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走的大學時代 第九章

作者 ︰ 陌麒

楊銳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緊閉雙眼,什麼都不想,只是靜靜地躺著。這個時候,楊銳的媽媽進了屋子。他已經看這樣很久了。她知道楊銳心中的郁悶和愁苦,卻不明白楊銳為什麼會這樣。她打開電視機,想讓楊銳緩解一下壓力。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電視機中播放的恰是一位臨近畢業的大四學生對大學四年的回憶,背景音樂是小虎隊的《祝你一路順風》。伴隨著憂傷的音樂,楊銳想起了高中三年中所經歷的喜怒哀樂,想到與同學們同甘共苦的日子,想到與徐潔在一起度過的美好而痛苦的時光……楊銳內心所有的悲傷化作滴滴沉重的淚,無法抑制的沖出了眼眶。媽媽不會明白楊銳內心的傷有多深,淚有多苦。徐潔對他太重要了,即使得不到她,只要每天能讓楊銳看到她,楊銳也是知足的。可是,高中結束了,就連這樣簡單的願望也成了一種奢求。

想到這兒,楊銳猛地從回憶中回過神兒來,轉身跑出了教室。周小川被楊銳異常的舉動嚇了一跳,跟著楊銳跑出教室,問︰「楊銳,你去哪兒?」楊瑞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別跟來!」說完,便消失在樓道中。周小川不知楊銳發生了什麼事,不敢貿然追上去,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楊銳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楊銳來到廣場上,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徐潔的身影。他轉身朝教學樓後面的花園跑去。楊銳瘋了似的四處尋找。可是,依然不見徐潔的蹤跡。楊銳出了花園,向操場的方向跑去。進入操場時,楊銳已是氣喘吁吁。他環視四周,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一個美麗而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楊銳的視線里,是徐潔。楊銳快步跑了過去,氣喘吁吁地站到了徐潔的身後。徐潔听到有人過來,忙轉過身來。楊銳喘著大氣,緊張的叫出了他已經三年沒有叫過的名字;「徐…徐…徐潔!」徐潔看著羞紅了臉的楊銳,笑了。

楊銳看著面前這個曾經五次拒絕過自己的女孩兒,此時百感交集。他曾經千百次的想過要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徐潔,可當他真正面對徐潔的時候,楊銳卻猶豫了。楊銳的心里很清楚,現在的徐潔早已不再是高中時代那個單身的女孩兒了。她現在是自己的同學兼舍友——張肖的女朋友。楊銳自知「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只恨上天讓他們有緣而無份!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徐潔,楊銳的心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過了幾分鐘,徐潔微笑著說︰「楊銳,你也來了。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听著徐潔熟悉悅耳的聲音,楊銳的心在顫動。一種莫名的沖動涌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竟然上前一步將徐潔緊緊地摟進懷中。楊銳目光呆滯地說︰「徐潔,我愛你!我依然愛你!」

此時的楊銳,早已將「朋友妻,不可欺」的傳統倫理道德拋到了九霄雲外。此時的楊銳,在看到徐潔的那一刻,沉睡了近千日的心,又一次被喚醒了。這樣的場景,楊銳不知再心里想過多少次。然而,每次想過之後,他又只能無奈的告訴自己︰「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已經是張肖的女朋友,而張肖又是自己的同學兼舍友……」楊銳以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有機會經理這種場景。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違背原則的越軌行為。而這一刻,他從來也只是想想而已,從未奢求過會成為現實。當楊銳將已是別人女友的徐潔攬入自己懷中的那一刻,盡管他的內心和矛盾,但相對于愛情的**而言,那種矛盾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它已經不可能再左右楊銳的行為。

徐潔掙月兌了幾次之後,不再掙扎。她很沉默。偌大的操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明媚柔和的陽光灑向大地,也照在他們的身上,猶如一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戀人。花草樹木為他們歡呼,為他們祝福;而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則是這場婚禮的見證人。楊銳深深地陶醉其中。此刻,他覺得很幸福,從未有過的幸福。

首先打破寧靜的依然是徐潔。她用一貫柔美的而動人的聲音對楊銳說︰「楊銳,接受現實吧!我們兩個不合適的。你要明白,我現在是張肖的女朋友……」徐潔的話使楊銳從「幸福」中醒來。他放開徐潔,說︰「對不起!我……」「忘了我吧!我們做朋友未必不是好事。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徐潔微笑著說。楊銳看著徐潔,苦笑著說︰「但願吧!你不是常說嗎,時間會讓我漸漸忘了你的。我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時間的幫忙了。」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楊銳接著說︰「還記得2011年9月我們第一次在誠信商場樓道里的那次偶遇嗎?當時,你和張肖坐在樓梯上聊天。當我第一眼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又驚又喜。驚的是你會選擇他!喜的是我又一次見到了你。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缺點,但我卻覺得他真的配不上你。後來,我復習時,邵麗麗告訴我她他早就知道你們的關系。之所以沒有告訴我,只是擔心會影響我的高考。我知道一切都太遲了。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奈的承認現實。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很迷茫,除了希望張肖好好愛你,照顧你,給你幸福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徐潔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楊銳,心中充滿了感激。「楊銳,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動!」徐潔說。徐潔的這些話,使楊銳的心里平復了很多。楊銳笑了笑,說︰「但願張肖不會辜負你對他的愛!只要你能幸福,我也就‘死而無憾’了」。學姐听了,笑了笑,說︰「還‘死而無憾’呢?別說得那麼嚴重,不要忘了‘男兒志在四方’!」楊銳听到徐潔的話,盡管知道自己心中的苦,一時間卻又無話可說,自己明白徐潔是在安慰他,也就不便在說什麼。只是沖徐潔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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