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堡主武功超群,可要讓我三招哪。愛睍蓴璩」韓殃與歐陽淵站出了列,周圍的百姓也讓出了寬敞的場地,李涵等人也立在一旁。
「好。」
三招就三招。
韓殃笑著,用千里傳音在李城的耳邊說著,「不用擔心,我傷了誰也不能傷了你未來的夫君,乖乖的在花轎里等著做新嫁夫吧。」
花轎內的李城嘴角抽了抽。
還沒有鬧夠呢?
「開始吧。」
歐陽淵願意讓韓殃三招,也不知是不是早已胸有成竹。或許他對自己的功力深有信心,或許他知韓殃的淺深,也或許他知即使是輸了,韓殃也會讓道。
不論哪個原因,他必須先接韓殃三招。
「歐陽堡主讓了這三招,只怕會沒有力氣去抱佳人了吧?」韓殃出掌,卻被歐陽淵躲開了來,退到幾尺之外,淡定自若。
歐陽淵沒有接他的話,望了一眼幾人身後的花轎,嘆息一聲,閉上了雙眸。
再睜眼時,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韓殃只是嗤嗤的一笑,冷冷的說道,「現在才開始認真嗎?你究竟是有幾分真?」
「真不真,于你何妨?」
「哦?話可不能先說全。」
歐陽淵站立,不急著出招。
待韓殃出掌時,李涵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好似是被人推出來的,立在了韓殃與歐陽淵中央。
韓殃出掌快速,待看到李涵時,雙手撤了回來,于是,他悲劇了。
損傷自己,也不願出掌打在李涵的身上。
韓殃的嘴角溢出血絲,自嘲的笑笑,他這就是自討苦吃的節奏。
李涵也愣住了,自己怎麼就沖了上來?而且明明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愣是被嚇著了。
韓殃他,收了手?
為何?
因為他是李城的哥哥?
「韓公子手下留情,多謝。」歐陽淵朝他雙手抱拳,說著。
「呵呵,這下比試,你贏了。」
韓殃擦拭著嘴角的血絲,拐角處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冷冷的一笑,站直了身軀,「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的待李城,不管你有錢沒錢,絕不能把他餓著,也不管你有多麼忙碌,一定不能讓他無聊。如若你做不到,我自會再來搶走他!」
「你沒那個機會。」
「呵呵,希望如此。」
抬眼看著花轎,甜蜜的一笑。
他該放下了,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李城從花轎內走了出來,身旁的幾人皆望向他。
「城兒。」
「韓殃。」
李城與歐陽淵同時出聲,而李城叫的卻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旁捂著胸口的韓殃。
心里不舒服,明知他只是擔心韓殃,沒有別的意思,可,心里依舊酸澀。
「韓殃,你的傷?」
「無礙,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哦。」
大家都沉默著,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李涵走了過去,站在李城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城,你,不會是喜歡上韓殃了吧?」
哪知李城推開他,吼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李涵一時間沒有回過神,想了一會,才憶起,李城失憶了。
不認識,不認識算了。
李城大步朝著韓殃走去,扶住他,輕聲問道,「原豪呢?那個家伙不是跟著你的嗎?緊要關頭卻不見了,太沒義氣了。」
「沒事,可能他在哪個角落看著我們吧。」
「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如若不耽誤你們的吉時,送我一程也好。」韓殃壞笑著,伸出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
歐陽淵的怒火已經升至頂峰,正慢慢的移動著。
李城一下就推開了韓殃,惡狠狠的吼道,「滾,自己滾回去!」
「你教我如何滾?我不會。」
然後,李城就一腳踹在了韓殃的腰上。
「喜酒可以喝,人,不能亂模。」
歐陽淵摟住李城的腰身,緊緊的扣住。
「城兒。」
「……看來你只會叫我的名字。」
就在這時,韓殃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個藏在角落里終于肯露臉的身影。
「韓師兄,你好生窩囊,搶親都不會嗎?」
原豪沒打算去扶他,站立在一旁,雙手環胸,看著他虛弱無助的樣子,冷冷的笑著。
原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韓殃,在李城的面前可以如此的懦弱。
當真是真的愛他嗎?
幾個大男人,在大街上打打鬧鬧,張口閉口都是情愛,成何體統?
他不想出來,只是在背後偷偷的看戲。
既然有人愛玩,那麼就要有點人看。
「小豪看師兄這樣,是在幸災樂禍嗎?」韓殃突然在一剎那的功夫之下,微微一笑,跟沒事人一樣,站直了身軀,面色紅潤,不似剛才那樣蒼白。
原豪愣住了。
「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可以去拜堂了嗎?」李城不耐煩的問著韓殃與原豪。
午時也過去那麼久了。
大家難道都沒不餓嗎?站的不累?
「過了師兄那關,還有我這關,怎麼說我也是傾慕與李城的人,如若是讓你這麼容易就娶到,豈不是太得意了?」
李城的臉扭曲了。
還不如當初直接洞房呢!簡單快捷,還沒有人攔著!
「我說,要是不願意盡管可以放棄,李城留下。」
韓殃輕咳著,不知怎的竟咳出了血,整個手掌染紅一片。
李城急了,大聲吼著,「你還說你沒事?!沒事就不要把血吐出來,很惡心,知不知道?快點吞回去!」
「我說,他吞回去就不惡心了?」原豪冷眼看著,雖然心里疼了一下。
「他還是你師兄呢,你怎麼也不關心一下?你比他還冷血。」
原豪不準備理他。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春天的到來,對于大家來說,是溫暖來臨之際,是心神蕩漾的解月兌,可這唯一不好的現象也凸顯出來。
微風中夾雜了一絲冷氣,吹拂著臉頰,連帶著手腳也是冰冷的。
天氣也是如此,人也是如此,變換多端,深不可測。
哪里會有心心相印這麼回事,只是在一起久了的違和感。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就連愛情都可以變質,何況是自己的心,還不是說變就變。
原豪瞪著那手心里的鮮血,浮想連篇,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之後,頓時覺悟了不少。
什麼放下不放下,只是自己浮躁的心在作祟,明明眼前的是李城,是他愛慕的對象,可不知怎的,他不想愛了,不想戀了。
剎那的功夫,他似乎想開了。
僅僅是因為,韓殃受傷了,手心里的一攤鮮血。
心在疼著,卻不是為了李城。
「你錯了,我不是冷血,而是……毫無知覺。」
李城不知道原豪是怎麼了,突然感覺他整個人都不對勁。
「韓師兄,這場游戲不好玩。」居然又把自己的心賠了進去。
韓殃不說話。
李城在歐陽淵的身上胡亂的模著,最終在衣袖里掏出了一條錦帕。
「我就知道夫君的身上一定會有錦帕。」
「城兒。」
「別叫了,我耳朵都會生繭子了。」就不能說點別的。
李城把錦帕遞給韓殃,「意氣風發的你可別狼狽退場,影響不好。」
「李城。」
「得了,連你也只是叫我的名字了,就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嗎?」
韓殃笑笑,無話可說。
原豪不知什麼時候溜走了。
李城撓撓頭,不理解的看了一眼韓殃。
緊接著,迎親的隊伍吹起了喇叭,一陣喝彩聲。
李城傻笑著朝韓殃說道,「我嫁了啊,我還是把自己出賣了,以後你都不用再擔心我了,我一定會讓自己幸福的。」
韓殃只是笑。
李城回身摟住歐陽淵,輕輕的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夫君,我們去拜堂吧。」
「你果然還是沒有失憶。」
「嘿嘿。」
歐陽淵也不在意了,傾著身子,朝著李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娘子,請上花轎,為夫這就和你去拜堂。」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葩的迎親隊伍。
李城看著花轎旁,有三對情侶手牽著手。
到底是他要成親還是他們六個要成親?
哼了一聲,鑽進了花轎。
終于可以啟程去拜堂了。
韓殃似乎松了一口氣,捂著胸口,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微笑著。
「韓師兄,你到底按的是什麼心?」
原豪見人都離開了,再次出現在了韓殃的身邊。
「小豪,你有過兄弟嗎?」
原豪搖頭,「我沒有親兄弟,要說兄弟的話,師兄倒是算是一個。」
「哦?原來師兄在你的心里只是一個兄弟。」
「要不然呢?」
韓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內似乎有什麼在流動著。
原豪有種壓迫感,明明兩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為何在他的面前總是矮上三分。
「小豪,我們走吧。」
「去哪里?」
「……去喝喜酒。」
原豪好想抽他一巴掌,就像李城打他那樣。
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去給自己添堵,是要給傷口上撒鹽嗎?
「我不會作踐自己,所以師兄,要去你自己去吧。」他情願去酒樓獨自買醉,也不願再去看到那些人的嘴臉。
他們與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還是不要去參合了。
「小豪。」
原豪轉身正打算徹底消失在韓殃的面前,在听到那句呼喊聲後,停住了腳步,幽幽的說道,「韓師兄,其實我,一直很討厭你如此喊叫我,听著真憋屈。」
小豪小豪,他不小了。
韓殃的臉色突然間轉變了。
原豪消失在了街區。
周圍的百姓也跟著迎親隊伍去湊熱鬧了。
大街上,頓時冷清了不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在晃悠著。
韓殃站在路中央,任由春風吹拂著。
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