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早晨出屋時,左眼皮一直在跳。
揉來揉去的,跳的更厲害了。
人們常說,左眼跳,是財運。
難不成他今天要發財運?
今天中秋佳節,幻鷹堡里張燈結彩的,鞭炮聲從五更時就開始吵鬧個不停。
索性也不躲在床上了,興高采烈的跑了出來。
本想去歐陽瑾那里听曲子。
但是被路上大批進發的家僕們給撞著了。
慌慌張張的家僕們沒有看清是李城,急急忙忙的就跑走了。
陸陸續續的不約而同的朝著廳堂的方向而去。
李城琢磨著,這是去強錢嗎?還大批大批的,到底廳堂發生了什麼事?
記得今早起床時,歐陽淵神秘莫測的一笑,特意勾著李城的下巴,曖昧的說著,「今兒個幻鷹堡的家僕們要謝謝你了。」
他沒明白。
當他左思右想時,歐陽淵已經踏出了青淵小居,不見了蹤影。
他現在要去看看,歐陽淵在發什麼瘋?謝他?謝他做什麼?
幻鷹堡的廳堂,自然是搬的上台面的,豪華壯觀的小樓上,歐陽淵單手負在背後,俯視著樓下早已熱鬧非凡的場面。
這,是,要干什麼?
李城好不容易擠到了廳堂的里面,卻見到歐陽軒和歐陽瑾在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夜兮站在兩人的身後,默默的看了一眼李城後,整個人的視線就差沒有貼向歐陽軒了。
歐陽瑾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不死表情,輕咳了一聲,喝了口茶。
歐陽軒則站起身,朝著李城的方向迎來,帶著點討好的味道,「那個,大嫂啊……」
「不準叫我大嫂!」
「好,不叫大嫂,李城,城少爺,行了吧?」
李城轉了個方向,坐在廳堂的椅子上,挨著歐陽瑾坐了下來,「干什麼喊這麼親密?我和你不熟,昨晚個有個叛徒背叛了老子,老子正好氣沒出撒呢!」
歐陽軒嘿嘿的笑著,心里則是別樣的情緒了。
待會,有人讓你出氣。
「哈哈,哈哈,城少爺,你從小到現在,最氣的是什麼?」
李城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全當他是在嘮嗑,隨口說著,「你是說人還是東西?」
「都有……」
歐陽瑾想听他的回答,伸手再去端桌子上的茶杯,卻空了。
李城毫不避諱的端起,喝了個精光。
那本是他嘴唇輕觸過的地方,此時已落下了別人的痕跡。
疼痛的心開始跳動,好似恢復了往常的節奏,悸動起來。
歐陽瑾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李城手里早已喝完的茶杯,手足無措。
「要說人的話,目前最氣的肯定是你大哥了,原因不用問了。東西也有,現在正站在我面前問我問題呢!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歐陽軒消化完那上半句,嘿嘿笑個沒完,再開始回憶後半句,當場便了臉色,見一旁的夜兮和二哥捂著嘴偷笑,大罵著李城,「嗨,你說我是東西?我哪里長得像東西了?我這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俊男,怎麼會是東西?」
「哦,這樣啊,原來你不是東西。」
……歐陽軒氣急敗壞的坐在椅子上,吹著頭發,指著身後的夜兮,不客氣的說著,「你干麼也跟著起哄,也不幫幫我?」
「小的只是個小小的護衛,不敢參與主子們的爭斗。」
歐陽軒氣的拍著桌子。
歐陽瑾還沒有從剛才的動作中回神。
「哎,你們大哥在樓上干什麼呢?中秋佳節他不是最忙的嗎?」
歐陽軒一下子就恢復了剛才的張牙舞爪,「哈哈,哈哈,這會看你還不留在幻鷹堡一輩子?乖乖的听話,侍候好大哥,或許會帶你偶爾出堡一趟。」
「你氣瘋了?胡說什麼呢?」
歐陽瑾顯示的非常淡定,整了整衣衫,「他沒有胡說。」
「呃?他在二樓,關我何事?即使跳樓我也奈何不了他啊?與我何干?」
「是嗎?」
三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告訴他,會發生什麼事。
待屋外的家僕們瘋狂的爭奪著什麼時,李城的腳步快速的跑上了二樓。
二樓樓檐處,美的動人心弦的歐陽淵穿著紫色的衣袍,渾然有力的大手,朝著半空撒著,撒著,銀票。
那一張張十兩面值的銀票,正拋向了半空中,夾雜了一種幸災樂禍。
如果,如果他沒記錯,他娘給他的一萬兩銀票,被歐陽淵沒收了。
那麼,銀票上熟悉的印記,他沒有看錯的話,全都是他的。
他逃跑的資本,唯一帶來的嫁妝……
氣憤,懊惱,不甘,統統都顯現在了臉上。
歐陽淵所說的謝謝他,是這個意思。
歐陽軒開懷大笑的說一輩子留在幻鷹堡,是這個意思。
他不是聖人,不是大度之人,不是君子。
要他留在幻鷹堡,到底有何居心?
繼續每天蹂躪他?折磨他?
不,夠了,真的夠了。
「歐陽淵!你個卑鄙的小人!還我的一萬兩銀票!」作勢要掐死他的動作,氣憤之下,沒有看到腳下的小巧洞窟,很不巧的被絆倒了。
幸好眼明手快的歐陽淵抱住了他,不然,這樣貌,可都毀了大半了。
「這小樓年久失修了,改日定要好好修繕一番。」
懷抱佳人,好不思孰。
「你還我的一萬銀票!還我!」
「乖,以後只要你听話,我給你十萬兩銀票,你看如何?」
李城眯了眯眼楮,疑惑的看著上方的歐陽淵,撇撇嘴,「我怎麼相信你?你沒有人品情品性品更沒有信品!我憑什麼相信你?」
「不信我,你也離不開幻鷹堡。」
李城見他眉開眼笑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個疑問,仰著脖子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不舍得讓我離開?所以,斷了我的財路?哦,原來你安的是這個心啊?」
歐陽淵佯裝咳嗽了幾聲,放開了李城,「為夫近日有些風寒,離遠一些的好。」
李城瞅瞅他,面色發紅,眼神坐躲右閃的,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心虛?
害羞?
呃?不自在?
難不成,歐陽淵對他,真的……喜歡?
莫要說笑了,怎麼可能?!
「那你喝藥了嗎?」
「藥?」
「你不是說你得了風寒?難得啊難得,你這麼壯實,居然也能病,稀奇稀奇。」
「過些日子就好了。城兒,是在擔心為夫嗎?」
得得,才對他好一點,就開始得寸進尺。當他沒說。
「我今天要吃全雞宴!」彌補受傷空虛的小心髒。
「都依你。」
「我要看歌舞,露肚臍的那種。」
「為夫跳給你看,如何?」
想看別的女人,想也別想。
李城歪著腦袋,想了想,「要不,今晚找兩個美女侍候你?老子要休息!」
「好。」
……他,說什麼?好?
「你丫的活膩了,是吧?真的敢動我以外的人?老子一定要廢了你!讓你不能人道!」
……歐陽淵只有用動作來表示他此時的心情。
兩唇相遇,必有一受。
歐陽軒真怕他們打起來,沒人勸架,跑上樓看到甜蜜的畫面,尷尬的又沖下了樓。
大哥啊大哥,怎麼就不能節制一點?
在哪里都可以發情!
歐陽瑾見他匆忙的情緒,心里已知曉大概,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心里的那股不甘,涌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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