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再黑漆漆的夜里走了有多久,的腳都要麻了,只是那香氣也就愈發的重了。終于,等到撥開了橫在自己眼前的草叢,那塊不大不小的空地自眼前展開,紅彤彤的篝火之上,一大只烤雞被串在樹枝上,架在篝火之中,那表皮已經被烤的黃澄澄的,看得直流口水。
不過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影,她也實在是想不出來在這兒誰會那麼奢侈,又不是大過節的,在這兒烤起這麼大只雞來,不過四下無人,真的很考驗她的克制力啊。
搖了搖頭,輕輕拍了自己一巴掌︰「不問自取就是偷啊,不行不行,黎你咋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只是那味道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沒走幾步就又退了回來,眼楮又朝著四周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確定一個人影都沒有了,她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一看見那只雞,就確定了這回事真的不枉此行了,烤的酥酥的雞皮上還泛著金燦燦的油光,似乎在招呼著黎快來吃她,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間崩塌,美食在前邊,能忍住的絕對不是吃貨!嘟囔了一句,「是你在我的啊,我也不想吃了你的!」說著就伸出了那雙罪惡的小手。
「抓小偷啊!」忽然響起的聲音嚇的一個踉蹌,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從黑夜里忽然走出了幾個人影來,為首的小矮子不知道為何突然俯下了身子,影子不斷地在黑夜里著。等到終于看清了,哇靠,她瞬間無語地看著蹲在地上笑得抽搐了的秀鸞。
「不帶這麼玩的好不啦!」剛才是真的被嚇得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貪吃鬼!」秀鸞還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還在為她那成功了的惡作劇在沾沾自喜,等到她終于緩過神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還是忍不住發出感慨,「我這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呢,還真陰森啊!」
「你是千金大小姐,」對她方才的作弄依然懷恨在心,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哪里是我們這些農村小娃子能相提並論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啊大小姐,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才不要!」秀鸞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兒的,再加上她本來就是沖著過來的,哪里肯那麼快就回去的,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己方才是做的有些過頭的,只能低三下四地跑到跟前,扯著她的袖子,死氣白賴地討饒,「大人,小人知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賣萌可恥,說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實在是沒有法子了,反倒舉起雙手投降,「好了,大小姐,算我服了你了,說吧,你來這里干啥?」
「還不是因為太想你了!」秀鸞朝著拋了個媚眼,又小聲說道,」我們大家都想你了!」
「大家?」看著秀鸞一臉狡詐的模樣,的視線穿過秀鸞的背後,這才看見沈疏與齊律兩個人紋絲不動地站在黑夜里,不知為何,看見沈疏倒是高興的很,先前小小的不快立馬就煙消雲散了,咧著嘴巴無比歡樂地同沈疏他們招手。
二人這才走了過來,等到離的近了,才發現沈疏竟然不似以往只套一身黑色,反而換上了無比悶騷的一件玄色外衣,如瀑布一般的長發高高束起,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不似往常一般冷酷了。
「我」知道沈疏的個性的,她就這麼貿貿然走掉了她心里實在是怕沈疏將自己千刀萬剮了的,剛想要開口解釋,沒想到沈疏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點了點頭,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里。
「我知道。」雲淡風輕的三個字,卻顯得其它的話都是多余的了。
「,你知不知道,我實在是太羨慕你了。」秀鸞與兩人相互靠著,秀鸞低低的聲音還是清楚地進了的耳朵里,「沈疏怕你在長安好吃好喝慣了,突然來了這里吃不習慣,特意親手抓了只雞過來呢,唉,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這福氣的!」
這樣一說,著實讓愣了一下,她真的很難想象沈疏抓雞會是什麼樣子的,腦海里不禁浮想聯翩,越想她越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什麼?」秀鸞莫名其妙地看著。
「沒沒啥。」好容易憋住臉上的笑容,一抬頭卻瞥見沈疏正盯著自己的黑得發亮的瞳孔,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伴隨著面部微微的抽動。
好在沈疏見看向自己,很快就將自個兒腦袋給轉到一邊去了,嘴上卻說到,「某些人不是饞死了嗎?」
立馬就被沈疏的話給點醒了,自己不就是為了吃雞才來的嗎,為啥一見到這些人就把自己的主要目的給忘了?一想到這里我,就毫不客氣地扯下一只大雞腿來,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了的,早就津津有味地啃咬起來了,看得沈疏幾人卻是一臉的汗顏。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圍異樣的目光,依舊十分享受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方才只扒了幾口飯,走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哪只,正吃得起勁,忽諜見有誰在叫著自己,好像是張氏的聲音。
在黎家本來就是野孩子,平時張氏段氏她們自個兒都有孩子要照顧著,哪里顧得上她,只有張氏心里惦記著自己,這不,她看著沒吃幾口飯就怕跑了出去,這大半夜的,看不見的人影,這叫她有些擔心起來,連忙披了件外衣就來尋來了。
看著面前的三個人,不知如何是好,是要把他們三個人帶到黎家去嗎?不過黎家那些人會怎麼想?一時犯了難,也不敢應張氏的話,一只手還舉著吃了一半的雞腿,愣愣地看著沈疏。
沈疏倒是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懷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只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我們也要走了,等過幾天再給你帶些吃的。」
沈疏的話簡直就是救命稻草啊,一听,趕緊起身,跑走了。
誰知秀鸞卻苦了臉,看著面前兩位男子,兩手一攤,「好吧,那我們晚上要住哪兒?」
「隨意。」沈疏並不怎麼在意這事,只說了這兩個字就不說話了。
齊律還算是比較有良心的,看著這荒郊野外的,也有些犯愁,只是從長安鎮上到這里本來就是要花費數個時辰的,這會子這樣月黑風高的,回去只會更加危險,他只能看著沈疏了,他本來還以為沈疏已經安排好住處了,這才放心大膽地同秀鸞過來這兒,哪只沈疏似乎早已做好了露宿街頭的準備,齊律倒也不是擔心自己,秀鸞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只怕秀鸞的身子會吃不消。
不過秀鸞雖是大小姐卻沒有大小姐脾氣的,說實在的,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現在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在荒郊野外睡過,不免感到些又激動又刺激,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的,倒在齊律腿上,很快就了夢鄉了。齊律看著閉著眼楮,兩腮還飛著紅暈的秀鸞小童鞋,只得苦笑一聲,將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蓋在了秀鸞的身上。
沈疏看著眼前的畫面,心里似乎微微有所觸動,卻很快將頭瞥向了一旁。
很快,好幾個月眨眼飛逝過去了。這些日子里,秀鸞三人時常過來玩耍,黎念澤與晴兒自是日日與廝混的,便很快與他們幾人熟絡起來了,幾個小娃子本來膽子就大得很,除了還算收斂一點的晴兒,個個都是無法無天的,再加上沈疏與齊律兩個人都是功夫了得的人,幾個人完全可以說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了。
因為秋收耽擱了許久的新房也一驚了尾聲,先前黎家有些保守人士嫌新房子不好的看見了此時的架構嘴上也無話可說了,這天黎家人終于得了閑,便又坐在一塊兒開始討論起房子的事來。
晚來了一會兒的段氏倒是帶來了個大消息,原來阪潭村有點家底的不止黎家一家子,那些個王家李家的看見黎家蓋了這麼好的房子,心里自然也是癢癢的,便也都拿著錢去買沙子了,段氏方才也是同王家的媳婦嘮嗑了幾句,這才知道他們花的價錢竟是自家的好幾倍,心里一陣竊喜,便急忙跑回來了。
黎家上下听到了這消息,一個個很是激動,都嘆道黎老爺子的作法實在英明。
黎老爺子嗑了口煙,沒說啥,只掃了一眼,只有他心里明白,當初是說的沙子的價錢會漲,那時他也是半信半疑,沒想到竟然真的成真了。
好哇,黎老爺子沉默地微微點了點頭,心里說著,「這小娃子不簡單,像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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