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城。
等白冠星和安雙鶯到了接頭地點,才發覺根本用不著風聯系影,因為影已經到了。
「你是影?」白冠星上下打量著影,身材不高,體型偏瘦,面龐俊俏,鳳眼明楮柳梢眉,左眼眉腳有一顆痣,油黑的頭發盤在一起。說像是個男子,多幾分嫵媚,說是個女子,多幾分男子氣度,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正是,如何。」
「說話也是中性。」白冠星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們怎麼這麼快!只用了五天時間,便從龍口到達商州,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風本來是讓我們沿著容水,先進入寅州,然後北上商州,我和沈前輩商量之後認為,可以直接走中京,租一輛馬車,迅速趕到商州。」
白冠星打斷道︰「現在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們快走。」
「走?去哪里?」
「商州城已經被包圍了,九龍谷和沙幫已經將人馬布置在城外,準備甕中捉鱉,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馬上?」
「對,馬上。」
「也到這種情況,越不能馬上行動。」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白冠星和安雙鶯兩個人轉頭一看,只見沈之冥慢慢從陰影之中走出。
「沈幫主!」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僅僅幾日不見,眼前的沈之冥,似乎老了很多,原本明亮有神的雙眼,現在已經混作一片,臉上也多了無數的皺紋,頭發也白了大半。
「不要叫我沈幫主,叫我沈之冥就好,我已經不是什麼幫主了。」
「沈幫主,這是哪里的話。」白冠星說,「只要你還在,就代表著雲天洞還存在……」
「白少俠,不必說了,哪里有一個人的門派,雲天洞早就成了往事。」
「可是,沈前輩……」
「我們還是說一下商州城吧。」沈之冥打斷了安雙鶯的話,說,「現在,寧可一靜,不可一動。」
「敢問這是為什麼?」
「我們現在出去,只會被敵人包圍,陷入不利之地,如果我們不出去,時間一長,他們便會認為是走漏了風聲,心存懷疑,撤去包圍,到那時候,我們在出擊,就能逃出這個鐵籠了。」
「這樣是沒錯,但是,如果九龍谷和沙幫的人進來搜索怎麼辦?」
「那就只有躲了。」影說,「不過,商州離寅州很近,很有可能早就被沙幫安插了暗哨,想要找一個躲避,恐怕……不太容易。」
「那麼說,到時候只能拼死一搏了?」
「不,也許不用。」白冠星說,「只要我們能夠拖足夠長的時間的時間,就可以了。」
「姓白的,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為什麼要走路,不就是因為沈前輩中了什麼什麼符嘛,只要我們能夠拖足夠的時間,能到那張符的功效過了,我們不就可以通過門離開了嗎?
「這是個好主意!」安雙鶯拍了一下白冠星的肩膀,說,「不錯嘛,姓白的……」
「不過,我們要拖多長時間呢?」
「這個……」白冠星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安雙鶯說︰「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只能在這里等,等待時機。」
「對,等待時機。」白冠星附和道,突然,他停了一下,道︰「不過……」
「不過什麼?」
「啊……沒什麼,但願是我杞人憂天。」
「只要你不要被小風傳染了就好。」安雙鶯說。
另一面,風依舊躺在**上,常雁本想去向他要與影聯系的方式,但是白冠星很快的聯系了她,這一報告,讓他既欣慰又緊張,為什麼緊張,不言而喻,為什麼欣慰……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悄悄推開門,看風,風仍舊在**上躺著,一雙眼楮無奈地看著天花板。門,被輕輕地打開了,風,頭慢慢歪了一下,看著門口,只見常雁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我就知道。」
風吸了一下鼻子,說︰「你知道什麼?」
「自己照照鏡子吧,兩眼發紅,一看就是哭過。」
「……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
「你不知道。」風淡淡的說,「我……現在……」
「什麼都不要說了。」常雁拿著毛巾走到風的身邊,輕輕擦拭他的臉,一雙明亮的眼楮,盯著風,風一時不知道是應該看常雁的眼楮,還是不應該看她的眼楮。
常雁也很迷茫,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看風的臉,這張臉,可以說既熟悉又陌生,熟悉,這張臉他白天看,晚上看,她看了好多年;陌生,她不知道,在這張臉下面,他藏了多少秘密,都少不為人知的事情,他是怎麼認識影的,他是怎麼獲得這麼高的法力的,他是怎麼擁有如此之高的身法的,一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風?你哭了?」
「沒,沒有……」
「你明明哭過,看吧,你眼角還有淚痕呢!」
「那是……那是……讓雨淋的!」
「騙人,剛才也有沒有下過雨。來,跟姐姐說,你為什麼要哭……」
「是啊,那是你為什麼要哭呢?你幾乎從來沒有哭過,不管是遇到危險,還是遇到強敵,你都能從容應對,完全不會慌張,受了傷,盡管忍受巨疼,還是能夠冷靜分析情況。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
「什麼?」
「啊啊啊,沒什麼。」常雁說,「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很久以前的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
「喂,風。」
「什麼?」
「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情。」
「這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們在樹林之中,不小心引出來離州神獸炎虎那件事……我昏過去之後,你是怎麼打敗炎虎的?」
「我有說過我打敗他嗎?我只是把你救了出來而已。」風說,「當時我只學了一丁丁點法術,怎麼可能打敗那麼強大的一只炎虎呢!」
「是真的嗎?為什麼總感覺你在騙人呢?」常雁看著風,漸漸進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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