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船票的故事 第一章

作者 ︰ 白夢居士

九月,秋老虎依然大發婬威,把大地烤的火熱。我就在這個季節踏上去外地求學的路程,我坐著南下的長途汽車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將要開始為期三年異鄉生活。我懷著前途未卜的迷茫隨著擁擠的人群,滿頭大汗的出了車站。舉頭四顧心茫然,頗有李太白之感嘆。正不知怎麼才能到目的,忽然瞥見左前方有條紅色的橫幅,上書一行白色字體。橫幅下排了幾張桌子,桌子邊有一群人正在忙碌著。我的眼神不好,又不肯戴眼鏡,硬是冒充正常視力的人。我眼楮快瞄了一條線了,還是看不清,索性走過去看看,反正沒事。近了一看才知道是我要去的學校的迎新隊伍,不禁大喜。近去詢問,才知到學校要坐八路車。我問了坐車的路線,謝絕引路的人,獨自按指示的方向走去。步行到站點,那里依次停了兩輛八路公交車。由于是私人承包的,車主象妓女拉客樣,熱情如這九月的天。「我的熱情,好象一把火,燃燒了整個的沙漠。」車上放著香港歌星歇斯里底的吼叫,車上的溫度正象一把火。看來車主也有自知之明。我們坐著這沙漠之舟,來到陌生的學校。這是個老學校了,建築都很陳舊了。校門口有個新生登記處,我按照登記處提供的入學手續指南,依程序辦好了,舀著宿舍鑰匙和水瓶,去宿舍安置行李。學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進了宿舍,已經有兩個人在里面了,我向他們打了招呼。問床位是怎麼安排,他們說上面有名字,我依次找過去,卻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我有點慌了,是不是進錯了宿舍,鑰匙牌上號碼又不錯。我問他們是怎麼回事,他們說也不清楚,建議我去找下宿舍樓的管理員。管理員來了,問清我的名字,指著一個床位說這就是你。我移目一看上面赫然寫的"蘇亞男",我連忙這是怎麼回事。管理員說原來以為他是男生,就安排了這,後來才知是女生。由于匆忙名字也忘了換,我釋然一笑,謝了管理員。這才整理自己帶來的行李。一邊整理,一邊和兩個室友聊天,了解他們一個是連雲港的,叫陳力。一個是鹽城,叫王文。他們都是昨天到的。我整理完行李後,沒事可干,就獨自一人去領略下學校的風光,熟悉下環境。在主干道的左邊是四排五層樓的教學樓,由于年代久遠,顯出老態。教學樓的後面是學生生活區,右邊是一座三層樓的實驗樓和一座大禮堂,大禮堂平時作為食堂用,主干道的盡頭就是大操場,有學生在那兒踢足球。

開學典禮一過,學校就正式開始上課了。第一課是班主任教的課,班主任姓聞,中年,微胖的男人。班主任首先讓大家自我介紹下,一開始大家都很靦腆,後來都放開了。氣氛變得活躍起來,這時上來一個文靜的女生,當她一亮相,就象一只潔白的羊闖入一群餓了幾天的狼群中,所有的男生都伸長了脖子,瞪大眼楮,就差流口水了。因為是所有的男生,所以我也沒例外。她發音如黃鶯,自我介紹說,我來自蘇州。難怪呀,自古蘇州出美女呀,百聞不如一見。她的形貌正因了賈寶玉的話了,女人是水做的。全身都是水靈靈的,我想象她在太陽下蒸發的樣子。她接著說,我名字也帶個蘇,因為家人希望我能象男孩那樣陽光,所以就取了亞男。听到這,我差點就從凳子上掉下來,我的床不是蘇亞男的呀。原來是她,我正胡思亂想,後面的也就沒認真听。很快一堂課就結束了,真是一堂印象深刻的課。

很快,就到了周末了,學校組織各班舉辦舞會,豐富學生業余生活。于是各班張燈結彩,燈光曖昧。學生們都興高采烈穿梭于各個舞廳,好象在逛紅燈區。我們教室桌子和椅子都擺在邊上,空出中間一個空地。日光燈都纏上了彩帶,空間顯得五顏六色而又昏暗,正是舞廳的效果。錄音機正播放著節奏強烈的搖滾音樂,有幾個學生正在蹦迪,也有坐著的。我卻沒看見我想看見的,有點失落。我便離開這熱鬧繁華,獨自去外面走走。外面是溫暖如春,也有不少學生在校園里漫步。天空掛著一輪微笑,我信步來到了學校的操場。操場也三三兩兩的分布著學生,還有幾個學生在跑步。我找了個角落,坐下。心中突然想念遠離的故鄉了。不知是汗,還是淚,模糊了雙眼。就在朦朧間,我看見那水樣的蘇亞男,和我的淚水交織在一起。她穿著潔白的連衣裙,長發飄飄。我本是喜歡短發的女孩,但發現長發也很美。「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我腦海突然冒出張先的詞來。我有點手足無措,呼吸變粗,心跳加快。眼看她就要從我眼前飄過,我突然不知那來的勇氣,叫到「蘇亞男」。她輕盈的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盈盈淺笑。一抹夢樣的目光讓我窒息,你死定了,不知怎麼冒出那部電影的一句台詞。當她看清了我之後,有點驚訝的說︰「原來是杜同學呀。」我的名字叫杜會,和唐朝那個偉大的詩人是同一宗譜。「怎麼沒去跳舞呀?」她說。「你不也沒去呀?」我反問道。「呵呵!」她莞爾一笑。「你知道嗎,我現在睡在你的床上。」我說。「什麼意思呀?」她不解的看著我。我呵呵一笑,說了一遍事情的原委。她听了笑彎了腰,原來她並不知情。「看來我們有緣呀。」我笑吟吟的說。「是呀,我們大家能在一起上學,共同度過三年美好的學習生活。這真是緣分呀。啊呀,不早了,我回宿舍了。再見杜同學。」她甩甩長發,飄然而去。留下幽幽的輕香和悵然若失的我。

一天中午下課,我、王文和陳力舀著飯盆,象離膛的子彈沖向可愛的食堂。我因和他們接觸比較早,又是室友。所以平時走的比較近。到了食堂,隊伍已經很長了,看來大家都對祭五髒廟很重視。一伙披著長發,舀著吉它的搖滾歌手佔據著食堂的一角,正在賣力的演奏。他們是學校音樂興趣組的,他們的長發是學校特批的。樂隊的名稱叫做天使樂隊,曾在省組織的比賽獲得過一等獎。他們經常在我們吃飯的時候來演奏,說一來幫助我們消化食物,二來他們可以得到免費的听眾,增加舞台的經驗。我們也見怪不怪,他們看見美女就怪叫,這時蘇亞男舀著飯盆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的進來了。這幾個歌手更起勁的唱起來,歌詞變成了大串連,妹妹你大膽的向前走,抱一抱呀,抱你上那大花橋,對面的女孩看過來。亂得不成樣子。就好象一群狼看見了肥美的羊亂了陣腳。蘇亞男和幾個女孩一邊笑的樂不可支,一邊碎步跑著去排隊。「女孩就這麼淺薄。」我心里嘀咕著,酸酸的想著。突然傳來渾厚的男中音,唱著旋律優美的康定情歌。一時大家都陶醉,這是樂隊主唱手俞言慶,他邊唱邊說,我們正處在戀愛的黃金時代,所以大家不要辜負了美麗時光,盡情的去愛,痛快的去愛,大膽的去愛。頓時食堂一片嘩然,口哨聲連連。甚至有個女孩大膽說,俞言慶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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