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莊主的炫富嫡妻 第78章 盡快截掉右臂

作者 ︰ 琵琶仙

路上不敢耽誤,楊安將馬車趕得飛快。御盈胃里明明空空如也,卻翻江倒海地難受,強忍著顛簸之苦。

廣慈和楊安一起坐在馬車外,他听到車內御盈的呻/吟聲,便從背簍里拿出一根草藥,伸手遞了進去。

「程家娘子,這是甘草,可以緩解嘔吐,你嚼一嚼吧

御盈接過,服用以後確實沒那麼難受了。

「法師,你如何得知我夫君姓程?」御盈隔著車簾問道。

「你的太陽穴上有刻字廣慈心里有些異樣,他在猜想,究竟是一個如何殘忍的男人,會在這樣美麗的女人臉上刻字。

御盈模著自己的太陽穴,低低一嘆。

回到避暑山莊,趙倩見御盈身後跟著一個禿頭和尚,且背上背著一個爛背簍,頓時覺得沒希望了。

「你該不會是雷聲大雨點小吧,居然把禿驢都找來了,哦,你今天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就是他的吧?他是你的駢夫?」趙倩氣勢洶洶道。

御盈火氣蹭蹭地上來了,「不可對廣慈法師不敬!大夫人,你是莊主的原配夫人,想來應該是知書達理,溫厚端莊,如今竟血口噴人,說出如此不堪的髒話,你就不怕傳出去惹人笑話嗎?」

趙倩氣得手指直哆嗦,「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御盈發現趙倩像一只紙老虎,根本不經用,于是她大著膽子走上前,輕輕推開了她的手指,沉聲道︰「不敢這麼說,也已經這麼說了。大夫人要是想收拾我,還是等莊主醒了再說吧!」

她轉身對廣慈道︰「法師,讓您受委屈了,請跟我來吧

廣慈細細檢查一番,已有定論。

御盈站在床邊,美麗的面上盡是焦灼之色,「法師,情況如何,莊主還能有救嗎?」

廣慈溫潤一笑,雙手合十,「我佛慈悲,程家娘子你勞心勞力,佛祖自會眷顧你。請放心,程莊主中毒不淺,但並非無可救藥,我這就來開藥

合子呈上筆墨紙硯,廣慈在紙上寫下︰甘草三錢,綠豆一錢,防風三錢,銘藤兩錢,青黛兩錢,生姜一錢。

輕輕吹了吹潤潤的紙,然後交給合子,「連續服用四劑,每隔三個時辰送一次藥,可要記好了

趙倩面有疑色,「慢著!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又帶來了一個不知底細的和尚,誰知道你們在算計些什麼?萬一這藥喝下去,反而讓莊主送了命,怎麼辦?」

廣慈身材瘦削,卻站得比誰都直,他不卑不亢道︰「若貧僧的藥方害了貴莊主的性命,貧僧拿命來抵,可好?」

趙倩頓時啞口無言。

不消多時,藥便熬好了。御盈將程連蕭扶起,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一勺一勺將藥汁喂了下去。

她看著他喉結的滾動,看著他將每一口藥咽下去,只盼望他醒過來,活下去。

很快,程連蕭有了反應,他開始說話,說些誰也听不清的胡話,御盈把耳朵伸過去,他卻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因為程連蕭尚未徹底蘇醒,廣慈未曾離開,他靜靜地坐在一方椅子上,手中搭著圓潤的佛珠,閉著眼楮,認真地默誦經書。

可他很難靜心。總有一股念想,驅使他睜開眼楮,目睹御盈為那個男人端藥送水,忙得汗流浹背。

「法師,莊主的呼吸平穩了不少,可他的右臂,黑紫未消,這可怎麼是好御盈疲態盡顯,卻不肯歇下,仍是擔心。

廣慈思量片刻,他原本想說,右臂是中毒最深的位置,毒素消褪的自然慢一些。但看到御盈飽含期望的眼楮,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拿出了袖筒里的一排銀針,對右臂上的幾個穴位進行了針灸。

御盈又打來一盆熱水,洗了手帕,專注地為程連蕭擦汗。

她側臉的時候,額上的發絲分開來,廣慈清楚地看見她太陽穴上的「程」字。

眼前的女人溫柔靜好,賢惠端莊,他的夫君怎能毀了她,在她的臉上殘忍霸道的刻字,宣示自己的佔有欲。

「程家娘子,你愛你的夫君嗎?」廣慈似是不經意問道。

「不愛廣慈今日幫了她兩次,御盈不想對他撒謊。

「為何不愛?」

御盈嘆了口氣,幽幽道︰「在我臉上刻字的人,我如何愛得起?」

廣慈的手哆嗦了一下,他能猜到,她當然是記恨的。

那一刻,廣慈的腦海里閃過各種念想,斗爭千萬次後,他有些倉皇地拔掉了銀針。

御盈驚詫道︰「法師這是做什麼?為何拔掉銀針,我明明看到他右臂的黑紫色稍稍淡褪了些

廣慈收好銀針,站起身來,語氣變得有些怪異,「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我剛剛又給他把了脈,他身上的劇毒退得很快,可是右臂的毒太深重,我已無能為力

御盈手中的帕子緩緩滑落,她艱難地站起身,哆嗦著問︰「你的意思是……」

廣慈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如你所料,他的右臂保不住了,不可耽誤,需盡快截掉右臂,以免毒素蔓延

御盈呼吸一窒,整個人仿佛掉進了無底深淵。

斷臂?那對一個平日威風凜凜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更何況,他曾經是率領千軍萬馬,赫赫有名的虎賁軍大將軍!斷掉一臂,就等于斷掉了無限可能!

御盈顫抖著嘴唇︰「不,你容我再想想。他還沒有醒過來,如果醒過來,發現自己失去手臂,他會發瘋的!」

廣慈心中一緊,面上愧色更重,卻未曾改口。「程家娘子,如果你不果斷些,你夫君再不能醒來他說罷,留下了麻藥——麻佛散,徑自離開。

御盈拿著那麻藥,在屋里來來回回地走,思量過後,她走到床前,模著程連蕭的臉,幽幽道︰「你恨我吧,你恨我,我也要這樣做

她喚來了合子,「把這麻藥拿去煎了,另外,找個懂截肢術的屠夫過來

合子嚇得手都軟了,「小姐,真的要給莊主截肢?你不怕他以後……」

御盈苦笑,無可奈何道︰「大夫人和安姨娘她們根本不頂用,拿不了主意,這個罪孽,只有我來頂了

「小姐,莊主是為了保護安姨娘才中了毒針,可後果卻要您承擔,這不是太冤了嗎?」合子憤憤不平道。

御盈眸光清冷,倏然笑了,「合子,經歷如此多的變故,我突然就懂了很多。我需要程連蕭好好活著,是希望他幫我報仇。有得必有失,我自然要承受些代價。放心吧,他就算懲罰我,也不至于殺了我,他舍不得!」

御盈終于熬過了一個漫漫長夜。

清晨,天剛蒙蒙亮。

她一夜未眠,只是盯著床上男子的臉。她在等待他蘇醒,然後怒氣噴薄。

沉睡中的程連蕭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楮。

御盈原本鎮定,此刻真正見他醒了,卻開始心跳加速。她終究是害怕的。

程連蕭感覺身體酸軟疼痛,他回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他轉頭看向床邊坐著御盈,只見她眉間疲態盡顯,眼瞼上有黛青色。他嘶啞著聲音道︰「扶我坐起來

御盈不敢踫觸他的右肩,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給他在身後墊了個軟枕。

真是疼啊,肩膀鑽心的疼。程連蕭覺得,他以為打仗受傷,刀劍傷了心肺,也沒有這樣疼。而且覺得身體很別捏,像是沒了重心,總往右側傾斜。

他覺得邪門,側臉一看,發現自己的右臂袖筒軟趴趴地耷拉著,且肩膀劇烈疼痛,有殷紅的血絲滲透出來,染紅了雪白的中衣。

他倏地笑了,詭異又滲人,他抬頭對御盈道︰「你說,我是不是還沒睡醒,是在夢里吧,怎麼眼楮看花了呢?」

御盈心頭狂跳,暴風雨要來了。

她咬了咬唇,慢慢跪在他的床前,抬頭艱澀道︰「莊主,你沒有看花眼。昨天夜里,你的右臂已經被截掉了

程連蕭再次感覺到了肩膀的劇烈疼痛,疼得他快要抽搐,他面容扭曲,狠狠地閉了閉眼,復又睜開,陰冷道︰「是誰截去了我的右臂?說,是誰——」

御盈身子哆嗦了一下,強自鎮定,「是我讓屠夫為您截去右臂,莊主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這很殘忍,可您的性命——」

「啪——」御盈還未說完,臉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程連蕭肝膽欲裂,他跳下床來,用左手拽住御盈的頭發,將她的頭狠狠地往牆上撞。

他眼中像是噴了火,惡狠狠道︰「大膽地女人!以為我對你有興趣,就可以擅自做我的主,以為我舍不得動你?呵呵,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為我的手臂陪葬!」

御盈死命抵抗著,卻還是踫得頭破血流,掙扎不得。

合子與楊安在外面听到動靜,心道不好,連忙沖了進來。

見程連蕭果然在發瘋,合子跪上去抱住他的腿,哭嚎道︰「莊主你放開我家小姐啊,這根本不能怪她,是她一直為你奔波,你才能撿回一條命……」

「滾開——」程連蕭處于極度悲憤中,根本不能思考,他抬腿便踹開了她。

御盈臉上的血慢慢淌開,妖嬈如花,她倏地笑了。

程連蕭氣得睚眥俱裂,「還有臉面笑,不怕死嗎?」

御盈死死地盯著他,徐徐道︰「不怕!」

程連蕭怒極反笑,「好得很,我要你粉身碎骨!」

「啊——」在外面等候的葉儀鳳她們都嚇壞了,驚懼地給程連蕭讓路,看著他像一只發狂的猛獸一樣,用僅剩的一只手,揪著御盈的前襟往裝莊外走去。

廣慈听到外面的喧鬧聲,從一間廂房里出來,看著這駭人的一幕,心中一緊,抬腿便跟了上去。

程連蕭拖著御盈到了附近的一個涼亭。涼亭修在山峰的最頂端,往下一看,除了懸崖絕壁,便只剩萬丈深淵。

程連蕭此刻衣衫不整,怒發沖冠,額上靜脈奮張,一路上嚇壞了避暑山莊的許多人,幾個乘涼的貴婦人見他如此駭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逃竄而去。

程連蕭將御盈推上一個高台,扭著她尖細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

他冷冽地笑,「深不可測,對不對?我就讓你葬身此地,會恨我吧?」

御盈的眼楮被大風吹得睜不開,她還是笑,笑得光彩四射,「不恨。程連蕭,你信嗎,這都是命,命中注定你有這一劫,注定你會失去一只手臂。你遷怒于我,我不怪你。只是,你確定,你舍得殺我嗎?你要殺一個全身心依賴你的女人,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嗎?」

「放開她!」兩人正較量著,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程連蕭循著聲音望去,咬牙道︰「你是誰?敢管本莊主的事!」

「莊主,你要分清善惡,廣慈法師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萬萬不可遷怒于他

「救命恩人?」程連蕭放開御盈,用左手觸模自己的右肩,模到空蕩蕩的袖筒時,他冷然一笑,「要這樣的救命恩人何用?」

他轉頭沖跟來的楊安怒吼︰「把劍給我!」

楊安心有戚戚焉,「莊主……」

程連蕭不容分說,上前劈手奪過,劍鋒一指,便抵上了廣慈的脖子。

「御盈,你說得對,我確實舍不得殺你,那我便殺了這無關緊要的禿驢,以泄我心頭之恨!」

「慢著——」御盈展開雙臂,擋在廣慈面前,眼底涌現一股決絕,「如果今天一定要死一個人,才能讓莊主心里好受,那你還是殺了我好了,是我去求廣慈法師,讓他救你性命,出家人慈悲為懷,莊主要是傷了他,于心何忍?」

廣慈面色隱痛,他手上掛著佛珠,喃喃道︰「貧僧有罪,有罪呀,一步錯,步步錯!」

御盈沒有深想,以為廣慈心懷歉意,是因為沒有治好程連蕭的手臂,她只道︰「法師,你並未做錯任何事,不必苛責自己

程連蕭眼底涌現悲愴,他突然丟開了劍柄,沖著蒼茫的天地怒吼︰「是,你們都沒有做錯,那我又做錯了什麼?」他轉身一拳猛地砸在了涼亭的石柱上,手背頓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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