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接到莫允柔的電話時正跟幾個屬下在酒店的套房里開會。
向凌生病住院!
這消息簡直像晴天霹靂一樣,差點震垮了她,以至于她在後面的會議都有點心不在焉。
她從來沒有想過,無論何時,只要她一回頭,總是挺挺站在她身後,默默給她依靠的向凌,也會倒下!
楚恆驀然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著,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害怕!
害怕他有事,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一張如和煦陽光般讓她倍覺溫暖的容顏……
她很想馬上回去,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看著他,愛著他。
想到做到,她火速抓了臨時買的行李箱和衣服,打算跟屬下交代一聲,便搭飛機回去。不想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真的迫切想看到他!
向凌,等我!
「堂姐,你這是做什麼?」剛提著行李箱開門,住對房的楚信也剛好打開房門。看見楚恆這架勢,一愕,回過神來便充滿嘲弄地覷著她。
楚恆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別開頭。只是拿出電話,撥通了隨行的範經理的電話,交代他接下來的事全權處理,便掛掉了電話。驚得範經理來不及扣上剛解下的兩顆襯衫扣,便從自己房間里沖了出來。
「總裁?」範經理看到楚恆手里的行李箱,眼楮瞪得死大。
楚恆點頭,手掐緊了行李箱的提帶。
「總裁,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楚信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股腦門熱的楚恆,嘴上卻因範經理的存在而改了稱呼。
「自然知道楚恆面上一凜,看向楚信的眼神帶著警告。
直到今天,他們之間的關系根本連面上的融洽都做不到。楚恆不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而他也不再偽裝對她的尊敬。只是有外人在時,他仍是得做些表面功夫,來搏取所有人的一致好評。當然,礙于當初向凌的警告,他一直沒敢做得太明顯。
說到向凌,楚信只覺得鑽心的涼意從腳底竄上來。這麼長的時間了,他花了不少錢,換了無數間征信社,就是沒查出他半點什麼,只除了他年少時似乎有一段荒唐的歲月掩在他乖乖牌的面具之下。
如此,對向凌的一無所知與自己的底細被對方全數模清,交織成他既恨又懼的矛盾。
範經理還是覺得有些無措,突然這麼個大擔子就落到了他身上,實在讓他很沒心理準備呀。
心想,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霉呢?隨行的還有兩位經理跟他是平起平坐的吧?怎麼就他被點名了呢?
「總裁……」他想說,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呀!這筆訂單能否如約完成,對公司至關重要。而原材料能否解決的問題無疑是關鍵,這也是他們一行人連夜來到這里的原因。
這筆辦公桌的訂單所需的頂級杉木,全國也只有這麼一個衫木林能提供,根本無法從別處采買。而這一次的問題,關系到天災與其他不可抗拒的人力因素,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
「盡力而為楚恆看著範經理說。「好了,我真得走了,家里出了點事看著範經理那一副天已塌下來的表情,楚恆主動解釋了原因。
楚信聞言挑起一眉,似笑非笑地覷了她一眼。不禁開始琢磨著,楚恆離開,這倒不失為一個機會,只要他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這一仗絕對會為他在公司的籌碼加分不少。這麼一想,他倒也不再假意勸阻了。
************************************************
向母以為向凌回家拿換洗的衣服為由,跟他拿了鑰匙便讓司機開車載她來到向凌的日式別墅。
她讓司機在外面等著,自己便徑自進去。
她的目的地直奔向凌和楚恆的臥室。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才朝床頭走近。並躬子,將床頭櫃上的各個抽屆打開,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終于,在她拉開第二格的抽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雙眼為之一亮。
半秒之後,又對著那數盒未曾開封的避孕套,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果然是在避孕!
不消說,一定是楚恆的意思。小凌那麼喜歡小孩子,怎麼可能不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照她看來,如果楚恆能懷孕,那她花在公事上精力就會被轉移,到時就不會再把那麼多的時間投注在公事上,而有更多的時間能陪著小凌了。她始終認為,女人天生的母性本能,一旦楚恆和向凌之間有了孩子,楚恆的重心就會改變,回歸家庭是指日可待的。
當然,如果楚恆能做到跟二媳婦一樣,事業和家庭兼顧的話,她是不會這樣逼她的!
楚恆,是你逼我的!
我已經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你卻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那善良的兒子!所以,別怪我逼你做出選擇!
她拿出早已備在身上的針,拿出那盒開封的避孕套,將那一個個四四方方的錫箔包,一針一針刺下去。
刺罷,向母小心地將那一個個錫箔包重新裝回盒中。
這一次,在她將避孕套放下之時,眼角余光瞄到了抽屆左上角那一個小小的瓶子,拿出來一看,果然是避孕藥!
鳳眸怒火更甚,竟敢怕懷孕怕到了這份上!
向凌怒極反笑,還好她因為吃不準他們會采取哪種避孕方式,所以她兩種都有備而來。
她將瓶子里的六顆白色藥片倒到手心里,又從身上那個瓶子倒出另外六顆看起來相似度極高的維生素片,放到瓶子里。
這下,該萬無一失了吧?
接下來,就看造化了!希望佛祖保佑,讓楚恆早日受孕。
************************************************
「凌,現在能吃得下東西嗎?」
向凌輕輕搖頭,雖然疼痛緩了許多,但全身呈現的放射性針刺感仍是存在。而從昨天醒來便一直噁心的感覺也沒有好轉。
莫允柔聞言恬淡一笑,點頭表示理解,便蓋上了炖盅的蓋子。
由于向珩夫妻都還要上班,所以今天早上兩人便已回家休息,準備下午就去上班。向父則與向容一直撐到中午過後才回家,由莫允柔帶著小寶寶來接班。向母則去給向凌帶換洗的衣服,還沒回來。向洋閑坐了一早上,有些乏味,在莫允柔到達之後,便伸伸懶腰出去透透氣。于是,偌大病房,一時間竟只剩下莫允柔跟向凌。
莫允柔想了想了,還是告知向凌她致電的事。
向凌一愕,眼神有些黯淡,卻又有些無奈地垂眸一笑,「大嫂,你何必那樣做呢?楚楚走不開,你告訴她也只會讓她分心,做不好正事而已
莫允柔給在嬰兒車熟睡的小兒子拉高了下被子,才有些不贊同地看著向凌,「你這樣不是在縱她,而是在害她,你知道嗎?告訴她了,她心里有底,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呀。如果不告訴她,那讓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就要承受媽的怨氣,這不公平!」
向凌一記苦笑,做出正確的抉擇?對楚恆來說,什麼才是正確的抉擇,他已經不確定了。不給她這個機會做抉擇,他才不用面對抉擇不是他的痛苦呀。
其他人自然不懂,可他卻不能說出口。
大家對楚恆有怨氣卻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來,憑借的不就是他的愛及他護短的堅定?倘若他們知道,連他自己也愛得如此不確定了,那楚恆會不會被他們明擺著冷臉對待?
「大嫂,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站在楚恆的角度為她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