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未央叫了三兒吸引了門口守著的幾個黑衣人的時候,起初三兒還是有些不樂意的,想來她不管是跟著白湛之前,還是跟了白湛之後,干的可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只是如今沒有想到未央只為了能夠偷偷溜出了沈府竟然還叫自己在那些不苟言笑的黑衣人面前使了美人計,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使不出來的,只不過未央愣是眨巴著她那委屈的小眼神,又硬是以自己受傷了的借口,逼著三兒硬著頭皮,去引開了門前幾人的注意。
癱坐在了地上,三兒沒有像未央所指導的那般,只是僵硬地坐在了地上,嘴角不帶一絲笑容,深情也有些木訥,不過想來沈疏府里的那些人智商雖高,情商卻不高,見了三兒如此模樣,只是面無表情地問道,「姑娘是怎麼了?」
「我……我……」三兒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欲哭無淚了,她還有對誰撒過謊,假裝受傷這件事情,讓她做出來,那是極度的困難的,只是低著腦袋,一張臉在此刻更是有些泛白,不過門口的幾個侍衛卻也明白了什麼,「姑娘是受傷了麼?」
三兒的一雙手緊緊地攥緊了一角,輕輕地點了點腦袋,只是身子依舊僵硬著很是不習慣,未央只是站在窗子邊上,巴巴地朝著三兒所處的位置張望著,卻是看見三兒我見猶憐的模樣,卻不知道此刻的她是真的感到羞愧,後悔不迭,未央不禁咧著嘴開心地笑著。只是想著三兒果然是個好苗子,若是之後多加栽培,這方面定是能夠有登峰造極的造化的,果然。見幾人圍聚在了三兒的身旁,就連門口守著的幾個人都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只是為了瞧一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未央終于深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拉開了一道門縫,也不顧傷口依舊刺骨的疼痛,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屋子里邊,一下子就跑了出去,然而。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連未央都驚訝與沈疏忽然的嚴肅,沈府一下子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森嚴的侍衛,用沈疏的來說,「傷吾妻者,殺無赦。」
不過未央心里卻納悶,現在沈疏一定是預料到了自己終有一日,是閑不住,一定會偷偷溜出去的,這才增派了那麼多的人手。沈疏果然是料事如神了,當然,也是因著他實在是太了解自己了!
看著守在沈府門口的戒備森嚴的侍衛們,未央深吸了一口氣,如今自己離外邊只有一步之遙的,她是不可能就這麼白白放棄的,掏出了懷中早已準備好的小石子,未央一個凝神屏息,不遠處的一旁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守在門口的侍衛們自是一驚。趕緊急急地跑了出去,未央心里暗自得意。嘴角更是咧著笑容,沈府的侍衛們果然沒有傻到這種程度,也知道只是分了一撥侍衛去觀察動靜的。只是他們不傻,未央卻是更聰明的,把玩著手里的另一額小石子,未央笑得愈發意味深長,只見隨著她的衣袖拂過,另一旁又發出了劇烈的聲響,這下子門口的侍衛們果然是被清空了,未央哼著小調,雖說悠閑,卻還是飛快地閃身出去,隨便雇了一輛馬車,就朝著仙樂樓趕去了。
此時的阿寶只是怯生生地躲在了賽娜的身後,不明白面前如此激動的大嬸究竟是想要干些什麼,難不成是自己又干了什麼錯事情惹了她不高興不成?這樣想來,阿寶只覺得愈發的害怕,一下子又縮在了賽娜的身後,也不敢看面前的林渙歌一眼,林渙歌不明白阿寶為何如此害怕,難不成是自己當初這般對她害的這個小丫頭留下了陰影不成?她只覺得後悔,若是那時知道阿寶是自己的女兒的話,她說什麼都不會這麼對她的,她如今可是完全都想起來了,心里雖然惱,只是嘴上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阿寶,抬起的雙手發顫,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阿寶,我……我……」老半天說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賽娜見林渙歌如此,心里明白了幾分,只是問著阿寶,「阿寶,是不是你娘又讓你送了什麼東西來?」
阿寶這才想了起來,獻寶似的拿出了紙袋包著的神秘屋,只是開心地笑著,雖然也不知道這個紙袋里究竟是放著些什麼東西,只是見了她咧著嘴,「這里是些棗子,娘親說了,賽娜姐姐如今在台上跳舞,只是臉色卻有些蒼白,最近卻是有些氣血不足了,特意叫了阿寶送了這些棗子來,姐姐你盡管吃著,若是吃完了,告訴阿寶一聲,阿寶便給您送過去!」
「真乖!」向來賽娜都是看著阿寶送來了東西給了未央和阿秀的,如今還是頭一遭送了東西給自己,賽娜不禁一陣激動,也不敢林渙歌有沒有在這里了,迫不及待地扔了一顆棗子到嘴巴里,爾後眯著眼楮笑嘻嘻地說道,「果然不錯,阿寶,果然是好東西啊!」
自然是好東西的!阿寶見賽娜吃得開心,她心里也開心,不由得也忘記了還有一個這般凶神惡煞地站在了一旁的林渙歌,她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這個阿寶,原來是有自己的娘親的,林渙歌不禁沉下了臉來,她也不知為何,只是冥冥之中,認定了這個丫頭是自己的親骨肉,卻不知道為何,阿寶竟然有了自己的娘親,其中必然是有什麼端倪的,不行,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到底那一夜之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未央便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她不知道究竟是一路顛簸,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只覺得肩上的傷口是愈發火辣辣的疼痛,衣袖一抬,拂過額頭上的冷汗,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不行,自己一定是要堅持住的!
好容易終于趕到了仙樂樓,未央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慘白著一張臉,有些吃力地走了進去,果然,一進了門去,映入眼簾的便是賽娜與林渙歌二人對峙的身影,看著這二人皆是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未央心中一緊,雖然身上的傷口像是要撕裂了一般,她卻依舊強壯淡然,只是含笑走了進去笑嘻嘻地瞧著林渙歌說道,「沒有想到公主還在為了女兒的事情而憂心忡忡,真是有勞公主了!」
林渙歌瞧著未央,卻只是冷漠地撇開了腦袋,之前她二人的關系雖然有所緩解,不過那也只是之前罷了,卻不是此刻,如今林渙歌知道自己還是被未央與阿秀算計了一把,先前的好感早就蕩然無存,只是冷冷地說道,「慕未央,你就別在這人假惺惺了,若不是當初你說我的女兒死了,我又如何會傷心欲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老太爺也站在我這一邊,讓我記得了我女兒身上的胎記,我又如何能夠找的到她!」
原來如此,未央可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因為阿寶身上的胎記,林渙歌才會揪住阿寶不放的,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辦,未央似乎是早就想到了說辭,只是雲淡風輕呢地笑道,「我說公主,您還是多慮了吧!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身上有胎記的人數不甚數,胎記在同一處的同樣是數不勝數,公主又如何確定,哪個才是您的女兒!」
未央說這話的時候,一邊暗暗地打量著林渙歌的臉色,誰知林渙歌就像是鐵了心一般,認定了阿寶是她的親生女兒,未央一看她篤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管說些什麼,林渙歌都是听不進去了的,這可如何是好!
未央正在煩惱之際,卻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的林渙歌不止是對阿秀有意見,如今自己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也沒有好大哪里去的,不過在她看見林渙歌看著自己的眼楮里充滿了敵意的時候,卻已然是為時已晚了,只見林渙歌只是冷冷地打量著未央,然後忽而伸出了手來,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惡狠狠地一把抓住了未央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未央,「你快說,我的女兒,她究竟是在哪里!」
未央疼得是幾乎彪出了眼淚來,老天爺啊,如今這是舊傷還沒有痊愈,就要受了新傷的節奏麼!未央再一次疼得要死過去了,額頭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劇烈地晃動之下,就連賽娜都還沒來得及將林渙歌拉開,卻只是見了未央忽然兩眼一黑,只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末了,更是愕然地看著林渙歌,賽娜卻也在這時才看見了,未央的一張臉,卻是病態的慘白。
糟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林渙歌看見了癱倒下來的未央,那一瞬間也有些愕然,她沒有想到未央竟然會是這般的脆弱,自己只不過是輕輕地晃了她一下罷了,怎麼說倒下就倒下,該不會是裝的吧!她這樣想著,剛想要叫了她幾聲,視線卻落在了未央的肩頭,只見一處緩緩綻放的耀眼玫瑰,然後了她勝雪的白衣。
林渙歌這才意識到,未央她,是真的受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