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背著雙手,喜滋滋的出了廳堂,見到看熱鬧的一群人不哄而散,抬頭往小樓上看去,撫模著自個剛被強吻過的嘴唇,大聲朝著半空中喊到,「歐陽淵!」
歐陽淵站在二樓,露出一半身軀,俯視著低下的李城,壞壞一笑,「城兒叫這麼大聲,為夫甚是興奮。」
「滾你的!」
誰知李城模臉一笑,本來尷尬的臉紅場面,一下子轉變成了奸笑,「小淵淵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本少爺呢?好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說出來,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爺,今晚你要點我的燈哦。」
扭捏的一轉身,笑嘻嘻的看著一干目瞪口呆的家僕們,心里樂開了花。
想讓他出丑?
連窗戶都沒有!
李城還沒有走出多遠,腰身便被飛身而下的歐陽淵緊緊的摟住。
萬花叢中過,不及美人嫣然一笑。
「城兒可高興?」
李城的身軀被抱住,支不住的折著腰,心虛起來。
不好,不好,明明是讓他難堪的,這會竟然自個翻不了身了。
「那個,那個,爺,不要鬧了,都看著呢!」
歐陽淵長長的「哦」了一聲,幾陣疾風而過,周圍打掃的家僕們消失了。
「這會可沒人看了。」
李城捂著嘴,生怕他現在真的吻他。
「城兒,乖,松開手。」
「不要!」
「親一回給你一千兩。」
李城放開手,兩眼放光,「真的?」
「千真萬確。」
「那,那我來了!」
兩旁樹木的葉子有些發黃了,秋風吹來,搖搖晃晃的,也不知是上了年紀還是害羞的別著頭,有些站不穩了。
兩人站在庭院里,目空一切,肆意的親吻著,迎來了今日的曙光。
李城摟著他的脖子,頂著可愛的樣貌,露出邪魅的微笑,離開了歐陽淵的嘴唇,意猶未盡的舌忝舐了一番,「爺,我的滋味如何?」
「不錯。」
「那,我的一千兩什麼時候給我?」
「年結。」
「年結?你耍我?我不干了!老子要和你保持距離!」
歐陽淵輕咳了一聲,松開李城,望著他的身後,恢復了以往的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何事?」
呃?李城往後一看,嚇了一跳,一個不小心載在了歐陽淵的懷里。
這是不是人啊?連腳步聲都沒有?!
一身黑色的衣袍,腰間佩戴著那閃亮的金色寶劍,再往上看,確實一副貌不驚人的男子。
小鼻子小眼楮小嘴巴,還有那差點擠到一起的臉龐,李城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的五官湊到了一起,是個看不清面目的人。
「回堡主,門外有位女子求見。」
「哦,可有說名字?」
「沒有,手里拿著您的令牌。」
李城見歐陽淵的臉色鐵青,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了他的腰身,勒的生疼,讓他哀嚎了一聲。
「 ∼」
「城兒?有沒有怎麼樣?」
歐陽淵一臉擔心。
那個黑袍的小人,不見了。
「你發什麼瘋?老子的腰金貴著呢!捏壞了你賠不起的!」
「是是是,來,為夫揉揉。」
「滾!我去找歐陽瑾去,你去見你的貴客吧,不用理會我。」
雖然心里不痛快。
雖然那個貴客是女人。
雖然那個女人有令牌。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令牌的樣子。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在幻鷹堡里什麼都不是,頂多只是一個,一個,被劫來的夫人。
自己說出來,竟然這麼的沒有底氣。
和歐陽淵保持著距離,不知所措的望著他的樣子,心里極度的不甘心。
他,他,都是男人。
他,不可能是他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在期待什麼?不甘心什麼?
這,大過節的,他怎麼就傷感起來了?他又不是歐陽瑾那家伙!
可是,伸手模到的水漬,是什麼?
「城兒,你哭了?」
李城慌張的用衣袖擦拭著眼角的霧氣,恢復了氣宇軒昂的氣勢,「誰哭了?老子是昨晚沒有睡好!打哈欠打出來的,現在回屋補眠去。」
「城兒?」
歐陽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因為,面前的人兒,那眼角的淚珠,不停的落下,不停的滴落,一直落在了那炙熱的心頭。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微笑著摟過李城,「城兒可是在吃醋?」
「吃你個大頭醋!我和你又沒有關系,吃屁的醋!」
歐陽淵笑的更深了,揉著那柔軟的發絲,「城兒口是心非的性子,和女子有的一拼。」
李城推開他,「滾!老子是男人!」
「嗯,我驗證過了。」
李城臉一紅,手足無措的跑開了。
該死的,他怎麼就哭了?而且還是在那個家伙的面前?
肯定會被笑一輩子的!
等等,他剛才說吃醋?
吃什麼醋?
等等,他跑什麼啊?
停下腳步的瞬間,才覺著這樣跑掉了,好似是落荒而逃啊!
不行,這樣豈不是更被笑話一輩子?回去!回去解釋清楚!
冷清的幻鷹堡,在這條路上格外的熱鬧起來。
絡繹不絕的家僕搬著不同大小的紅盒子,走在石頭小路上,朝著廳堂而去。
這是干麼?送禮的?幻鷹堡不是不允許人進來的嗎?
隨手抓住一個家僕,厲聲道,「干什麼的?」
「啊?夫人!」
李城一听夫人兩個字,頭又開始疼痛不止。趕明個一定要和歐陽淵說說。
「快說,什麼事?」
「哦,那個,有人來下聘。」
李城驚呼起來,「幻鷹堡有小姐?」
他沒有听歐陽軒那個大嘴巴說過啊!
歐陽淵也沒有提起過。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是,是,下聘給,給堡主的。」
什麼?!
抓著家僕的手有些發抖,「那,對方是什麼人?男的女的?」
「女,女的,听說是,是堡主以前的情人。」
抓著的手松開了。
家僕小廝跑開了。
李城,他,呆呆的癱坐在了地面上,冰冰涼涼的感覺,置身其中。
忘我的看著那陸續送進來的聘禮。
呵呵,好笑之極!歐陽淵竟然也能被當成女人被下聘?!
以前的情人?
猶昔記得,他與歐陽淵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說,這輩子都別想再逃離。
現在想想,他們都沒有見過面,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還是把他當成了什麼人?
難不成,他們劫花轎,是有預謀的?
而且,花里胡哨的,劫錯了?
「哎,城少爺,你怎麼做地上了呀?這過節的,你怎麼不去廚房湊熱鬧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呢!要不要一起?」
歐陽軒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夜兮,見李城失魂落魄的坐在石路上,很是少見哪!便蹲,靠近他,詢問著。
李城沒有理會他,甚至連頭都不抬一下。
回頭和夜兮對視了一番,「你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他如此。」
「好。」
夜兮離開了,朝著廳堂的方向走著。
李城抱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歐陽軒沒撤,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就是一萬兩銀票嗎?至于傷心成這樣嗎?來,起來,我帶你去看戲去,大哥請了好幾個戲班子呢!」
李城還是沒有反應。
歐陽軒急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你到底怎麼了?」
李城被他吵的煩躁不安,眨著霧蒙蒙的眼眸,幽幽的問道,「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劫錯了花轎?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應該嫁的不是歐陽淵?是不是?」
李城激動的揪著歐陽軒胸前的衣領,質問著,絕望,痛苦,悵然若失。
歐陽軒不敢接話,支支吾吾的,推月兌著話題。
「你說,是不是?你們是不是真的,真的打算是玩我的?」
心不可抑制的疼,雖然早就知道歐陽淵不可能和他來真的,但是真的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真相,還是會難受,萬箭穿心般的難受,心口上刺了一把刀子,拔,拔不出來。
歐陽軒連忙擺手,仰天長嘆,天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不會是……大哥真的玩膩了吧?
「那個,你先別激動,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這就去找大哥問個清楚。」
李城松開他,站起身,衣袍上沾染了些許雜草灰塵,也全然不在意了。
「不用了,他忙著呢,不要去打擾他了。我先回去了。」
刻意制造出來的堅強,一眼就可以戳破。
搖搖欲墜的背影,讓人心頭上一窒。
平日里總是嬉皮笑臉,火爆脾氣的他,此時就像是一多凋謝了的花,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雖說是波瀾不驚,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
歐陽軒見著這樣的他,突然有些恨大哥。
「黃秀蓮來了。」
身旁立了一人,歐陽軒回過神,「她來了?難怪。」
「他會不會想不開?」夜兮的眼神注視著前方不遠的李城,「要不要我去跟著?」
「不用了。唉∼還不至于去跳河。」
「他的樣子確實像是去跳河。」
「還是通知大哥吧,他們自己的事情,旁人無力插手。」
夜兮點點頭,兩人朝著廳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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