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資質還不錯,屬于中上水平,也算是千里挑一了。」項羽嘆息道,「可惜你現在年紀已經偏大,即使勉強踏足仙塵,也未必能有所成就。」
「只要能拜前輩為師,弟子無怨無悔!」徐文彥堅持道。
「我不會再收徒。」項羽搖頭。
「拜入仙門是弟子畢生的心願,請前輩垂憐。」徐文彥以頭磕地,沒兩下就被項羽強行拉了起來,徐文彥大喜過望,以為項羽改變了心意,「前輩可是願收我為徒了?」
「沒有的事。」項羽搖頭,徐文彥頓時又要跪下,卻被項羽阻止了,剛想說話,卻听項羽說道,「我不會再收徒,你再怎麼拜我也沒有用——你別忙著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想拜在我門下,還是只想拜入青雲門下?」
听到項羽最後一句話,徐文彥微微一怔,項羽這話的意思的……雖然他不收徒了,但是自己還是可以拜入青雲門下?難道他說的是……徐文彥將目光投向了宋娥眉。
宋娥眉听到項羽這麼說,頓時也呆了呆,立即就明白過來項羽的意思——師父居然是要自己收徒?宋娥眉不由得有些猶豫,雖然門中很多同輩的師兄弟都收了弟子,但是自己從未當過他人的師父,現在收徒真的適合嗎?若是自己教不來,豈不是誤了別人終生?
徐文彥沒有給宋娥眉太多的考慮時間,在明白項羽的意思後,立即轉變了目標,跪到了宋娥眉面前,「請宋姐姐收我為徒!」
「你先起來。」宋娥眉瞥了項羽一眼,見他微微點頭,頓時有些氣苦,師父也真是的,要自己收徒也不提前跟自己打聲招呼,搞得自己現在一點準備也沒有。
「宋姐姐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徐文彥干脆耍起了無賴。
宋娥眉哭笑不得,只好說道︰「你可要想好了,我從未教過弟子,不能給你什麼保證。」
「我意已決。」徐文彥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好吧,我便收你為徒。」宋娥眉嘆了口氣。
見宋娥眉答應,徐文彥不由得熱淚盈眶,多年的心願在今天終于達成了,從宋娥眉答應的這一刻起,自己便是青雲弟子了!一旁的徐瓔珞跟徐霓裳都看得羨慕無比,自己的弟弟拜入青雲,從今往後便與自己不同了……二女想著,卻听項羽笑道,「你們兩個還在等什麼?」
徐瓔珞頓時一個激靈,明白了項羽的意思,也來到宋娥眉面前盈盈拜倒︰「請宋姑娘收我為徒。」
徐霓裳立即有樣學樣。
收一個是收收兩個也是收,宋娥眉干脆的一一應下,徐瓔珞二女亦是喜不自勝,三姐弟一起抱頭痛哭,看得宋娥眉心里有些發酸,項羽來到宋娥眉身邊,塞給她一瓶丹藥,低聲笑道︰「這三人資質都很不錯,教好了將來都是青雲的棟梁之才,至于他們經脈已固的問題……這瓶一品的易經丹你收好,等他們成功築基後一人三顆,就萬事大吉了。」
「師父,你該事先跟我說一聲的。」宋娥眉綴綴道,「弟子可是第一次收徒呢。」
「安啦,我對你有信心。」項羽低笑一聲,「我收你們三個的時候也是第一次收徒,現在你們不也活得好好的(宋娥眉翻了個白眼)?況且門中那些築基期都不到的三代弟子都有不少收了徒弟的,難道他們還能比你強?」
三姐弟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有些不好意思的來到宋娥眉面前,低聲喊道︰「師父。」
頭一次听到別人喊自己「師父」,宋娥眉只覺得心里有些異樣,莫名有些歡喜,又有些沉重,不由得看向項羽,卻見項羽微笑著沖她點了點頭,想到往日項羽是如何教導自己跟孔麟還有李小樓的,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底氣。
從今天起,自己也是做師父的人了!
…………………………………………………………………………………………………
項羽在樂游坊的房子叫做酌琴園,取自「酌酒會臨泉水,抱琴好倚長松」之意。院子很大,這一片畢竟是大淳權貴居所,窄小的院子幾乎是看不到的,項羽所購的這一處在樂游坊也算中上大小,昨夜赫連順足足雇佣了上百人才連夜將院子打理了一遍,不但家具連夜換了新的,就連院子里的花草也修剪了一番,怕是花了不少價錢。
「姐姐,這里好大啊!」徐霓裳走進酌琴園,頓時瞪大了眼楮,咋舌道,「比我們家還要大好多!這麼大一片院子得要多少金株啊?」
徐瓔珞苦笑,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帝都天啟,還是樂游坊,這里的房子哪是有錢就買得到的?要知道與你為鄰的可都是達官貴人,就像剛才自己等人路過的那間府邸,就在酌琴園隔壁,門牌上赫然寫著「定國公府」四個大字,尋常人誰能住到一位國公的隔壁?
「徐師佷有所不知,樂游、永陽、昭行、保定、延慶這一片的院子幾十年前就沒有買賣過了,周圍住的都是大淳真正的權官顯貴,又靠著上清苑,往南走幾百米便是西市,這樣的地方沒人會賣的。」赫連順笑道,他知道徐氏三姐弟已經拜宋娥眉為師,故以師佷相稱。
徐霓裳若有所思點點頭,沖赫連順甜甜一笑︰「多謝師叔指點。」
赫連順樂呵呵笑著,他其實也是第一次听別人叫自己師叔,感覺還真是有些奇妙。
「那我們這片院子又是怎麼得來的呢?」徐霓裳又問。
「當年我救了定國公一命,這是他送我的禮物。」項羽笑了笑。
徐霓裳恍然,原來如此!
這麼大的地方自己幾人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等會兒還是要去伢市上買幾個僕役回來照看著,這樣一來即便自己不在也有人能打理一二,否則這麼好的院子荒廢了還是怪可惜的。項羽領著諸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宋娥眉等人選好了自己的房間,項羽就讓宋娥眉先跟徐瓔珞三人講講青雲門規跟一些修真常識,自己則跟赫連順一同往伢市走去。
才剛剛踏出大門,就看見一位少年扶著一位老者已經等在門口了。
「咦?」項羽微微一愣。
「恩公!」老者見到項羽,頓時無比激動,掙扎就就要跪下,頓時讓少年一陣兵荒馬亂。
項羽哭笑不得的快步上前將老者扶起︰「班兄,你這是什麼?」
少年听見項羽居然稱老者為兄,頓時呆了呆。
「哎,老啦,不中用了。」老者順勢站起,感慨道,「幾十年不見,老夫已是垂垂老翁,恩公卻風采依舊,真是令人羨慕啊。」
少年頓時瞪大了眼楮,幾十年不見?項羽看起來最多也不過三十來歲,怎麼可能幾十年前就見過爺爺?
項羽掃了老者一眼,笑道︰「班兄你這身子骨還算硬朗,看來再活個十來年也不是問題。」
班靖哈哈一笑︰「老夫為大淳征戰一生,如今雖然老矣,但等閑十數個大漢還是近不了我身。」
這就是睜著眼楮說瞎話了。項羽心里翻了個白眼,還十數個大漢,只怕兩個就會要了你的老命。微微一笑︰「班兄如何得知我來天啟了?」
「昨夜酌琴園中那麼大的動靜,老夫又不是聾子,豈能不知?」班靖笑道,「听下人匯報有人在連夜打理酌琴園,老夫便知道肯定是恩公回來了。」
听見兩人之間的對話,少年已經瞪大了眼楮。
眼前這個獨臂男,就是爺爺一直掛在嘴邊的神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