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陣小孩子歡快的嬉鬧聲由遠及近——
兩人手牽著手悠悠走著,待察覺到那已似乎近在耳邊的童聲時,顯然為時已晚。
向凌閃躲不及,硬生生被一團收不住腳步的圓肥肉身沖撞得側了身,身體一個踉蹌了下,差點失去平衡摔倒。所幸他的平衡感實在不錯,只是一瞬便穩住了身子,並順手拉住那個整個身子往草坪摔的禍首,幫他避免了砸到磚塊的下場。那磚塊是用來隔開草坪跟走道的,一塊塊斜著一角向上並排著,倒有幾分美觀的點綴之用。但人一跌到或砸到那磚角上,感覺卻一定不會太好受。
那肥圓的身子一站定,馬上刷白了臉,盯著向凌米色的休閑西裝外套上那一大坨番茄醬及紙盤,知道自己闖禍了。
他幾位同伴也嚇到了,面面相覷,惶恐萬分,很是害怕等下自己家長從商住樓下來後會發現,那少不了一定是頓好打。
「對、對不起……」小胖抖著手,將原先盛滿番茄醬的紙盤從向凌身上拿下來。慘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該貪玩拿走這整盤番茄醬,這位長得跟明星一樣的哥哥現在一下子就變得狼狽不堪,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動手打他們呀?
「你們不該在這邊又追又跑的。多危險哪!」楚恆看著走道隔著一道圍欄就是川流不息的公路,車輛來來往往的。這群小孩一旦跑出去,很容易被撞到的,太危險了!
幾個小孩不過十一二歲,顯然被她嚴厲的面容嚇到了,再加上原就戰戰兢兢,經她這麼一說,當中個子最小的那個已經嚎啕大哭起來了。
向凌無暇去看沾粘在自己衣服上的是什麼東西,只得朝四個小孩露出溫柔無比的笑容,並朝身後那個哭得慘兮兮的小男孩走去,輕聲安撫著。
「不要怕,我並沒要怪罪你們他從褲袋里掏出紙巾幫那小男孩擦干淚痕。
那小男孩訝異地看著眼前漂亮的哥哥,一時間竟真的止住哭泣,凝在眼眶的淚就這麼掛著,似滴未滴的。
「真、真的嗎?」小男孩一開口,那凝在眼眶的淚珠終也不堪重負而跟著滴落。
向凌含笑點頭。
「好了,你們快回家去吧,記得下回可不能這麼跑!護欄外的車那麼多,很危險的
「可是哥哥的衣服……」小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沒關系,哥哥會想辦法的
幾個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致地朝向凌道謝後手牽手回家。
向凌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又是揚唇一笑。
「你這衣服現下可穿不得了楚恆冷聲提醒。
「是嗎?」向凌唇邊的笑意還未淡下,聞言反射性地應了這麼一句,並跟著垂眸,往衣服的左邊的污漬望去。
時間似乎瞬間凝結——
笑意被凍結在唇邊,俊臉驟失血血色。
鮮紅色的番茄醬沾在淺色外套上顯得那樣地妖艷而鮮明,就像……
血!
「向凌!」楚恆察覺到他的異樣,擔憂地喚了聲。
他卻渾身僵硬,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她又喚了聲,他緩緩地面向她,動作遲緩得像電影的慢動作般。
楚恆感到強烈的不安,他們始終對望著,但他的眼楮卻像失去了焦距一樣空洞。
「向凌,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她顫著手搖晃著他們始終交握著的手,他卻像觸電一般,身體明顯一震,然後像是終于回過神來,猛地月兌下了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十步開外的垃圾桶走去,長臂一揚,便將外套扔了進去。接著便再也沒回頭看一眼,只是微微喘著氣朝楚恆走過去。
楚恆帶著深究的眼神看得他一陣不自在,蒼白的臉色有著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虛弱。
她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向凌被她看得頭皮一陣發麻,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了點?」
他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弧陰影,咬咬嘴唇,本能的想回避這個問題。
「我……」他在思索著該何何回答,有一股沖動,想把自己的一切全告訴她。他們之間,總得有個人先學會敝開自己。
楚恆一笑,主動將手重新放到他的手中,眼底有著深深的鄙視。「你的潔癖比我想像中嚴重不少認識的這些時日以來,她多少知道他有多愛干淨,原以為只是有點小小的潔癖,沒想到衣服被弄到番茄醬而已,竟然反應這麼過。
「呃?」他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楚恆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拉著他往前走。「算了,你扔都扔了
「哦——」總算明白她誤會了什麼,索性將錯就錯地點了下頭,眼底卻閃過一抹心虛。
濃濃的酒氣混合著煙草的味道嗆進口鼻,男人布滿血絲的眼閃著**的光芒惡狠狠地鎖住身下的人兒,大手放肆地往下伸去探索著。
一聲惶恐的驚呼聲響起,一陣劇烈的掙扎,從那肥碩的身子下跳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竟是一個**歲大的漂亮男孩!
男子吃痛地捂著,**瞬間被憤怒取代,他惡狠狠地瞪著小男孩。那凶狠的眼神,陰蟄駭人,好像要將他吞吐下月復一樣。卻在同時,不合宜地扯了唇,嗤笑出身。
他一臉鄙視地看著小男孩瘦小的身軀,得意地看著被鎖上的門板,以著絕對性的優勢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看你往哪兒逃?
小男孩蒼白著臉,漂亮的眼楮著充滿著深深的恐懼,他顫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有誰可以救救他?
媽媽呢?
去哪兒了?
有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媽媽的情人會突然將目標轉到他身上?就這麼地趁他不注意把他壓在身下對他上下其手,他、他也是男的呀!
「我說……你還是乖乖地從了我,還能少受點罪!否則等會兒操起來,傷到了你自個兒,那就是你自找的!」他凶光畢露,已走到小男孩面前,一個用力,就這麼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往地上一扔,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壓上了小男孩。
小男孩拼命地甩著頭避開那個厚厚的唇,手腳並用地掙扎著,奈何力量懸殊,他的拳頭落在男人身上就像綿里針,他根本不看在眼底,輕易地制住了他,並拉下了他的褲子。
小男孩難堪至極,漂亮的眼眸終于忍不住涌出淚花,被壓制住的雙腿拼盡全力要掙開他的挃捁。
興許男人沒料到小男孩還有力氣反抗,而那一瞬間爆發的力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竟毫無防備地被那兩條瘦弱的腿給揣倒在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冷啐一聲,甚至不用爬起來,伸出手便死死地拽住小男孩的腳果,他一個使力,便將小男孩給拉倒到地上,拖到他面前,然後一個巴掌落下來,打得小男孩的臉給直偏到一邊,紅潤的唇也被打破,兩邊都滲著血絲。
小男孩吃痛地低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俯來啃咬著他的男人,心里卻生出了一股絕望的悲涼——
一陣淒厲的嘶喊聲破碎喊出,向凌從惡夢中嚇醒過來。
汗珠布滿了他如玉般潔白飽滿的額頭,略長的劉海被冷汗浸濕,他的樣子竟有幾分狼狽。
掀被起身,他的呼吸仍是略顯急促。
他起身,到樓下廚房幫自己倒了杯水,才回到二樓,推開二樓客廳那一道玻璃門,捧著水杯到陽台上吹風。也直到感覺到涼意,他才知道自己身上那套薄薄的睡衣竟也大片汗濕。
為什麼?
為什麼又會作了那個惡心的夢?
他死死攥住手中的水杯,直至指節泛白。空落落的眼,漸漸回暖,他將背倚著陽台磚牆,仰頭看著闃黑夜空。不多久,他竟回房換了身衣服,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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