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平素色眯眯不說話的染修居然來了個獅子吼,愣是誰都被這一出給嚇懵了。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這還不是瘦死的。
眾人一愣,都統統縮回腦袋繼續蹲牆角畫圈圈,他們閉嘴還不行麼,用得著這麼大呼小叫嗎?外面這麼冷,自己幾人又將身上的衣物給了床上‘閉目養神’的那誰誰,此刻出去會被凍成僵尸的。
「為什麼我們要去找吃的,我們可不是你的奴隸!」果然還是冷酷臉厲害,看看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哪里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染修看著柳棋,如果沒有遇到床上的人,他無疑是自己最喜歡的,可是他不喜歡嗦,更不喜歡糾纏不清。
「你們早就自由了意思是,現在還厚著臉皮跟在他的身後,可不是他強求。既然薛仁已經死了,他們的奴隸身份只要自己不公開,那麼便沒人知道。
「所以你們可以走了
連逐客令都下了,柳棋微怒,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染修的話很對,他們逃了出來,薛仁已經死去,那麼自己便不再是別人的奴隸,可是他還是不爽。
不再理會柳棋幾人,染修自顧自的忙活,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了床上人的身上,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牽動他的心腸的便是床上那個俊美的男人了。
「哼,走就走,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說罷轉身爬進了狹窄的地道口,對于染修,他恨,自己是棋界冠軍卻被他害成今天這幅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還得在這世上苟活。
這里的五人,若不是他,又豈會受這樣的苦。如今離開也是好事,至少再也不會被他盯上然後繼續另一段沒有天日的黑暗生活。
柳棋走了,蹲在牆角的幾人面面相覷,這里邊柳棋最大,他們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對于獨自生活缺乏很多概念,又何況在之前他們都是貴族子弟,生活自理更是一塌糊涂。
「秦一,走不?」掉三角眼雖然不待見,但這里邊能拿得定主意的也就屬他了。
「如果一開始就這樣決定,或許你們會少吃一點苦說罷,秦一起身也跟著爬進了地道。
樺杉猶豫了半響,模了模髒亂的頭,也跟著爬進了地道,一旁的舒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染修,縮了縮瘦弱的身子也跟著了上去。
五菱起身,看了看染修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各有各的路,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相識既是緣分,以前的恩怨就讓他過去,說不定以後還能做個朋友。
「嘶~這地道好冷,怎麼在洞里沒感覺到模索著慢慢往前爬,漆黑的地道幾人只能模著前邊人的腳往前移動,壁上滴落的水滴調皮地跟他們果露的皮膚開玩笑,惹得下邊的人有些不滿的咒罵了起來。
「早知道不出來了,還是里邊暖和
「我說舒同,也沒人逼你出來,你嚷嚷什麼
「不是看你們都出來了,作為你的同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如果你們再猥褻一會兒,說不定這地道就塌了
「秦一,你是真的要跟我們過不去是不是?」
「哎呀,樺杉,你干嘛停下來,害得我差點撞上……呃……」突然意識到一個不雅的問題,舒同立即閉了嘴,這里空間這麼小,說的話可是能百轉千回,到時將事情完全坦白,丟人的可是他。
「我不是故意停下來,是秦一停了轉頭憑著感覺對著黑暗中舒同的方向,樺杉自動過濾撞上什麼,他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柳棋,前邊怎麼了?」難得的秦一說了句人話,一時甬道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沒來由各自的心率突然加強,等待著前方的柳棋說點什麼,可是許久,空氣中除了呼吸聲,便是滴滴的水聲。
「那個,柳棋,不要告訴我前邊沒路了吧?」這次秦一倒有些膽寒了,平常他的烏鴉最厲害,如今他倒不想擁有這種能力了。
柳棋在前邊模索了許久,剛才進來時通道明明還好好的,可是現在,四壁都是松散的泥土,黏黏糊糊,根本沒有想象中的空洞。
「前方坍塌,路被堵了
「我靠,秦一,都是你的烏鴉嘴,現在好了,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吧?這也能行?」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前面被堵上,我們出不去,可是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大家都贊嘆地看看五菱,原來還是有一個正常思考的人在,還好還好,也不枉他們平時給他的面子了。
「可是……」舒同一句可是,大家興奮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剛才他們可是‘摔門’出來的,如今再回去,豈不是當著人面打自己的臉?
「我看不好吧……」拿著髒手模了模臉龐,刻下一大塊‘印章’後又在鼻前嗅了嗅,繼而往秦一裹臀布上一擦,「這樣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喂,你往我衣服上擦什麼了?!」秦一有潔癖是大家公認的事,當樺杉踫上的瞬間,他整個人變得不自在了。上的觸感仿佛萬只螞蟻在爬,連同他的心都煎熬了起來。
急促的呼吸和能感覺到的憤怒,大家心里咯 ,完了,這下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秦一的潔癖癥一犯,世界都將不再安寧。
「啊,秦一,你干嘛撞我樺杉模了模鼻子,這個秦一,一瘋起來就‘胡作非為’。
「喂,秦一,你冷靜一點柳棋扭頭一把抓住了秦一的胳膊,卻不想這樣的動作讓秦一更是瘋狂。
秦一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撞,此刻他的心里難受至極,整個身體都如被螞蟻啃咬一般,好想趕緊將身上的裹臀布月兌掉,好想趕緊洗一洗胳膊,不然下一秒恐怕就會因為痛苦的折磨而死掉。
「唉!五菱,往後撤吧,再讓他折騰一會兒,這地道恐怕就要全塌了
一路吵吵鬧鬧,你推我趕,總算又回到了寬敞的地下室。若無其事,連同被封上嘴捆綁在地上的秦一一起,幾人又乖乖地蹲在了牆角,還是這里暖和,外面太他麼的冷了。
「我不是要回來,只不過……只不過出去的洞口被封住了沉默了許久,終于,柳棋紅著臉好不容易說出了理由,是的,他不是真的要回來的,他才不想看到那個黑痣男人。
舒同三人肯定的點頭附和,表示絕對同意柳棋的話。
染修只是皺了皺眉,便又一心地照料床上的人去了。可是這讓柳棋更是無地自容,自己剛才走得壯烈,現在又厚著臉皮回來,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剛才是我不對,你不要皺眉了,只要天一亮,我就挖通地道離開
「拿什麼挖通,你的拳頭?」染修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確實,柳棋那雙手可是公認的‘高富帥加白富美’,除了他的棋藝外,眾人最羨慕的便是他那雙比女人的臉還要漂亮的手了。
「喂,你們看什麼,我的拳頭怎麼了,我就用我的拳頭怎樣?」惱怒地看著牆角,他們那是什麼眼神,居然敢嘲笑他。
「我覺得要是此刻秦一能說話,他肯定會這樣說,‘哎呀,繡花兒的就不要到田地里來湊熱鬧了,看著都讓人寒磣。’」樺杉擺起蘭花指,掩嘴滴溜溜地學著,像極了小勾里的老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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