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常雁坐在地上,原本明亮的眼楮,此時已經失去光芒,只剩下迷茫和悲痛,還有自責。
「常雁姐姐,你沒事吧。」
常雁不答話,從眼角滑落的幾滴淚,或許是最好的解釋。
天色漸晚,茅屋中亮起了燭火,常雁依舊呆坐在院中,呆呆地看著茅屋,看著里面的光亮。眼角的淚珠劃過臉頰沿著脖子繼續向下,留下一道長長的淚痕。
為什麼是這樣。常雁,你,你為什麼會這樣!
常雁自問著。
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那個家伙好管閑事,有好逞強,為什麼不保護好他!為什麼?你應該最了解他了,什麼事情都想到,什麼事情都顧慮,什麼事情都希望做到最好,又不希望被認為自己擔心;為了別人,忘了自己;你應該保護好他的……他……他……他不應該有事的。你……你……為什麼……你說過,從今以後,你保護他的,你比他強,應該你保護他!為什麼每次都是,都是倒過來,他保護了你,他照顧你。遇到炎虎是,天遠峰是,九龍谷是,流風山是,碧海島,簫水,鎮邊,都是……都是……我,本應該保護他的。為什麼每次……都是他保護我!
常雁無力的伏在地面,淚水從眼中滴到地面,滲進土中淚水漸漸打濕了一片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李兌兒進進出出的跑了幾趟。只知道兌兒拿著一盆清水進去,端著一盆血水出來。而房間里,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就這樣,一直到了早上。常雁的眼淚,都已經流干,她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悲痛,為什麼會流淚……
門開了,這一次走出來的是李相師。常雁猛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李相師身邊,他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去詢問。
李相師的眼楮里透著疲倦,他看著常雁的眼楮,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風,他……」常雁發出嘶啞的聲音。
「能不能醒,就看天意了。」李相師簡單的回答道,輕輕地拍了一下常雁的肩膀,道︰「先休息吧。」
我,怎麼可能有心情,休息。
常雁心說。
「能看看嗎?」
「去吧。」
「謝謝。」
常雁拖著身體進入房間,李兌兒正在房間里,趴在桌子上熟睡。常雁沒有到擾她,徑直走向風。風躺在床上。或許,只有當他睡著了,他才會老實。但是,常雁多麼希望,風能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大呼不好,然後急匆匆跑出去,開始調查,或者是搖頭晃腦地思考整個時間。
常雁輕輕握住風的手,手是涼的,但是脈搏還在跳動,跳得很平穩。也不知道是應該放心還是應該擔心。她將風的手放到胸前,輕聲道︰「風,你快點醒,我,在這里,我……在這里……」說著說著,眼楮再次濕潤了。
「求你,求你,求你快點醒來!」
三天後。三天來,常雁一直抓著風的手,累了,便趴在風身上睡一會,但是手,卻始終不肯離開風。問她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只有這樣,她才會感到安心,感到平靜。
「風哥哥該不會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吧。」李兌兒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外公。
「你自己心里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在為這件事情佔卜嗎?還有,對一件事情重復佔卜,是大忌,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我有些……」
「心慌意亂?又是大忌。」李相師道,「放心吧,對于風來說,這的確是一場大難,但是,還有更大的考驗,等著他。風啊,一生九九八十一難,就算過了這八十一難,還會有新的八十一難。命途多舛啊!」
常雁,還抱著風。
「草藥味。看來這一次我傷的很重。」風幽幽地說道。
「這個味道是……我什麼時候成狗了?開始聞味道了?這個聲音是……李相師的,還有兌兒。這是誰在抓著我的手啊!右手,有繭,很有力量,再抓緊一點,我的手就斷了……左手,很有軟,指尖能感受到,說明,說明,法術高強?」
「嗚嗚嗚,左眼好疼,我,有左眼嗎?」風苦笑著,「睜眼。似乎有點困難。再休息一下。話說回來,誰壓著我?不管了,在休息一會,好困啊。為什麼最近這麼能睡覺?」
另一面。
「四天,已經有模有樣了。」
「南兄,太子稱五天完工,四天在沒有模樣,那麼第五天怎麼收工?」
「楊老弟,說這話的可是太子,如果他沒有按期完工,你能把他怎麼樣?」
「不過我相信,太子一定會按期完工的。」
「太子的志向不小。這一次武林大會,是他的第一步,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現在江湖混亂,是應該出一個人統領江湖了。」
「統領江湖?當今武林,誰有這個本領?誰有這個威望?太子會不會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簡單也好,復雜也好。南兄,武林大會一開,會改善很多。」
「楊賢弟……這樣吧,我們兩個打一個賭,我敢打賭,這一場武林大會之後,江湖會更加混亂,會發生很多我們之前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
「那我就賭不會。賭注是什麼?」
「如果你贏了,天下太平便是賭注,如果我贏了,我們也沒有時間談什麼賭注。你說呢?」
「沒錯。看來,這一場賭局,我必須贏。我不想看到第二個雲天洞了。」
「少主,少主!有你的信。」一個僕人模樣的人將一封信交到楊承手中,楊承揮了揮手,示意退下,打開信,大體看了看,道︰「南兄,看樣子我要失陪了。」
「你要去哪里?」
「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