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就像閻王他姥姥家的萬年窟,炙熱難耐。《》浣花辰走出山谷時已是第三天的早上,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像模像樣的非人道,走了近兩個時辰,也沒見著個人影。這大上午的,人們難道也像他家混蛋師傅一樣,在哪家偷窺大姑娘洗澡,連農事兒都不干了?
「好熱啊,夏天真不是什麼好鳥啊,大白天的都出來露胳膊露腿賣人肉熱包子,看來它老人家也不好過啊。」這小子被太陽曬昏了頭,腦子有的想的思考的都是些昏段子,可憐了娘胎懷孕三百天吶,善哉善哉。
「啊,終于遇著一戶人家了,謝天謝地,還讓我有一口氣,晚上給你們送美女。」胸前一拜,浣花辰瞬間化身為狼,奔向了門口的老兩口。那干渴難耐的神情和沸騰的心情,比大姑娘上轎頭一遭還激動。只是某人還忘了,他那出色的面容,是世間的稀有。
「那個,大爺,打擾了,能不能給碗水喝,還有,我肚子也餓了,能不能給點兒飯吃?」那個該死的花名,下次回去一定要剝光他的衣服,暴曬在太陽底下以泄他心頭之恨,他怎麼沒告訴他,出門一定要帶吃的,就算沒有,錢也行。結果害得他背了一大包廢銅爛鐵,連個饅頭都沒換來,在出谷的半道上嫌累贅大多都扔了。如今好不容易拄著拐杖,拖著人皮囊到得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真是天不亡他啊。
「啊~有~沒有~~」
究竟是有還是沒有啊,這老頭子怎麼傻乎乎的,還有,都流鼻血了怎麼還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莫不是有病?不會吧,剛出來好不容易遇著個人,卻是個神經病,天,他不會那麼衰吧?
「那個,大爺,您是有還是沒有啊?」浣花辰一臉的莫名其妙,這老頭怎麼直盯著他看,他臉上長花兒了嗎?
浣花辰不知道,他臉上哪里是長花了,那是比世間任何花都還要美麗,還要誘人,還要讓人沉醉的容顏,這樣的絕世容貌,連天地都為之遜色,有生能見那更是福幸。《》
「啊,那個,對不起,這位姑娘,我家老頭子失禮了,只是咱麼這兒是真沒見過像姑娘這樣漂亮的人了,簡直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樣。」一旁的老太太終于清醒了過來,這才忙著道歉,只是這個道歉也太他媽雷人了。要是花名在這兒的話,指不定又要奚落浣花辰幾句了,活生生的一個十八歲的成年男子,居然被人認成姑娘了,他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呃~那個,老大媽,我不是姑娘,名副其實的從茶壺出水的真正男人!」嗚呵,浣花辰他驕傲啊,每當一撩裙擺,顯示他的男人威嚴的時候,他就是站在世界頂端的人,一路眾生都在他的俯視下甘拜下風。
「哈?!對,對不起了,那個,這位公子,趕緊里邊請,我這就端水拿飯菜來。」一臉的不相信,但看著浣花辰褲襠處頂出的那一塊,可憐的老大媽終于羞紅了臉,尷尬的拖著滿臉桃花相流著哈喇子的老頭子回了里屋。不怪她沒見過美男,只是這樣的人間極品還真是聞所未聞。
水足飯飽,給了老兩口兩粒丹藥後,浣花辰繼續北上。不是他賣弄身材滿山坡瞎逛勾引豺狼,誰叫他從來不認識路,到哪兒都是憑感覺走,當時出谷要不是那群猥褻的山神伊狗們的追趕,恐怕現在他一個人還在山里轉悠,找不到出口呢。
「麻煩啊,麻煩……不過真的好難吃的啊……」浣花辰自言自語,眼看就要走到一個兩山夾路處,想起剛才那老兩口的反應,他想著要不要易個容什麼的,萬一再遇著別人也不會鬧剛才的笑話了。可是基于花名的變態,他教的易容術更變態。♀
花月容,不同于其他易容術、易容丹的效果,它是基于一套易容功法的易容術。運起功法口訣,只要再添加一個外界媒體,易容輕而易舉,而且除了易容者本人說出來,沒人能看出。那外界之物可以是一棵草,一片樹葉,甚至一滴河水,只要在身邊順手夠用,絕對有效。只是,難就難在,那些東西都要吃進肚子里,而且味道比之平常苦澀難咽,還有易容後的缺點,易容者身上會散發出媒介物的味道,直到一次易容結束。
「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難吃就難吃,總比被人當猴看的強。」說做就做,浣花辰放下癟癟的包袱,一pigu坐在了路邊,雙腿盤起,手上運起了易容功法,不一會兒,在一棵麥苗下肚後,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就練成了,原本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被眼皮壓低變得小而狹長,只是那里邊的神采怎麼也掩飾不住。
易容結束,浣花辰用頭繩將長發隨便挽在腦後便優哉游哉的朝前方走去。淡黃的皮膚有些粗糙,像個農村里出來的野孩子,只有單薄的身體告訴別人他的瘦弱。
「小的們,給我上。」在浣花辰看風景看得嗨翻時,山道一旁的樹叢里,一位個子高大的胡渣男人朝著周圍一揮手,二十來個山賊模樣的人吆喝著朝山下沖去,不一會兒便將浣花辰團團圍了起來。
「喲,這位小兄弟,大夏天的走路應該很累了吧,來,兄弟我好心,幫你拿著包袱。」其中一個瘦不拉幾的斗雞眼大叔,沒等浣花辰說話,雞爪似的手便伸向了浣花辰背上的包裹。
突然被這些個人圍住,有些愣神,記憶里見過的人也就花名和小黑兩個大美人,像這樣皮包骨頭外加斗雞眼的大叔,天殺的浣花辰還真是難以入眼。
「那個,這位大叔,你應該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你這樣拐彎抹角,弟弟我還真有些糊涂了。♀」這世界,也夠瘋狂的,不知道是誰頒布的命令,改革向前,斗爭要文明,這一文明,文人墨客到還好說,要一老百姓整天之乎者也的,還真是強jian人的耳朵。
「啊,哦,也對,還是小兄弟有文化,此路是我開,此樹……哎喲,老大,你干嘛打我。」斗雞眼還沒說完就被剛才的大個子男人揍了一拳,滿眼冒金星不知轉了幾個圈圈。
鳳凰山是這一帶的無常地帶,六藩爭霸,四方被逼到絕路的人們就聚集在了這里,以山賊為生,專搶路上行人,橫行百里,無人敢反抗。珩磨自三年前流落到這一帶後,因為身強體壯,力大無窮,而且腦子也稍微有些好使,便一躍成了這鳳凰山的霸王。
「你傻啊,人家叫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啊,老子沒教育過你麼,做人要實在,不能失了本分。」浣花辰狂汗,敢情這是山賊的頂上博思。乍眼一看,虎背熊腰,身強體壯,絡腮胡渣,滿臉精肉,一條胳膊頂過浣花辰的兩條大腿,這人不是屬牛的都難。
「不好意思這位小兄弟,我們也是為了一口飯吃,要是天下太平,我們也不會出來當山賊,所以,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也免受皮肉之苦。」珩磨凶神惡煞的兩眼瞪得溜圓,嘴邊的寸長胡須隨著嘴型一上一下,就跟跳桑巴一樣,某一刻,浣花辰想笑不能笑,臉憋得通紅,差點兒就背過氣去。
看著浣花辰抖動的肩膀,珩磨還以為他是害怕了,便也放松了語氣。「斗雞眼,將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搜出來,留兩個小貝給他,其他的就不要為難了。」珩磨本是農村來的孩子,看到浣花辰粗糙的膚色和瘦弱的身材,就想起他以前受過的苦,于是同情心泛濫,準備不再為難他。
「哎,說歸說,你們別動手啊,哎哎哎我的包袱~別搶啊~」如果浣花辰算得上是個秀才的話,那這些人絕對是柳下惠了,只愛錢財不愛美人。
「啊!!!!!!」斗雞眼粗暴的將浣花辰的包袱搶了過來,打開一看頓時一聲尖叫,嚇得周圍的人職業性的防備了起來。珩磨面不改色,走上前去,打開包袱一看,微微皺了皺眉,說實話,在這個以貝為金的天下,銅鐵擁有頂級的價值,千囍易一金,平常老百姓一年到頭,能見到十個貝已是三生有幸,而千貝為一貫,千貫為一囍,千囍才抵一兩銅或鐵,那是多大的財富,但這平淡無奇的少年身上,居然有這麼多的銅幣和鐵幣,他究竟是什麼人。
「這些都是你的?你究竟是什麼人?」珩磨有些難以置信,這些錢幣加在一起,能買下半個藍藩,這麼多的錢幣,居然背在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身上,任誰看了都不敢相信。
「哦,這些個破銅爛鐵啊,嗯,也算是吧,不過你要是喜歡,都給你了,反正我背著也是累贅。」一句話雷倒了在場的眾江湖山賊好漢!浣花辰親,你知不知道這些個錢,放在世上,又要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啊。
「咳咳咳~」難以置信的看著浣花辰,珩磨現在有些明白了,敢情這個小子還不知道這些個廢銅爛鐵的用處,有了這些錢,當下六藩的格局肯定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戰爭會越演越烈,如果時機得當,說不定這天下也將統一。
「來啊,把他給我抓起來帶回山寨,我@黃色小說
「嗚啊,你們還真是混蛋吶,說風就是雨,我不是把東西都送你們了麼,你們怎麼還要綁架啊,講不講理啊?!」只是浣花辰的聲音淹沒在了眾山賊的狂呼當中,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早知道,他就不跟這些野蠻人磨嘰了,三十六計逃為上計,這可是花名那個混蛋交給他的不二之作啊。失策失策!希望這些野蠻人不要把他給蒸來吃了,不然他的江湖逍遙游就要泡湯了。
帶回山寨已經三日,浣花辰趴在地上,眼皮沉重,周圍漆黑一片,那個混蛋博思自回山寨後便將他扔到了一邊,又是小黑屋,又是餿飯硬饅頭,他堂堂隱藥谷最得寵的弟子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他真替花名羞愧啊。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突然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艱難的爬了起來,浣花辰模到門邊,仔細听了听,守門的人已經離開,老天保佑,他使勁的拽了拽門,謝天謝地,木門很快被浣花辰拽開了。當外面的光線射入是,浣花辰艱難的閉了閉眼楮,當適應外面給的光線後,他便跑了出去。
外面喊殺聲,申吟聲,哭喊聲,響徹天際。百來號衣裝各異的人拿著棍棒獸牙制的武器,與一群衣著統一,訓練有素的人廝打了起來。很明顯,這是軍隊來剿滅山賊了。
浣花辰左躲右竄,來到了一個小木屋旁,身體的月兌力讓他再也移動不了半步,索性就躲進了屋。天無絕人之路,這是那些山賊的廚房,里面還有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想來那些軍隊也是突襲,山賊忙于抵抗,連飯都沒法吃了。反正他肚子餓了,當了山寨的幾天客人,也不算偷來之食。說干就干,浣花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只是吃飽了又能怎樣,吃飽了也得有逃出去的機會才叫幸運,很明顯,浣花辰不屬于那一類。山寨很快就被淪陷,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大人,小孩,老人,絕無例外的都被帶回了軍營。只是听說,山寨窮得叮當響,軍隊一分油水也沒撈著。這惹怒了帶頭的軍官,干脆一把火燒了整個山寨。
屋漏偏逢連夜雨,浣花辰恨恨的想著,可是這又是個什麼情況,這麼多人被一根繩子捆著雙手,偏偏前面的人還是那個山寨的博思,看著那粗壯的大,浣花辰就想給他來一腳,都是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他把自己抓到山寨,他也就不會被關起來,不會被關起來也就不會餓肚子,不會餓肚子也就不會在逃跑時沒了力氣,他也就不會到廚房去偷東西吃,不會偷東西吃就不會耽誤時間,不會耽誤時間的話他早就逃出去了,也就不會成現在這個囧樣了。
嗚呼哀哉,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遇個衰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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