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修真 第十一章宿命

作者 ︰ 半閑齋

「嘖嘖,五名人類新一代強者,五名假以時日均能成為戰神武者的天才,即將命喪草原!時也命也……

呦呦,快看,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已經支持不住了。哎,真是可惜了……」

騰蛇陰冷的聲音帶著無限的輕佻和挑釁,語氣中的怨毒和得意就算是聾子都能感受的到。

「仲榮,你可是人類的守護神!見死不救,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難以想象,作為人類死對頭的騰蛇,竟然在此時勸起了仲榮,而語氣中的真切誠懇更是令人費解!

只要仲榮主動出手,騰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甚至可以親自誅殺徐軒五人,或者四人——除了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楊慧。而此後,不僅徐軒五人依舊要喪命,自己甚至可以以此為借口好好敲詐仲榮一番。像這樣的「好事」,騰蛇自然是很積極的。

而仲榮只是面色凝重的望著下方在生死邊緣不斷掙扎的人影,對騰蛇的挑釁如做不聞!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騰蛇甚是無趣的搖了搖頭,猩紅的舌頭舌忝了舌忝更加猩紅的嘴唇,深吸一口氣,渀佛將下方不斷涌現的煞氣、血腥都吸進了身體。

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騰蛇臉上滿是滿足的快感,就像饑渴至極的癮君子吸到了極品嗎啡一般︰「真的舍不得就這樣將他們殺掉呢。如果將他們全部變成只知道殺戮的魔人,不知道會是怎樣有……」

話未說完,渀佛感受到了什麼,騰蛇舒展到一半的身體猛然停滯,甚至不由自主的隱隱響起骨骼錯位的聲音「 吧」「 吧」「 吧吧」

「趣」字尚未說出口,嘴巴已經因極度震驚而張成「o」型;腦袋雖然上仰,眼楮卻已經有著突出眼眶向下望的態……

甚至于,騰蛇密布在周圍的精神力和元氣都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擊的粉碎,如果仲榮在此時出手,即便不能殺死騰蛇,卻至少可以將它重傷。

而仲榮卻沒有絲毫動作,看著地面上意料之中的變化,仲榮長出了一口氣,眼中的擔憂也終于散去,取而代之的卻是濃濃的悲哀和痛惜。一直鎖定著騰蛇的精神力也動蕩了起來,渀佛也是被下方不可思議的場景震撼了一般。

同樣的,騰蛇忽然有種沖動︰如果自己在此時全力出手,或許也能除去生平大敵!

……

無獨有偶,與騰蛇的故作態、仲榮的真情流露而表現出來的震撼如出一轍的,是同樣被震驚到了極致的黃金三角和徐軒。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徐軒的話音很輕,輕到就算是相隔不遠的黃金三角也只能勉強听得到,輕到就算是距離最近的楊慧沒有絲毫听到的可能——全部精力被用來抵制煞氣侵蝕、腦海中只有瘋狂殺意和慘嚎、甚至已經決定了即便自毀丹田命喪黃泉也不要變成魔人的少女,怎麼還有多余的精力來听周圍的動靜?!

然而徐軒的話卻是如此清晰的在少女心中響起,在少女腦海最深處響起,渀佛這句話本來就在少女記憶最深處一般……

猛然間,楊慧身體中的一道牢不可摧的禁制終于被打破,腦海中無不充斥著劇痛,而偏偏清醒著;更加可悲的是,每一根神經不僅沒有損壞,甚至變得更強。所以,痛苦也就更強……

極致的痛苦,使得少女寧願自己就這樣死去,使得少女沒有絲毫氣力,使得少女所有的生命氣息完全消失……

在這一刻,時間渀佛被定格;在這一刻,楊慧體內發生了某種不知名的變化;在這一刻,少女身體內外渀佛變成了兩個世界……

外界的一眨眼,少女卻渀佛經歷了幾世,一幅幅片段憑空在楊慧腦海中閃現……

一座宏偉的宮殿,高不見頂,形如圓球,又像是一個倒扣的大碗——至高至大,卻詭異的能夠讓人感知到它的形狀。更加詭異的是,四周本應該成弧形的牆壁卻平滑如鏡,而在鏡中雕刻著的卻是無限星雲宇宙的圖案——楊慧沒有看到,但她卻絲毫沒有懷疑的相信。

這種詭異的場景,也許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

空蕩蕩的大廳正中,一座說不清大小的人形雕像矗立著,身披戰甲、手持長斧——之所以說不清大小,是因為它雖然只有常人大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比整個宮殿還要高、還要大!

之所以說它只有常人大小,是因為它前面站著兩道模糊的人影——這,又是一個詭異的地方。因為整個宮殿和雕像給楊慧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但這兩道人影卻是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的。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其中一道身影給她的感覺很親、很近。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于爺爺和徐軒給自己的感覺,一種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這一刻,楊慧心中只有這兩道身影——不知不覺間,少女已經淚流滿面……

「哇哇」嬰兒清脆清純的啼哭聲突然想起,楊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兩道身影散發的無限驚喜和不舍。

突然,整個大廳開始震蕩,四周布滿了星雲宇宙圖案的牆壁忽明忽暗,甚至本該靜止的圖案開始劇烈的變換起來,渀佛下一刻就是崩潰、就是宇宙的終點……

不知何時,空蕩蕩的大廳多出了十數道氣息強大的身影,將兩大一小一家三口圍在當中。

戀戀不舍看了一眼剛剛出世的嬰兒,剛做上爸爸媽媽的小夫妻相視一笑,竭力壓下悲哀換上一副欣喜的表情,微笑的說著什麼……

之後,嬰兒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抱在懷里,兩人不敢再多看哪怕一眼,似乎是多看一眼就能動搖自己早已下定的決心。

高台之上,夫妻二人相對而坐,神情間無悲無喜,無懼無怒,只有無盡的淡然……

十數道光芒從四周十數道身影身上亮起,連接了夫妻二人。光芒越聚越盛,最後形成光繭將兩人籠罩起來……

終于,一道道光芒逐漸熄滅,一道道原本有著強大氣息的身影,此時卻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氣息;隨著最後一道光芒的消失,高台之上巨大的光繭猛然分化成兩種顏色——極致的白、純粹的黑!一白一黑涇渭分明卻又密不可分,是為陰陽圖。

整個變化毫無預兆、毫無過程,就像是光繭原來並不存在,而有的只是陰陽圖而已!

陰陽圖並不大,只是覆蓋了夫妻二人原本所在的位置;但此時,哪里還有夫妻二人的蹤跡?!

陰陽圖的消失,同它的出現一樣,突兀的詭異、短暫的詭異……

剎那時間,陰陽圖從出現到消失,讓人們很懷疑它是否存在過,卻讓人又不會有絲毫的疑惑于它的存在。兩種完全矛盾的感覺,就像整個宮殿給人的感覺一樣,除了「詭異」,實在沒有別的詞語能夠形容。

伴隨著陰陽圖的消失,整個大廳停止了震蕩,而牆壁上劇烈變化的星雲圖案也重歸寂靜,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除了已經消失的夫妻,

除了多出來的沒有生命氣息的十數道身影,

除了抱著剛出世嬰兒的高大人影,

除了那一聲低沉的嘆息……

整個畫面就像是急速行駛的列車在面前經過,內容多到令人無從記憶,時間短到讓人無法看清。但楊慧偏偏記住了、「看」清了。

聰慧的少女渀佛想到了什麼,但正因如此,她才更加緊張、更加心痛……

之後的幾個片段大同小異。

同樣的宮殿,同樣的夫妻,同樣的十數道有著強大氣息的身影;

同樣的震動,同樣的光繭,同樣的陰陽魚帶走了所有,也帶來了所有;

最後,還是同樣高大的身影,同樣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嬰,留下一聲同樣低沉的嘆息……

不同的是,夫妻的面目比之前清晰了一些,高大身影給少女的感覺更加熟悉,但還是無法看清他們真是的樣貌。

幾乎完全相同的畫面,楊慧卻可以肯定它們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直到最後一個畫面。

從一開始,夫妻二人的樣貌清楚無比的展現在楊慧面前,是那樣的陌生而熟悉……

少女用全部的心神記下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記下了少婦每一次撫模微微隆起的肚月復時的深情,她終于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慈愛;她看到了剛毅男子傻乎乎的用耳朵貼著妻子肚月復仔細聆听的專注與痴憨,她知道那應該就是父愛……

當嬰兒出生,少女欣喜的發現自己正在一個無比溫暖舒適的懷抱里,而還有一個如山一般堅實厚重的懷抱將自己和那個應該被自己叫做「媽媽」的人緊緊的擁抱著……

所以,少女欣喜的叫了一聲「媽媽」「爸爸」,卻發出的只是兩道「哇哇」的哭聲。

隨後的事情理所當然,卻又讓人悲痛。

重復了許多遍的場景再次出現,紊亂的壁畫、突兀的強者、陰陽魚……

最後,楊慧發現自己確實被爺爺抱在了懷里;理所當然的,前面所有畫面中那個最後出現的高大身影,也正是自己的爺爺——仲榮戰神!

當然,最後依舊是那聲低沉的嘆息……

沒有給少女回味、痛苦的時間,以後的畫面更加快速,卻也更加清晰。

楊慧驚駭的發現,自己又重溫了一邊成長的過程……

由爺爺抱著自己喂羊女乃、第一次學會叫「爺爺」、第一次摔跤、第一次會跑……

第一天習武築基、第一次寫字、第一天上學……

第一次遇到他,第一次有了朋友,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第一次收到他的情書,第一次為他哭……

第一次和他分離,第一次為他剪掉長發、將那些前來騷擾自己的男生們打得滿地找牙……

那一天,他回來了;他向自己求婚,當著他的爸爸媽媽的面、當著自己爺爺的面、當著戰神羅中天的面……

她完全重溫了成長的過程,事無巨細一一經歷,甚至連沒有一點點印象的事情都被她一一想起

——就像是一部專門記錄自己生長的影片。

在這部影片中,少女重溫了短暫的父愛母愛,重溫了成長以來的所有美好。所以,少女此時的心中充滿了甜蜜。

但是她卻驚恐的發現,「影片」並沒有因自己被魔音侵害而段,以後的「影片」雖然模糊,卻仍然播放著……那,是自己的將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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