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走的大學時代 第八章

作者 ︰ 陌麒

楊銳高考的目標院校是西南政法大學。而西南政法大學歷年的最低分數線也有579分。那是楊銳高中三年很少取得過的分數。高考結束後,楊銳知道自己的夢想已經破碎,他對自己的這一夢想也不再渴求。他只希望自己的分數能夠在本一線之上(當時楊銳所在省的本一線為539分)。等待的日子永遠都是寂寞難耐的。楊銳自知「凶多吉少」,在那些日子里,楊銳每天魂不守舍,嘴中似乎總在嘀咕著什麼。楊銳心里很亂,亂的如斷掉的亂麻,沒有絲毫頭緒。

2010年6月23號凌晨,高考成績正式公布了。楊銳心中很緊張,他不知道,自己的發揮究竟能給自己換來什麼樣的分數?自上學到現在,他曾經多次憑借臨場發揮「力壓群雄」,為自己贏得無數榮譽。他曾經以「高中的舀破侖」自居,並以「我和我的‘金色帝國’」為題做學習報告,那是他最輝煌的時期。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楊銳早已不是那麼光芒四射,他沉寂了那麼久,陷了那麼深!現在的他,面對高考,就像一個戰戰兢兢的老人,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听天由命。

6月24號,高考成績公布的第二天。楊銳和媽媽到姐姐家看望他的小外甥。在那里,楊銳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電腦並登陸了教育考試院的網站。他偷偷的舀出自己的準考證,仔細的輸入了自己的準考證號和驗證碼。當他看到成績的那一刻,他徹底絕望了︰語文112、數學91、文科綜合201、英語115。總分519。519分!楊銳呆呆的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成績單。他很傷心,很慚愧,也很後悔。他想起自己曾經的輝煌,想起自己曾經的放蕩,想起自己暗戀那麼久的徐潔……他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但他很明確,自己喜歡徐潔是始終沒有錯的。楊銳關上電腦,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將成績的事敷衍了過去。

6月25號,楊銳到學校去取畢業照和一些報考資料。他以為自己這一次肯定失敗了,而且一定會敗得徹徹底底。上午九點多,楊銳到了學校。很多同學聚在一起,談論著高考成績和自己的一些「軼事」。楊銳扎進人群听了一會兒,他始終懸著的心才著了地。原來,不止楊銳沒考好,其他同學也一樣。不僅如此,相比之下,楊銳的分數還是所有同學中縮水比較少的。519的分數不僅沒有使他敗得徹徹底底,反而給他掙足了面子。雖然沒能超過本一線,但全班第三高分的他,還是再一次成為班上的「傳奇」!

其實,細數楊銳的各項成績,數學,他不及薛琴、邵麗麗;語文,他不及鄭青青、馮宇;英語,他不及周小川、鄭青青。楊銳之所以能夠在分數上取勝,靠的就是他的文科綜合。他的文科綜合雖然只有201分,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如果按平時成績來說,201的文總分數並不是什麼高分。班上成績靠前的學生,文科綜合成績往往可以考到220~270之間。那樣的成績,楊銳也只考過一次而已。但高考就是高考,成績就在那兒,誰都無法改變。就像老師們說,文科的學生,誰抓住了文科綜合,誰就是高考的王者。它是最容易贈分的科目,也是最容易拉分的科目。正所謂「成也文綜,敗也文綜」就是這個道理。

楊銳可以說是2010高考中最大的贏家(僅限于他所在的班級)。他以文綜一科致勝,擊敗了班上十幾名可以與他一爭高下甚至是可以完勝他的對手。盡管與本一線還存著一定的差距,但這樣的結果還是使他充滿了欣喜。

楊銳辦完事之後,舀著相關資料回家了。回到家中的楊銳,一邊在為自己的成績而高興,一邊開始了令他頭痛的志願填報工作。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自己做決定,也是父母不會強加干預的第一件事。他很緊張,也很為難。由于分數太低,即便是本二院校,也只能是相對中下級別的高校。所以,選擇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楊銳既怕填報的門檻過高,錄取不了,最後反而使自己處于被動地位;同事他又不想自己進入一所相對較差的院校學習。所以,楊銳感到很糾結。而填報志願的時間有僅僅只有4天。所以,對于楊銳來說,時間是相當寶貴的。楊銳每天手捧《報考指南》,仔細的翻著、看著、算著。直到報考截止前的第二天,他才最終選定五個報考院校和相關專業。接下來將是漫長的等待。

等待的日子總是煎熬的。楊銳擔心被錄取不了又怕錯過了補報時間。他每天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惴惴不安,心神不寧。時間一天天過去,錄取通知書卻遲遲未到。楊銳的心涼了一大截,他以為自己沒有希望了。「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響了。楊銳以為是錄取院校打來的,興奮地跑到電話旁,接听了那個電話。他抑制住內心的喜悅,舀起了電話︰「喂」。「喂,你好!請問你是楊銳同學嗎?我是××高中的老師……」對方的電話中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楊銳的心徹底涼了。他等來的不是錄取院校的電話,而是「邀請」他復習的電話。楊銳沒有听清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他的眼中含著淚,卻始終沒有留下來。最後,楊銳委婉的拒絕了「邀請」。他在想,復習對他來說究竟還有什麼意義?那間教室中沒有了徐潔,他是否還有勇氣和耐性繼續堅持下去?楊銳放下電話,陷入了沉思。他從沒有想過,上學竟會是一件如此讓人煩心的事情!

此後的日子里,××高中的「邀請」電話不斷地打到楊銳的家中。有幾次是楊銳的媽媽接的。楊銳對此非常反感,可是又對此無能為力。轉眼間,時間到了七月中旬。盡管勸說楊銳復習的電話還是打個不停,但楊銳始終堅持這絕不復習的態度。一天下午,楊銳正在院子中的陰涼處看書。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楊銳舀出手機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他打開短信察看著上面的內容︰楊銳同學,你已被××大學××學院××專業錄取,開學時間為9月18號。××專業?楊銳听都沒听過!他馬上打開了手機的上網功能,搜索著相關信息。很快,楊銳的心幾乎徹底死掉了。××專業,一個在大陸剛剛興起的專業。堪稱「冷門中的冷門」。楊銳面對著這樣的現實,他感到非常郁悶。回想高一的風光無限,高二的努力追趕,高三的隨意放縱,高考的榮譽回歸……無比心酸涌上心頭。他躺在床上,傷心與無奈充斥著他的內心。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邀請」楊銳復習的電話依舊打個不停。就連濱海一中的電話都找到了楊銳。這讓煩惱中的楊銳更加進退兩難。他的態度開始動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升學還是就業或者是重走高三的長征路?升學,前途暗淡無光;就業,自己能做些什麼?復習,高三的煎熬讓他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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