再走吧
洪大鼎問︰「不要緊吧?」
水清泉說︰「沒事兒了
二人推著車子,來到草街的外圍,剛剛支起攤子賣了一方肉,剛才咬她的黃狗又來了。洪大鼎發現後,一手拿著屠刀防備它,一手剁了一塊肉丟給它。大黃狗把肉聞都不聞,對著她們撲咬狂吠。洪大鼎拿著屠刀趕開它,她一轉身,它又跟過來,沒完沒了。
「這條惡狗,是人家經過教練,專門來對付我們的,賣不成了,回吧洪大鼎看著水清泉,「腿能不能騎車?」
水清泉堅持說︰「能。把肉賣了再回吧?」
洪大鼎說︰「和那畜牲糾纏不清。你的傷比我那時候還重,不能掉以輕心。早點兒回,到醫院看看,別耽誤得和我那樣了
水清泉說︰「不會那麼嚴重吧?」
洪大鼎說︰「還是小心一點好
水清泉說︰「好吧
事情還真那麼嚴重。騎著車子,水清泉並不覺著太疼,回去一看,腿腫的枕頭一般粗,連忙到鎮醫院檢查。方郎中一看她的腿,嚇了一大跳,說︰「鎮醫院的條件太差了,看不了你的病。我開點鎮痛的藥,你們趕緊轉到河濱區醫院去
洪大鼎連忙把水清泉送到河濱區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她的病情很嚴重,立即收入院觀察,如果不行,就轉到金州。洪大鼎辦理了住院手續後,回家把家里的幾頭豬和今天剩的肉,全部按買毛豬的價格處理給刑惠生,再到醫院侍候水清泉。晚上,水清泉的腿越發嚴重了,被轉到金州國立醫院。
水清泉在金州國立醫院住了幾天,病情沒有快速惡化,可醫生對治愈卻沒有一點信心,建議洪大鼎把人轉到洋人的瑪利亞醫院。瑪利亞醫院通過取樣化驗後,斷定她中了瘴毒。
「狗咬了一口,怎麼會中瘴毒呢?」洪大鼎不信。
一個胖胖慈祥的老醫生告訴她說︰「開始我們也懷疑,化驗了幾次,結果都一致,就是中了瘴毒她看洪大鼎不信,又說,「惟一的解釋,是有人把這種病毒涂在狗的牙齒上,故意讓它咬人
瑪利亞醫院沒有治療瘴毒的特效藥,加上幾次轉院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雖然控制住病情沒有再惡化,卻看不到明顯地好轉。看到水清泉渾身長滿了毒斑,瘙癢難受,洪大鼎心疼的流下眼淚,立即想到冷傲如的藥肘。她和水清泉商量之後,向醫院打了招呼,就到五里鎮富平鄉的冷家莊,去找她的冷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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