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水中「被」游了多久,韓越有點奇怪,這潭水有那麼深那麼大?以前自己怎麼沒發現,這到底是到哪了啊?仔細一回味自己醒來時的情形,這條巨蟒似乎是一個女人化的。心想完了,這蛇能化人形,那修為要有多深啊!韓越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水中寒冷無比,自打自己以築基心法洗髓後,已經很少能明顯感覺到氣溫的變化了,可見水中是有多冷。
水中很暗,暗到看不清任何東西,突然,白蛇的速度慢了下來,韓越甚至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雙腳能踫見一些類似水草的東西。韓越突然感到前方一陣光亮,在這暗夜般的水底竟然有如此光芒,實在匪夷所思。白蛇停了下來,放開了韓越,韓越想去拔劍,卻發現呼吸極為困難,他知道這是自己閉息的時間已經到了極限。索性放棄了抵抗,定定的等待自己死期。心想著老子真是一出悲劇,前世被個畜生害死,這輩子又要死在這孽畜手里了麼?轉頭看向那發出炙烈白光的方向,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件白色短劍,不大,卻渀佛擁有著龐大的能量般迸發著光芒。
那白蛇不停的繞著白光游曳,渀佛感受到韓越呼吸的困難,那白蛇居然突出一個巨大的氣泡將韓越包裹起來,韓越頓時大感輕松,看了看白蛇,似乎它帶自己來這里是因為什麼事情?否則為何不將自己吃了?白蛇頗通人性,化為一白衣明眸的少女,說不出的風華絕代,儀態萬千,白蛇走進韓越所在的氣泡淡淡的問道︰「你在上面的瀑布上練劍我都看到了,你是上面韓家莊的人麼?」
韓越點了點頭,見對方似乎沒有為難他,大著膽子問道︰「姑娘把我帶下來有何指教麼?」
白衣少女說道︰「我是韓家一個前輩的本命靈獸玄冰玉蟒,在這里已經二十年了。」
韓越听聞是前輩的靈獸,趕緊見了晚輩禮︰「前輩,我韓家的那位前輩人呢?」
白衣少女似乎不懂什麼是表情︰「他在這里隕落了。二十年前。他是被人出賣的,出賣他的人和敵人一起追殺他,他只想回來看看自己的故鄉,看看他以前練武的地方,可是他又不想讓他的族人陷入災難,所以他選擇在這里隕落。」
韓越越听越不對勁,他戰栗著聲音問道︰「敢問那位前輩的名諱,可是叫韓勝?」
白衣少女看著韓越道︰「你知道他?是了,他是個修行天才,你們莊內的天才!」轉而又恨恨的說道︰「可惜,那些人出賣了他。他不願意自己的族人前去報仇,所以拼著命的回來,用自己最後一口氣封了莊里所有人的玄冰靈脈!你知道麼?以前你們莊里很多人具有靈脈可以修行,那是讓大燕皇室都羨慕的力量,曲明山的玄冰靈脈。本來每代都會有一個天生玄冰靈脈的強者誕生自這里,我的主人是倒數第二代,你認識韓炬麼?他應該是最後一代,不,他現在應該已經無法修行,玄冰靈脈就要斷送在這里了。」
「韓炬是我的父親,你怎麼知道他不能再修行?」韓越驚愕的看著白衣女。
「因為是我下的手啊,整個曲明山只有你父親敢去那里,我的主人雖然封住了他的玄冰靈脈,但是,他居然能夠繼續修行!這會給莊子帶來災難的。這曲明山所有的蛇類玄獸都奉我為王,我用一個分身在曲明山的寒潭呆著,想讓它指揮一只五步蛇咬了你的父親,卻不料我的分身得到了一塊萬載寒冰,偷偷的修煉,準備進級四階要月兌離我的控制,卻不料被暴風紫電虎擊殺,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怪,我不能離開這水潭很遠,否則數月間就要形散功滅,但是為了完成主人的願望,我還是拼著命去命令五步蛇咬了你的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韓越怒聲道,「你們怕什麼?力量的強大只能讓對手折服戰栗驚懼,怎麼會帶來災難?就因為這個,我的父親差點死去!」韓越握緊手中的追風,追風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憤怒,「嗡嗡」清鳴。
白衣少女淡然道︰「你恨我吧,我只是為了完成主人的遺願,有的時候,我也想不明白。」
白衣少怒的聲音突然轉作清冷「可是,主人說的便是對的,不是你能夠反駁的?小家伙,主人是個偉大的人物,不到三十歲的劍宗,北疆最凶狠的滅鐸人都要舀我主人的威名來嚇唬睡不著覺哭喊的嬰兒。如不是看在你至純至孝又是主人晚輩的份上,我早便將你給生吞了。」
突然白衣少女看向他們來的方向,銳利的目光如臨大敵般︰「誰!出來!」遠遠的一道青光緩緩而至,韓越望去,動容道︰「小風兒!」來的可不正是灰白色的小狼崽子寒風麼?白衣少女看著寒風,緩緩道︰「他真像我那年遇到主人的時候。」隨手將其圈入氣泡里。
轉而看向韓越,淡淡道︰「主人死了,我要為主人了他的遺願,所以我就是拼著死也要讓五步蛇去咬你的父親,可是我更想的是為主人報仇,我就快形魄消散了,沒辦法去做,所以我一直在等一個人,上一個人資質尚可,水土雙系靈脈,可惜是個膽子小的,還沒到水底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韓越心想,膽子再大也被你嚇死了。
「現在,我等到了你,你不錯,風靈脈雖然難于修煉,但是只要得其門而入卻是一門大神通,大陸上似乎很少有這種修煉法門,但是我知道有地方有!我現在需要你向我起誓,我就放你回去,還送你和這只蠢卻忠心的狗一場大造化,如何?」
韓越怒道︰「他不是狗,他是一頭狼,他還是狼王的後代!」
「哼,縱然他能勉強靠意志來到這潭底,想要回去怕不是那麼容易吧,來時能尋著你氣味,這數十丈深的潭底雖說不復雜,但要想出去這氣味早被潭水稀釋了,到時候你和你這只所謂的狼王後代都得死!我覺得我的建議不錯,起碼你兩都可以好好活著!而且這只蠢狼,哼,縱然是幼時進補了幾顆妖晶,七階已然是他的頂點了,如果我幫他洗髓伐脈,我有把握可以到四階以上。怎麼樣,這筆交易不錯了吧。」
白衣少女極盡誘惑的開出自己的條件,引誘著韓越。
韓越看著白衣少女的臉,清麗的少女容顏有著不符合表面年紀的老謀深算,「唉,我想知道你們怕的是什麼?怕到寧可要對自己的族人下手也不敢去抵抗的力量是什麼?」
白衣少女一愣,抬頭看著韓越,凝重而顫抖道︰「我只知道為首的騎著的玄獸是一頭龍,那個人的氣息讓人戰栗,還有,他的身份玉牌,上面是一個龍字。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沒打算讓你去對抗他,我只是要讓你去殺了他的一條狗。」
韓越道︰「什麼狗?劍宗狗?」
「你答應我,我再告訴你他的名字。」
韓越撇了撇嘴,說道︰「其實你這是威脅,不是談判,我答應你可以活,不答應只能死。傻子才不答應。」轉頭又嘀咕道︰「我可不想下去再被那幫孫子笑,又被畜生弄死真是太悲劇。還是答應吧。」語氣中無奈又苦澀。腳邊,寒風一直在蹭他濕漉漉的褲腿,渀佛在訴說離別的擔心,韓越心里很溫暖,嘴上卻說,「我怎麼老跟你們這些畜生打交道呢?」
白衣少女才不管韓越是什麼想法,只說道︰「我當你是答應我了,好,我告訴你,那人的名字,破滅劍簡英!」
韓越跳將起來,「什麼玩意?簡英!」是的,韓越死都沒想到自己要去殺的是燕國劍宗排行第二的破滅劍。韓越開始後悔了,這明明也是一條死路,區別只是死早和死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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