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妧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秦飛雪的眼神起了變化。她循著對方目光注視的方向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在夜色下匆匆走過來的男子。
「六哥?」秦飛雪的聲音有些走調,她慌亂地抹了一把臉頰,又把雙手藏在身後,「你……你不是病了嗎,連今天的熱鬧都沒參加,這個時候怎麼……到這里來了?」
做了那樣的事情,終究還是心虛,說到底,秦飛雪雖然經歷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情,但始終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又是養在宮里的金枝玉葉,能承受的壓力有限。
這時輪到秦崢語塞了,要怎麼說,他是為了躲著傅妧,才稱病不入宮的?又要怎麼說,他是因為听說了今天在棲鳳台上發生的事,所以忍不住想來親眼確認一下她的安危的?
幸好秦飛雪一心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忙不迭道︰「我剛剛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六哥你在這里等一下,我換身衣服就出來她急切地說著,沖傅妧眨了眨眼楮,示意她千萬不要讓秦崢進她的寢宮。
秦燁還滿身是血地躺在她的寢殿里呢,身邊只有楊皇後一個人……傅妧在心底嘆息一聲,沖她點了點頭。正好,她也需要一個機會和秦崢獨處。
待秦飛雪走後,秦崢突兀開口︰「你,什麼時候離開西隴?」
傅妧揚眉反問︰「六皇子你希望,我什麼時候離開呢?」
「當然是越快越好!」秦崢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待看清面前少女隱藏在黑暗中的狡黠笑容,才下意識地收了聲。
「則寧哥哥,」她再次用上了曾經的稱呼,「那天你說的話,我並不能完全相信,那天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那些人根本就是沖我來的,所以……既然這一點是假的,那麼其他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那些都是真的,你一定要……」
「一定要盡快離開西隴?」傅妧迅速地接上去,眼底的笑意更加了然,「你真的是……很不會說謊呢
從小到大,在讀書做事上面,他樣樣都比她強,唯獨在說謊這件事上,他屢戰屢敗。師傅曾說過,以則寧的文才,封侯拜相也當得,只不過官場沉浮,有時候需要的不僅是才干,還有足夠厚的臉皮和圓滑的處事方式。
她的則寧哥哥,每次說謊,總會表現得極不自在,且過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自己戳破謊言。從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現在想來,上一次,應該是他表現的最鎮定的一次了吧。當時的她被娘親辭世的消息弄得懵了,竟完全沒想到那些如此明顯的紕漏。
那些殺手,從頭到尾都是沖著她來的,這一點,在幻夜閣已經得到了證實。
「你說起我娘的死訊時,眼楮里的神情很緊張,像是一張繃滿了的弓,卻看不見一點哀痛,我不相信,我的則寧哥哥會這樣絕情,所以,我也不會相信你那天說的任何一句話,除非,我親眼看到
傅妧微微揚起了下巴,眼眸在黑夜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還有,我暫時不會離開西隴,除非我找到想要的答案,」她補充道,上前踮起腳尖把他披風的帶子系的更緊了些,「飛雪公主這會兒恐怕沒有心情見你,你還是先回去吧,不要著涼了
她抽身欲走,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蒼白而修長,哪怕是掌心里也沒有一點溫度。
「發生了什麼事?」他敏銳地覺察到了剛才自己疏漏的事情,這里的氣氛,似乎很不同尋常。
「現在不能告訴你,或許,」傅妧眨眨眼楮,「等你也有秘密和我交換的時候她最後笑了笑,便抽出手向著來時的路走去,只留下秦崢一個人靜靜佇立。
良久,他才轉身離開。他收到消息的時候太晚,出來得急沒有坐馬車。然而當他走出宮門後,卻沒有看到牽著馬的小廝在等著,不由得眉頭緊皺。
這時,一個人卻從城牆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看清那個人的臉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看樣子,你的游說很不成功啊,真是難為你了,不惜違逆師傅的命令也要帶著沈伯母跑到這里來,甚至,不惜投靠你一向不屑與之為伍的父皇,則寧,你真是和從前不一樣了月色下那白衣男子說出這番話時,口氣中帶了淡淡的惋惜。
「可惜,你這麼做了,效果卻適得其反,不是嗎?」
秦崢終于咬牙開口︰「洛奕,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為什麼偏偏要帶她來這里?」
洛奕聳聳肩膀︰「這是師傅的意思,我也只是照做罷了,」他停頓了一下,才叫出最後兩個字,「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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