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安淺站在掛滿白綾的安府門前,整個人如遭雷擊,腳上似有千斤重,再不敢往前邁出一步。♀大文學
「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她看向身邊的白子吟,吶吶詢問︰「是因為我嗎?」
白子吟沉默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說。
安淺一顆心沉了下去,不是因為自己,那麼會是誰離開了?
跑進靈堂,大廳兩旁都站滿了人,眼熟的,陌生的,皆是掩面痛哭,有假意,也有真心。向靈堂正中望去,高高的牌位上鐫刻著幾字‘亡妻安門沈氏之靈位’
「娘——」直直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白子吟別開眼,神情淡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平生第一次那麼焦急,為她的痛而痛。♀
夜幕降臨,悼念的人漸漸散去,安淺靠在棺木旁,獨自悲慟。
「人死不能復生,你……」
「離開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大文學」安淺幽幽說道
白子吟眼神黯淡下來,想要與她一起承擔,卻沒有任何可以留下的理由。
安淺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是多麼希望這個時候能夠有他陪在身邊。可是只要想到母親為了她郁郁而終,而自己為了愛他竟不願回來,悔恨愧疚溢滿胸腔,仿佛被凌遲一樣。
踉蹌起來,一個人踏著月色走向後園,想去看看父親,母親的死對他打擊肯定很大。經過安怡的房間,搖曳的燭光竟映照出兩個人的身影,蹙眉,好奇走近。
「少亦,完了完了,爹爹什麼都知道了。♀」安怡來回踱步,清秀的臉上盡是慌張之色
薛少亦冷哼一聲,不屑道︰「怕什麼,一個已經死了,沒死的老家伙現在又被氣得半死不活,我們有什麼可怕的?!」
聞言,安怡稍稍寬心些,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忽又想到了什麼,不安道︰「如今安淺下落不明,若是她沒死,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怎麼辦?以她的脾氣,我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薛少亦面色有些不耐,卻還是抱住她好言安慰︰「那懸崖深不見底,她必定尸骨無存!」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放心吧,只要老東西一死,安家的一切就是我們的了。大文學」
「恩,可是現在酒樓,綢緞莊的生意越來越差,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所以得趕緊拿到房產地契,換了現銀我們就離開。至于安府這個爛攤子就丟給安良,他不是對安淮生忠心耿耿嗎?我就給他個機會。♀」
安怡嬌笑起來,對他的一番打算很是滿意,「少亦,你真是深謀遠慮啊!我該怎麼獎賞你呢?」
「你說呢?」薛少亦露出痞痞的壞笑,游離在她腰部的大手緩緩上移,隔著衣衫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胸,惹得女人陣陣申吟起來
不多時,房間上演起香艷的活春圖,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消散在黑夜里。
房門突然洞開,火#**小說
「啊!」衣衫不整的安怡尖叫起來,緊緊抱著薛少亦,整個身軀都埋進他的懷中,瑟瑟發抖。「少,少亦,發生什麼事了?」
薛少亦強自鎮定,輕輕拍了拍她*露的香肩,「沒事沒事,只是風太大了,你乖乖呆著,我過去把門關上。」說著將安怡拉開,起身往門口走去
安怡縮在被子內,窗戶突然自己開了,一只黑貓跳上欄桿,眼楮綠幽幽地閃著光芒,它‘喵’的一聲,直接撲向床上的安怡。
薛少亦剛把門關上,卻听見安怡的驚呼聲,急忙又轉身跑進去。見她躺在地上昏了過去,想都沒想走近,俯身就要將她抱起,懷中的女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眼神如淬了毒的冰,冷冷地盯著他看。
薛少亦傻了,結結巴巴開口道︰「怡,怡兒,你怎麼了,我是少亦……」他的話生生斷去,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插著一把匕首,末柄而入,血流如注
安怡嘴角勾起殘笑,「去死吧!」話落,輕輕向後一推,薛少亦一頭栽倒在地上,眼楮睜得如銅鈴,死不瞑目
……
白子吟手持一壺酒,坐在石橋上,燈火通明的凡間街市映入他落寞的眼眸,陌生又熟悉。仰首喝下一口,沒有暢快忘憂,回味的只是無盡的苦澀。
「公子,你這又是何苦?」
「你來了」白子吟依舊喝著酒,看也沒看來人一眼
黛依走到他面前,問出自己最不願問的話︰「為了她,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聞言,黛依面容瞬間變色,腳有些站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頹然坐倒在橋欄上。「你從來沒有這樣過,百年了,我從未見你如此。」
白子吟看向面前的黛依,堅定道︰「黛依,我愛她!」有些醉意的眸子不再冰冷,滿滿裝載著對那個女子的愛
黛依下意識攏了攏衣衫,不知為何,有些冷。她慘白的臉勉強地笑笑,幽幽問︰「那麼我呢?為什麼偏偏是她,不是我?」眼眶潤濕,涼涼地劃過臉腮,明知道他愛的人是安淺,可真正听他親口說出,心還是會那麼痛
听她這樣說,白子吟只是微愣了下,隨後便是別開眼去,仰望天際稀疏的星辰,沒有作答。
「子吟,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永遠都看不到我?這麼多年來,我以為誰也走不進你的心,那麼我其實還是幸運的,至少可以陪在你身邊,默默地愛著。可我沒想到,安淺會出現,我更沒想到,她只用半年的時間就得到了我一直奢望的東西,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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