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頭就到了練武場,等候著劉輝來教他劍法。這時,巨大的廣場上已經有很多人在練習著各自的武功。石頭一邊等著劉輝,一邊認真地看著他們的動作身法。
不大一會兒,「鬼影劍」劉輝就來了。他徑直來到石頭跟前說道︰
「林石二少爺早啊!等很久了吧?」
「沒等多久,劉輝叔叔好!您還是叫我‘石頭’就好了。我想跟您學習劍法,行嗎?」
「當然可以了,要不然你以為我來這兒是干什麼的呢?」
「謝謝劉叔叔!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哎?你這是干嘛?快起來!我只不過是傳你幾招劍法而已,當不得師傅之稱的。快點起來!」
石頭拜也拜了,索性就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來。弄得劉輝很不好意思起來。
「也罷,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把我的‘鬼影劍法’傳給你吧!」
「謝師傅!」
「呵呵,看好了,我先給你演示一遍,你用心記,用心看。我一邊念劍法口訣,一邊展示動作給你看。」
說完話,劉輝就抽出腰間寶劍,開始演練起來︰
「空山唯習靜,中夜寂無喧。」
此為起手式,要求練劍者要虛懷若谷,心情平靜,氣沉丹田,心隨意走。
「說法初聞鳥,看心欲定猿。」
這一句口訣則是讓我們靜中有動,但不要心猿意馬,是為起手式的接續。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
是說劍往上撩,眼隨劍動,看空中的鳥,觀天上的雲,內心要有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欲攬菊與鶴,終老在林泉。」
持劍的手攬鶴,另一只手攬菊,實則是一上一下交蘀動作,內心則如要有閑雲野鶴般自由,如東籬采菊般悠然。
就這樣,劉輝一邊講解,一邊演練。而石頭听著口訣,看著動作,卻有了一種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下一句應該是︰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吧?」
石頭心想,果然就听見劉輝念出了相同的句子。
那麼再下一句應該就是︰
「簾外雨漫天,寒夜坐無眠了。」
果然又听到了相同的句子。
听著熟悉的句子,看著熟悉的動作,石頭的腦海里出現了熟悉的畫面。
畫面中,媽媽在翩翩起舞。她一邊舞蹈,一邊說道︰「石頭,看媽媽教給你強身健體的舞蹈,要用心記,用心學喲!」說著,她一邊念詩,一邊跳舞。爸爸在一旁笑了笑,指著媽媽說了句︰「你呀!唉!」然後對著石頭說道︰「石頭,要把詩句與舞蹈結合起來練習,等你把詩句記熟了,就不要說出來了,只在心里念就行了。」于是,一有空,媽媽就教石頭念著詩句,練著舞蹈。
這詩與舞,石頭早已學會,只是後來媽媽再也沒有提起過。到現在看到熟悉的動作為止,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石頭倒有些淡忘了。現在看來,如果當時媽媽手里有一把劍的話,那舞蹈動作豈不是與劉輝叔叔的劍法一模一樣?
在石頭回想著媽媽的畫面的時候,劉輝並未停止,也沒有注意到石頭魂不守舍的樣子,他繼續演練著自己的絕學——「鬼影劍法」。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稚子窺過雁,數峰入西軒。」
「率西見汾水,奔北空塞垣。」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與爾共飄,雲天各飛翻。」
一套「鬼影劍法」練完,劉輝這才看向石頭,卻見石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用心觀看自己的劍法。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故意發出咳嗽的聲音︰
「咳!咳!石頭二少爺,你看完了嗎?我再給你演示一遍吧!」
看到石頭已經回過神來,正要再練一遍的時候,石頭說話了︰
「劉叔叔,不必了!你看我給您試著練一遍,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您再給我指出來。」
「這?你?你看清楚了?還是我再給你……」
「真的不用了,劉叔叔,您能不能把您的劍借我用一下?」
「哦,好吧!」
劉輝只好把劍遞給了石頭。
只見石頭舀著劍站好,開始演練起來。他做的每一個動作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一開始還有點慢,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可是後面的動作竟然逐漸地快了起來。等到一遍練完,石頭並未停止,而是從頭開始,又演練起來。這一次,他的動作竟然熟練自如,融會貫通,渾然天成,好像每一個動作,他都練習了無數遍的樣子。
這時候,很多晨練的人已經停止了自己的修煉,走過來看著石頭舞劍。他們一邊看,一邊議論著︰
「這就是那個新來的石頭嗎?」
「好厲害呀!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學得這麼熟練了!」
「難道是個練武的奇才?」
「天才呀!」
「這下咱林家可撿到寶啦!」
「我偷偷跟著劉叔練了好多遍都沒學會呢!他竟然……」
……
周圍的人們一邊看,一邊議論紛紛。
這時,只見石頭越舞越快,方圓十丈之內,到處都是他的影子。等到兩遍練完,石頭已經大汗淋灕,而內心卻舒暢無比。他真想長嘯一聲,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澎湃,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站在原處,閉上了眼楮,默默地回憶著每一個動作,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周圍的人們驚呆了!
劉輝卻納悶不已︰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練武奇才?不對呀?他似乎並沒有完整的看完我的演示!可是為什麼呢?這可是我劉家的獨門絕學,不是手把手地教,根本就學不會呀?!驀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他姓石,難道他是?
「石頭二少爺,你爸爸可是‘石中堅’?」
這時,石頭已經睜開了眼,正在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劉輝,好像在問︰媽媽的舞蹈,為什麼你也會呢?听到劉輝的問話,不假思索地就月兌口而出︰
「對呀!」
「嗯?您怎麼知道的?」
劉輝並沒有回答石頭的疑問,但是他的情緒似乎瞬間激動起來。他似乎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波動,繼續問道︰
「你媽媽可是‘劉芳’?」
「對呀?您怎麼知道的?您怎麼知道的?」
石頭驚訝地連續追問道。
劉輝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趕緊轉過身去,背對著周圍的人們。可是,背部明顯看出有抖動的跡象。他深吸了幾口氣,盡快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似乎並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只好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石頭~~二少爺~~請你今天晚上~~~務必到我的~~~房間一趟,自己來~~~~就行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時此地,留下了一群人——驚疑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