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奴 第三九章 狐狸山下的對弈

作者 ︰ 其實在等你

越過爾郡周圍的沼澤地帶,便是京駱與爾郡之間的高大山脈狐狸山,年戰的大部隊尋著足跡找到青藩大將御可駐扎的軍營。此刻已是晌午,御可的軍隊正在狐狸山腳下扎營做飯,到處搭起了灶台,炊煙裊裊,一派和樂景象。

御可身材魁梧,是典型的北方大漢,粗壯的胳膊能抵上女人的水桶腰,是罕見的九尺熱血男兒。上陣殺敵自是不必說,他還有一口粗獷的嗓子,若是他在山頭,聲音能傳至方圓幾里地。

沼澤地與狐狸山之間有一塊狹長的火山澆岩帶,地勢比較平坦,在狐狸山腳下一眼能望三方。這也是御可選擇狐狸山腳而不是平坦地帶的原因。

年戰的部隊剛到沼澤帶的邊緣,便看見青藩的軍營。遠遠幾個軍帳已經搭好,中軍的營帳外,御可正在研究接下來的戰路,只是在年戰到來的那一刻,御可的手也停了下來。

「年將軍真是好客之人,我們才剛到,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招待了。」雖然隔著很遠,但是御可的聲音還是穩穩的傳到了年戰的耳中,那聲音中的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既然敵人已經送上門來,豈有不還禮之說。只見年戰輕啟嘴唇,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經驗的微笑。

「我橙藩乃好客之邦,客人來了豈有怠慢之禮?不過,我看御將軍也不是拘謹之人,既然來了,就該好好的享受才是。」

兩人說話之間,青藩的軍隊訓練有素的迅速站好了隊列,看那井井有條的戰列方式,沒有誰能想到這個御可即使在最容易松懈的時候都能瞬間作好戰斗的準備。

「當然,此番冒昧打擾,還請年將軍莫怪。」說罷,兩人大手一揮,各自出了右翼步兵,兩相交錯,從最遠的距離開始對戰。

這是兩人交手的默契,右翼一出,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才是戰斗的重點和**。

「幾年不見,御將軍還是沒變。」年戰看著御可的右翼布陣,出戰的方式,想起了當年兩人對抗的情形。

「呵呵,年將軍倒是變了不少,似乎比以前更健康了,難道最近又招了小蜜?」御可眯著眼看著桌上的對戰圖,手上的動作快速的移動著戰斗模型,可嘴上卻沒有絲毫吃軟。

「哈哈,哪有你享福,連個衛兵都是花樣美男,你這樣不行啊,會腎虧的。」年戰隨手一刀砍下趁虛而入的步兵,臉上卻遺憾的責備著御可的不是。

兩人的對話周圍的士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內情的,準嚇個底兒朝天。這哪是打仗,看看身材形成鮮明對比的兩人,敢情是到荒漠上嘮家常來了,估計能來個大小組合,演個雙簧,就是對話的內容有些超標的不健康。

沒有回答,此刻御可抬頭對上了年戰的眼楮,兩人靜靜的看著對方,連眨眼楮都那麼的溫柔,仿若真的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但是兩人知道,那其中的危險氣息已經傳至彼此。

「佛鳥戰列听令,封住敵人咽喉,左翼戰馬掩護。」一連串的戰斗命令下達,御可連眼楮都不眨,這場戰役他等待已久,當年輸給這個痞子已是他心中永遠抹不去的芥蒂,此刻正是報仇的好時機。

「嘖嘖,看來御將軍最近都在寫字作畫看書彈琴吶,一股文字味兒。」

「哪能跟你比,還有個專職教書先生。」看來兩人對彼此的變化倒是頗為在意,即使多年不見,那個小小的變化也都了然于胸。

「混蛋們,前方發現美男無數,給老子往死里揍,叫他們拿著臉出來蹭,老子就讓他們爆了菊花。」

「哦嗚哦嗚哦嗚,老大英明,爆了菊花……菊花……」興奮的士兵像看見花姑娘一樣赤果果的看著飛奔而來的青藩軍隊,仿佛那些閃閃發光的兵器帶來的寒栗都是虛設。

「野蠻人!」即使是御可,被年戰的挑釁也牽動不少怒氣,是以,他不再理會,揮手又是幾個命令下達,在眾的士兵早已被年戰的話氣得發瘋,如今接到命令,便拼盡全力的上前廝殺。

「我們不壞,你們不愛,為了你們的將來,我們往死里踹,對不對混蛋們?」

「對!我們不壞,你們不愛,我們不壞,你們不愛……」

兩軍主要火力終于接觸,各種獸刀長劍瘋狂的踫撞廝殺,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音,青藩五萬大軍,在御可的領導下,形成幾個戰列,對年戰實行輪番戰斗。前邊的部隊倒下便迅速撤退,後邊的部隊迎上,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只是御可似乎小看了年戰的三萬大軍,幾年不見,戰斗力更勝以前,而且,在年戰的戰鼓聲下越挫越勇,信心滿滿,斗志滿滿。

「將軍,戰力損失五分之一!」通訊員模樣的小兵跑到御可身邊匆忙說道。

「听令,貪狼握劍!」只見那些輪番上陣的士兵統統回歸,在敵人還沒追上的時間迅速轉變隊形,從之前的散亂進攻,變成此刻的集中火力消滅年戰的主力部隊。

年戰嘴角一臉的不屑,文人就是麻煩,打個仗都弄出好多花樣來,比如給陣列取個文縐縐的名字啦,在他來說,都酸掉大牙了。打仗就該有男人氣概,上戰場殺個痛快,弄些個文不文武不武的東西,能打勝仗麼?

「御將軍最近學壞了,竟然會這招‘直搗黃龍’,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年戰猥褻的笑了起來,御可豈不知他的意思,老臉一紅,手中的棋子重重的砸在軍事沙盤上。

「老大,別孺子不孺子的了,中間的兄弟們快抗不住了,那些個美人兒脾氣挺倔。」正在這時,一個小有痞樣精神垂敗的背著個黑色大鍋的齙牙士兵匆匆趕來,站在年戰的獸馬前抬頭仰望。

年戰看看左右兩翼,戰斗的優勢終于顯現了出來。這場戰斗,他將後勤部隊編入中部中鋒,再將一半中鋒全部分到右翼,四分之一編入左翼,形成表面的中鋒假象,這也是為什麼御可說他比以前‘健康’的原因。

三萬對五萬,輸贏不是定數。誰棋高一著,誰就是贏家。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御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感覺,而忽略了現實中的眼楮。

「告訴兄弟們,開飯了!」

「是!」一听開飯了,這士兵原有的精神不振突然來個三百六十度轉變,仿佛听到了比進洞房還激動的事,熱血沸騰三尺。

整個戰場,在御可進行集中突擊的時候,年戰的左右兩翼漸漸的掌握了主動權,慢慢的形成一個包圍模式,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橙藩中鋒後勤部隊節節敗退,慢慢的將敵人引進深坑。

「御將軍,‘直搗黃龍’的滋味可爽?」

看著自己被包圍的士兵,御可橫眉一凜,戰斗還不是**,豈能受敵人擺布。他也是打過數百場戰役的人,一點小小的困惑豈能將之嚇倒?

「當年一戰,年將軍也是這般的將我困住,才導致我當年的敗局,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我了。」

御可握著巨大鼓槌,在大鼓前揮舞著胳膊幾聲敲落,鼓聲震天動地,地上的人們不由得顫了顫。

好有力道的鼓聲!

不,應該說是霸氣。

輕越上戰馬,御可執著他專有的千斤大刀朝著包圍圈奔去,尺寬的獸骨刀面三尺長,劃過空氣,傳出嗚咽的低鳴聲。

那些被困住的青藩士兵見御可親自上陣,也開始奮力反擊,想要突破重圍。只是橙藩左右兩翼的強力超出他們的想象。

御可大刀一揮,十幾個橙藩士兵順勢被砍飛仗遠,倒地嗝斃。猛睜的雙眼盯著年戰所在的地方,仿佛要將他吃干嚼碎方能解心中之恨。

「喂喂,不是這樣的吧,還沒**就已經出來了,會讓人很郁悶的。」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年戰的動作也不慢,騎著戰馬,雙腳一蹬,便呲溜上前,對上了御可的大刀。

長槍和大刀兩相接觸,發出嗡嗡的叫囂聲,年戰的體型只有御可的一半大小,但是那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遜色。雙手握著長槍迎上重錘般落下的大刀,年戰眼楮都不眨,揮臂一擋,借力推出,巧妙的化解了大刀帶來的力道。

「哎?這樣就完了?」剛剛還打得起勁的年戰,直愣愣的看著快馬撤退的御可,這一個來回剛結束,就逃跑,不像他的作風啊。

事實證明,這是有陰謀的。

只見十幾個黑衣術士在御可身後站成一排,手中拿著各式可疑之物,嘴中還念念有詞。

在這些術士念的咒語越來越多的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青藩士兵突然又活了過來,只是在那些移動的身體上,感受不到一絲的生氣。

這是青藩特有的活尸蠱,幾乎所有的入列士兵,都會在體內種植,當這些士兵殉職時,只要施術者念下咒語,那些活尸蠱便會醒來,佔領已經死去的軀體,並在施術者的口令下任意妄為,甚至比之前的戰士能力更強。

「啊!你使詐,居然用秘藥!」看見年戰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士兵們不淡定了,跟青藩交戰多年,見過的蠱蟲都能裝一糧倉了,這老大的模樣,太丟他們的臉了。他們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我說過,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了。」當年那個自己只想要光明正大的戰斗一場,可是如今天下大亂,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只要能變強,使用騙術又能怎樣,何況用蠱本就是整個青藩的驕傲之處。

「剛才故意出來跟我對戰,是作準備用的吧。」其實在一開始,年戰就猜到了御可的想法,多年的戰斗經驗告訴他,不要放過敵人任何一個小動作,哪怕是微微一撇。士兵們將性命無條件的交給了自己,他就要負起全責保全任何一個的完整。

「兵不厭詐,何況這本就是我們的戰斗工具。」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雙雙抱拳,表示對彼此最後的尊敬,戰士,尤其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無數生死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那麼接下來便是戰斗真正的**。

「混蛋們,還有一樣菜沒有出鍋,缺什麼?」

「哈哈,老大,你糊涂了,當然是汗水的結晶啊!」

「那就給我使勁兒的上啊。」

年戰與士兵們的互動,都是黃旗飄飄,只有有慧根的人才能明白他們的奧義。當然,如果你夠猥褻,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那些包圍圈的士兵紛紛退了出來重新站列,然後在青藩士兵疑惑的眼中從背後拿出一小袋兒東西,專門對準了那些復活的尸體,華麗麗的來了個天男散花,好不嬌艷,汗臭味兒漫天。

在那些白色的細小顆粒物接觸活尸體的瞬間,那些眼楮泛白卻仍舊行動的尸體倒在了地上,從他們的嘴中慢慢的爬出一條食指粗的蜈蚣狀蟲子,蹬了兩下腿兒便死翹翹了。

「嗚啊,不論看多少遍都還是那麼惡心。哇靠,老大,你居然讓我們去上這些惡心的東西,太沒人性了。」士兵們將手中的鹽大力的撒向飛奔而來的活尸體抑或是突襲的青藩士兵,雖然那些蠱蟲還沒有萌蘗,但鹽分的烤灼至少也能讓其痛苦萬分。可憐了那些還活著的士兵,活著還要忍受蟲子帶來的嗜骨疼痛。

「你竟然知道活尸蠱的弱點?!」

「哎,還以為你要能有什麼大動作呢,這些,在幾年的交戰中,可是慢慢模索出來的,哎呀呀,我們的損失可是不小。」

「哼,所有士兵,撤退!」看著那些剛剛復活的尸體突又被鹽分擊敗,御可危險的眯著眼楮看著年戰,雙手的指節握得發白,這場對弈,最終還是自己輸了,在起跑線時他就已經中了敵人的埋伏。

自己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個突破橙藩邊境的辦法,沒想到還是敵人棋高一著,爾郡的陷阱根本不抵敵人的眼,本以為在狐狸山下等待再加上活尸蠱的應用,一定能打敗年戰,只是自己小看了這個男人,他的城府已經深到連自己都望塵莫及。

「下次戰斗,絕不會再這麼輕易的就讓你獲勝。」御可牽動戰馬轉身,丟下這麼一句話便帶著殘留部隊消失在了遠方。直覺告訴他,年戰不會追趕。

「希望還有下次!」

御可是個人才,只可惜了不是個好的將才,如果能夠給他一個極度的環境,比如好的軍師或是前鋒,那麼今天這一戰,輸的恐怕就是他年戰了。

青藩軍隊已經完全的撤離了橙藩邊境,這一戰,算是橙藩的小勝。年戰帶著傷傷殘殘的二萬部隊拖拖拉拉的回到爾郡,要知道,他一點都不想回去,那個唐僧雞婆嗦的能要了人的老命,他寧願這樣轟轟烈烈的跟人打一架,然後回家睡覺。

「姓年的,你還有臉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的小命差點嗝斃。」

「那我回去了,就當沒來過。」說罷,年戰拔腿兒就想要逃,卻在看見穆成手中的東西時停住了腳步,老天告訴他,做人還是要厚道,不然會遭天譴。

「跑啊,我正琢磨著這虎獸符能賣個好價錢呢。」虎獸符,橙藩邊疆號令所有士兵的兵符,記得上次墨城那一塊,被扣西兩人掉廁所來著,如今這另一塊又拎在了別人的手里,這是橙藩要滅亡的征兆有木有啊。

「算你狠。」無奈,百般無奈,如果可以將這個人隱殺了然後再奸殺,拋尸荒野又不會受懲罰,讓他年戰干什麼都行。只是……哎,早知道當初就不拿這個兵符當賭注了,可是世上就是難買早知道啊。

「嗯,東巷安婆婆家的牛要生小仔了,我答應了他,晚上過去給他接生。」說完,穆成給了年戰一個淡淡的眼神,那意思是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呵呵,穆教師您忙活一天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晚上我替您過去。」

「算你識相,還有,李大娘的兒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就是在洛奇嗎,我馬上書信過去,問個究竟。」

「……」

這就是為嘛年戰害怕見到穆成的原因,愛管閑事不說,連個芝麻屁點兒大事兒都幫忙照顧,他的小金庫被這個敗家子全部用來接濟貧民,他的豪華大宅被倒賣,賺的錢他一分沒見著,想想自己淪落到跟士兵爭鋪位,他都臉紅,他所有的財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卻被這個惡魔盤點得一清二楚,還臉皮厚的將自己這身軍服寫進了遺囑。

都說遇上你是我的緣,確實是緣,比化緣的緣還圓,圓到最後自己成了一個小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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