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客棧
接近傍晚時分，我終于來到了悅來客棧。
客棧的外觀奇特，整體像座墳墓，白磚黑瓦，漆黑發亮的客棧門前左右兩旁斜掛著幾顆發著幽光的骷髏頭。這是我們鬼域的特色。
平日里來此投宿的只是那些為渡江做準備的客商，只有在每逢三年一遇的封江冰凍期來臨時，才會涌來一批攀登冰瀑並挑戰武林風雲際會的斗士。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像我這樣借機斂財的賭徒。
這家客棧未來幾天會異常紅火，因為這場規模盛大的武林爭霸賽就在客棧不遠處的冰瀑岩上。
氣溫雖然很冷，但當我來到客棧門前時已是滿頭大汗。沉重的行囊和厚厚的長袍已讓我感到腿腳乏力身心疲憊。
悅來客棧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長袍馬褂的胖子。人到中年，頭頂微禿，始終面帶笑容。常住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就是這家客棧的老板。
「來了您，客官，里面請！」胖老板滿臉堆笑，向前打躬作揖道。
「久違了，老板，恭喜發財呀！」我雙手抱拳，回以同樣的笑臉。
更燦爛笑容出現在胖老板的臉上。
「共同發財，共同發財！快請！快里面請！」胖老板親自為我掀起了厚厚的門簾。
胖老板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他在這客棧已經經營數十年之久了，十二年前我就看見他就在此久恭迎投宿的客人，現在依然如此。用聰明絕頂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禿頭嘛。
我想，在胖老板經營這家客棧的數十年里，已經見證了太多的血腥和太多的殺戮，早已習慣並默然客棧前所發生的一切，只對笑臉迎客悶頭發財感興趣。
胖老板選擇了經營客棧這種生意，為客人提供住所，設定賭局，伺機斂財。誰都知道這是一種掠奪，變相的掠奪，不過，更多的人甘心被掠奪，願意身陷其中。
「您來了，二位客官，里面請，請！」
與胖老板相互恭維著，我隨其他兩位客人前後腳走進了客棧。
客棧大堂內已有不少吵吵嚷嚷的客人來回走動。幾張方桌前，坐著許多正在用膳的客人，他們喜笑顏開，邊吃邊聊。
我環視四周，看見一張古舊的櫃台後的那面牆上，一個老式的掛鐘此刻正指向中午時分，而在那張古舊的櫃台前面有兩位低頭算賬的伙計。
伙計旁邊站著一位身穿大紅棉襖的風韻女子，一手叉著腰，一手擺著紅手巾，用她那特有的迷人微笑熱情地招呼櫃台前來往客人。
不用介紹就能知道，櫃台前的那位風韻女子自然就是客棧的老板娘了。
她容貌俊美，體態豐裕，嫵媚又撩人，只是滿臉過多的脂粉掩蓋了她真實的年齡。
她能說會道，精明能干，既能主內，又可主外，把客棧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胖老板只是在店外迎客，她卻在店內接客，每位客人都被她應付的來去自如。
「啊！客官！您來了，歡迎！」
老板娘一只手撩著耳邊的發髻，一只手向我招呼，擺出一幅風騷的勢，腕上的兩只翠玉手鐲相踫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在我們鬼域，干這客棧一行的都這樣，如果客棧內有個色風騷的美女在一旁張羅，生意會異常興隆。
與漂亮風韻的老板娘攀談，你會覺得非常輕松。你還會從她口中得知，這股即將到來的強寒潮會有多麼可怕︰三年一遇的大風雪會造成迷情湖上游的江水凍結，飛逝的大瀑布也將會像冰柱一般掛在峭壁之上。而在其他年份里都沒有這樣的冰凍期，就是冬季最冷時刻來臨，這里的大江也不會被凍結，上游的江陵渡口始終波濤洶涌，水流湍急。冰凍期內，身處戶外的旅客，如果防護不得當，必死無疑。
老板娘言下之意是，在冰凍期內，我們客棧是旅客最好的庇護所。
「老板娘，給我一間位置好的客房，要能看見來往客人。」
「客官呀，您來的真是時候，這兩天正是理想的登山之季，也是我們客棧生意最紅火的時期。」
老板娘向我拋出了誘人的媚眼，為的是下一句話。
「看樣子您是位體面人。如果加價的話，您就能得到上好的房間，既可觀賞到大瀑布和迷情湖，又可欣賞進出客棧的帥哥美女。」
老板娘的媚眼會讓任何與之交談的人都為之神魂顛倒。我滿口答應說︰「好的，老板娘，讓您費心了，我就要這一間。」
老板娘繼續賣弄風騷，扭捏豐腴的身，她那結實、肉感的臀部讓人聯想、讓人沖動。
我順便又追問一句︰「老板娘，你們這里還有其他什麼特色服務嗎？」
老板娘向我嫵媚地一笑，紅紅的嘴唇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啊呀，我說客官呀，我們這里是客棧酒樓，可不是妓院青樓。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招攬的可是回頭客喲。」
老板娘的話令我詫異，令我難堪。
誰不知道有賭場的地方就有妓院，況且這方圓幾百里，只有這一家客棧，怎麼會沒有特殊的專項服務呢。
我想，老板娘之所以這麼說，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的臉上顯露出一絲尷尬和為難。
這一尷尬為難的表情讓老板娘抓住了，她立刻改口︰「客官呢，如果您真想要的話，我會特別為您安排一位漂亮的姑娘服侍你。不過，這個季節，這個地點，您得多費些能量喲。」
「老板娘！您誤會了，我想說的是我喜歡清靜，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為了不使自己再次陷入尷尬，我連忙解釋說。
其實我是那種悶騷型的男人，雖然也喜歡談論男女交歡之事，但那僅限于熟悉的朋友之間。
「原來您在逗我呢，客官！我還以為您像其他客官一樣，經過好幾天的長途跋涉才來到我們客棧，因為鬧饑荒，急切地想要找個姑娘解決一下呢。」老板娘又沖我嫵媚地一笑。
「實在不好意思，都是我那半截話給鬧的。」我繼續裝作正經。
「看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不瞞您說呀，我們這里有的是姑娘，可就是早都被預訂過了，而且大部分已經安排出去了，這會兒正陪客人在房間里消遣呢。所以只好向您推辭說沒有什麼姑娘。哈哈！」
老板娘望著我說，她左手叉著腰，右手撩起垂下來的頭發，扭了扭風韻的身體，胸前圓鼓鼓的兩個饅頭不停地左右晃動。
「還好，我們又臨時招聘幾位姑娘，她們隨後就到。不過，這些姑娘也是預訂過的。但我可以為您預留一位。」
「既然這麼緊張，我就不要了。」
「哈哈！還說不想要，看你都急成這樣了。擦擦你的口水，別這樣盯著人家看嘛。」
「哈哈！」
我傻笑著，避過老板娘略帶嘲笑的眼神。
我知道她那是在逗我開心，我緊盯著她看是真的，因為她有幾分色，不過這完全是出于禮貌。美女我見得多了，絕不會因為她有幾分色就口饞流水。
「你長得這麼爺們兒，一定**很強。如果真這麼饑渴難耐，不如，我來陪你上床了。」
我知道老板娘還在挑逗我︰「哈哈！有老板在，我怎麼敢打您的主意？」
「沒有辦法，做生意嘛，就是要滿足每一位客人的需求。必要的話，老娘我就得親自上床陪客了。若是一個兩個我還能應付，再多的話，只有把老娘我劈成兩半供客人們玩樂了。」
「哈哈！老板娘真會開玩笑！」
老板娘極具風騷的言語把我逗樂了。
「說笑了。您看這個房間可否滿意？」
「很好，我就要這間。」
「哎喲，實在對不起呀，客官，我忘記了，這個房間已經安排了一位客人。」
老板娘突然轉變了神情，我想這正是她的精明之處。
「這個……」
我臉上再次泛出難色。
「既然您不需要姑娘，我想，您應該也不會介意兩個男人共住一個房間吧，這可是個上好的標準間！」
老板娘閃爍的媚眼再次向我掃射。
她的企圖我很清楚，無非是想讓我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住在一起。
「其實，我想要個單間，哪怕小一點也行。」
「可以，不過……就是沒有如此好的位置了。您也知道的，這方圓幾百里地兒就只有我們這一家客棧，而且大部分已被預訂過了。如果再晚一點，到了今晚，投宿的客人會更多，房源緊張就會造成房價跟著客人的需求不斷攀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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