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曉在廚房門後站定,隔著窗外,幾個奴裝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院內尋找著什麼,從袖中拿出一柄獸骨利刃,都曉就準備上前將幾人干掉,卻不料身後一個有力的胳膊將他拉住。愨鵡曉
「言路,怎麼是你,尊子大人呢?」
「噓,我們先離開再說,紫無名的人已經發現我們的存在,主子叫我們去瓦里候命。」
「那正好,我看這幫人不順眼,干掉再說。」
听到這話,言路一個巴掌拍在都曉的後腦勺,「都說你是個智勇雙全的人,我看你就是個純二貨,除了肌肉以外你啥都不懂。這些人你殺了有什麼用,除了引來更多的人,就是把自己圈進去。」
抹掉都曉那似看著獵物吃不著葡萄的蠢蠢欲動,言路拖著他便出了酒樓後門,往瓦里方向走去,一路上轉過幾個彎道穿過幾片叢林才把身後的人甩掉。
言路四周看了看,見沒人便一把將都曉扔在地上,「幾天不見,你倒是長肉了不少,看看你這身肥肉,沉得跟豬一樣。」
「噓,不要說話,前方有人。」都曉這麼一說,言路才靜下來看著更南邊的方向,空蕩蕩的凸山包上,幾個人影祟祟地出現。
「你耳朵倒是挺靈。」
「那可不,晚上連你如廁的聲音都能听得真切。」說完這話,都曉心知不妙便一把捂住了嘴,他忘了,身後的這人雖然肌肉美得冒泡,體型美得讓人流鼻血,但是那脾氣也是臭得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
「哼,回去再收拾你。」危險地瞅了都曉一眼,言路便皺著眉頭看向前方,那里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不一會兒,就在隔著言路幾步的地方,來人站定,對著石頭後邊的言路兩人說道,「兩位,若是方便,出來一敘可好?」
听到這話,言路不出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慢慢繞道大石,來到來人面前,挑了挑眉,「黑痣奴隸?哦不,我忘了,你現在已經是黃藩的尊上。」
「既然你在這里,那你們的主子已經到了紫藩了?」染修負手站立,並沒有看言路的方向,他的雙手突然緊扣在一起。
既然言路在這里,那烈山無殤肯定已經到了紫藩,那麼,他應該已經見到了浣花辰。這個想法突然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放大,跟隨著他的心也開始變得煩躁。
「浣花辰公子被紫藩尊子監禁,我們主子正在營救。」
「哼,我們走。」染修的背影還在風中飄蕩,可是言路身旁的都曉就不淡定了,那眼神幽怨得,那眼神哀傷得,那眼神後悔得……
「你的野心不小啊,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欠收拾啊。」
話雖是這樣說,言路也不得不承認,一年未見的染修比一年前,不僅壯實了,更多了一分難以抵抗的霸氣。
一路向南,一路向北,眾人的腳步走得比獸馬都快,太陽剛升到半空的時候,兩邊都到達了目的地。
只是當染修看著紅色角樓前的一片殘垣狼藉時,也不免深吸了一口氣。那里除了紅色角樓,皺周圍所有的建築道路都變成了廢墟,地上零零散散還能看見幾個受傷的人在拼命躲避。
地上烈山無殤倒在血泊里,手中的龍骨支撐著他的身體,才沒讓他倒下。而對面的紫無名則毫發無損高高地站在五十階梯上,睥睨著周圍的一切。
「烈山無殤,我勸你還是早些服輸,沒有能力就不要逞強,或許還能有一口氣回去東山再起。」紫無名嘴角一揚,眼中的不屑之情劃過長空,直逼地上的人。
烈山無殤拄著龍骨慢慢站起身,白色的上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佔滿了地上的灰塵,衣服上到處都是被劃破的口子,俊朗的臉上幾道血痕還在往外冒著鮮血。
「哈哈,你以為我會為了自己活命而放棄辰兒麼?你錯了。」雙手拄在龍骨上,骨節根根發白,前傾的身體將頭顱抬起,堅定的雙眼看著對面的人,他打一開始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我錯了?據我所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得天下而存在,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你的夢想你的所有都將全部被毀滅,我說的可對?」
紫無名說完這話,還有意地看了看身後,他知道浣花辰在那里听著,他要趁這個機會,讓他看清烈山無殤的真面目。
「我做什麼還用不著你來插嘴。」
瞬間電光閃耀,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整個天空突然變得昏暗起來,烏雲從遠方天空驟聚,黑壓壓一片,遮擋住整個索羅布上空。
紫無名如一道閃電嗖地出現在烈山無殤面前,手中的嘯天已經變成墨色的黑,里邊黑色氣息不斷翻滾,快速變換著形態。
「鏘!」
紫無名沒有給烈山無殤任何反應的機會,手中的嘯天快如閃電般地空間旋轉,越來越大,整個球形空間如膨脹的萬里秋雲,黑暗將周圍吞沒。
烈山無殤抬手將龍骨擋在胸前,只是還沒來得及後續發力,龍骨在接觸嘯天旋轉形成的球形邊緣時連同他的人一起被彈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遠處的地面上。
「噗~」一口烏血從烈山無殤口中狂吐而出,胳膊肘撐在地上,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將腦中暈眩卸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看著對面黑色的嘯天鏈球,眼中一抹狠色閃過。
「烈山無殤,被武林第一揍的感覺怎樣?」紫無名慢慢走到烈山無殤身邊,用腳踢了踢烈山無殤的雙腿,幾番打斗下來,作為武林第一高手,他知道烈山無殤全身上下被嘯天傷的幾乎經脈全斷,只要再來幾拳,或許就能將這個人親手送上天。
只是,他斜身瞥了一眼身後大門緊閉的紅色角樓,收斂了全身的戾氣。
「烈山無殤,我們來個交易怎樣,只要你現在離開,然後永遠地不騷擾我紫藩土地,你想要其他藩邦想要其他所有的土地,我都不會干涉,而且我還會全力助你統一,怎樣?」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大的誘惑,能夠得到紫藩尤其還是紫無名的承諾,就算是個虎穴也值得一試。
只是烈山無殤是怎樣的人,他又怎會為了區區幾片土地而忘了他的最初目的。
「你還是舍不得,交易應該是這樣的,你把浣花辰給我,我把橙藩送給你,還助你統一天下,讓你成為史上最偉大的王。」
「你住嘴!」
紫無名幾乎用盡全力一腳踹在烈山無殤的肚子上,他生氣了,因為烈山無殤的話他差點暴走。可是一想到樓中的浣花辰,他的心又安靜了下來。他慢慢蹲,在烈山無殤耳邊低語了起來。
「你想激怒我,然後讓我在辰兒面前出丑,可是你卻不了解我。一直孤傲自居的你,除了你在乎的人,你從不對任何人感興趣。這也是你的致命傷。」
「咳咳!」紫無名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只是烈山無殤只能听著無法反抗。紫無名那一腳幾乎將他的肋骨震碎,他的整個肺差點被穿破,艱難的呼吸和疼痛暈厥讓他許久才恢復神智。
「要說孤傲,我們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對我處處防備,心有余悸麼?咳咳~幾年的潛伏作戰,不也是忌憚于我的存在麼?如今辰兒與我兩情相悅,起初你還很自信,只是你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所以,你慌了,你害怕了,你需要主動出擊了,可是……」
烈山無殤抬頭看著紫無名的雙眼,他彎起了嘴角,干裂的嘴唇輕輕開合,然後溫柔地看著那棟紅色角樓。
「你去死!」暴怒,紫無名手中權力,渾身黑色氣息瞬間爆發,因為烈山無殤的話,他整個人都炸了毛。伸手將空中旋轉的嘯天牽引,一個狠狠的天砸地,巨大的黑色球雲在下降的同時慢慢凝縮,變成閃電縈繞的巨大能量球,只一瞬,便攔腰砸在烈山無殤的後背上。
「啊!」
痛苦卻又隱忍的聲音在兩相踫撞的聲音中夾雜,那一聲慘叫幾乎滲進每個人的心底,讓人听了毛骨悚然。
「我要你馬上去死,沒有了你,天下就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浣花辰,也將是他一個人,誰都得不到。
「啊!」又是一輪嘯天球雲撞擊,每一次撞擊都讓烈山無殤的身體嵌入地面一分,然後在撞擊撕裂。烈山無殤的整個後背上的衣服都已經被砸碎,變成了碎布散落空中,背上已經血肉模糊,而地面則在重力打壓下深深地凹陷進地面以下,並朝著四周撕裂形成一個巨大的坑洞。
紫無名手中的動作不停,每一次烈山無殤的慘叫聲都讓他笑開了顏。
「烈山無殤,不要以為只有你對辰兒是真愛,我又何嘗不是,我比你先認識他,我比你先愛上他,比你還要愛他,為了得到他,我甚至放棄安逸享受潛入敵營,我比你先做準備。你永遠都不可能追上我,他只能是我的。我決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嘯天從空中呼嘯而來,在落入紫無名手中的同時,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刃,然後架在了烈山無殤的脖子上。
「烈山無殤,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