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驚訝地看著張明德發著精光的眼楮,這個人傻了吧?已經被皇帝和直郡王當做了眼中釘,還敢去招惹那位?
見侍衛們沒有反應,張明德沉著聲音說︰「本道要見太子,若是你們耽誤了,只怕太子殿下要怪罪你們!」
侍衛們還在猶豫的時候,張明德已經開始冷笑了︰「你們莫要自誤誤人,本道既然敢這麼做,就敢承擔。」
太子爺正自己宮里大擺筵席,招待詹事府的官員們,賞下去的是今年新貢上來的流金酒,統共山西就進了十五壇進來,太子爺就逼著凌普拿了十壇給自己,反正皇阿瑪也不愛用酒,放在內庫里也干等著變酸,倒便宜了那幫內侍。
招呼著眾人吃吃喝喝,太子爺大打溫情牌,一會兒問候家人,一會兒關心身體,許了把子佷送進宮來做親衛,又許了族親的年底提拔,太子屬下眾人皆感受到了主子的恩待,激動地舉杯相對,滿口肝腦涂地以報,這樣好的氛圍,實是幸事。
等到外邊有人進來傳話的時候,太子爺已經微醺了,待得一听是張明德,冷冷吩咐︰「給爺打出去,這樣的妖道,孤不稀罕見!」
哼,滿口誣陷孤的兒子,沒事就把大哥推出來搶位置,還敢說自己是半仙,那豈不是說大哥才是天命所歸?那孤是什麼?
張明德在毓慶宮外看到一臉黑氣的內侍走出來,傲慢地說著︰「太子爺有令,把這個妖道打出去!」
心里知道這下不好,只怕回去後再沒有後路了,連忙掙月兌開身邊侍衛的壓制︰「我有重要消息要報給太子,若是太子不見我,只怕大難臨頭!」
那內侍哪里听得這話︰「還不掌嘴?這樣的話你也敢說!」
張明德左右躲閃著,一邊大喊︰「有人要刺殺太子,我知道是哪個!太子若是不見我,這怕活不過今年!你不傳話,就是其心可誅!」
那內侍听見這話,幾乎魂飛魄散,再看看那些隨行的侍衛,全部都躲得遠遠的,心知自己著了這妖道的道,只怕要受牽連,沖過去左右開弓,賞了他幾巴掌,才恨恨然說︰「跟著雜家過來!」
那內侍帶著張明德直接進入了太子宴客的內殿,這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喊有人要刺殺太子,自己若是攔住了,只怕就見不到明兒的太陽了,寧可掃了興致的太子爺毆打,也不能背上謀害太子的罪名啊!
看著去而復返的內侍,再看看那個倒霉催的道士,太子爺的酒立刻醒了一半,當即砸了杯子︰
「不是讓你們打出去嗎?怎麼敢帶進來!」
那內侍忙跪下來︰「回主子話,本來是打出去的,這個道士在那里喊,說有人要刺殺主子,奴才覺得事關重大,只得帶進來請主子定奪!」
太子爺剩下的酒也醒了,直起了半靠著的身子,環視了一圈自己的人馬,慢慢笑了︰「嘿,今年的笑話可真多啊!」
詹事府少卿忙站起身來︰「太子爺,事關重大,請主子親自審問他!」
太子爺玩著手里的杯子,仔細看了看張明德︰「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張明德抬起頭︰「直郡王動的手!」
太子爺玩味地站起來,走到張明德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心里開始有數了,莫不是大哥的反間計?聲音淡淡的︰「哦?是孤的大哥啊?你們不是挺合得來嗎?他怎麼會動手打你?」
張明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誠懇︰「直郡王居心叵測,心向大寶,不惜策劃陰謀想要貧道為他施厭勝之術,貧道不敢冒犯天機,誓死不從,直郡王便對貧道下了重手,貧道乃是修真之人,不願涉入俗世紛爭,直郡王逆天而行,貧道不得不出來匡扶天道,還請太子殿下防患于未然!」
詹事府的人舉座皆驚了,刺殺?厭勝?什麼時候直郡王的行為變得這樣高端了?以前不是只是在朝廷上嘰嘰咕咕嗎?
太子還沒開口,就有人跳起來︰「你可有證據?」
張明德揚起腦袋笑了︰「直郡王這話可不是背著人說的,順承郡王,郡王布穆巴,輔國公賴士、鎮國公普奇均知情,便是到了聖上面前,貧道也是這般說!」
看著太子爺的表情,張明德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信了,這就好,自己反正是被皇帝厭棄了的棄子,若是有了保駕之功,難免太子爺是要救自己的,先保了自己一條性命再說。《》
太子爺看著張明德,眼楮眨也不眨一下,旁邊的人都急了,紛紛站起來表示義憤填膺,願意親自做奏本替太子爺鳴冤,甚至有人喊出了︰「兄弟不慈,直郡王太過慘刻,臣願為主分憂,親上大殿對質!」
太子爺卻不做聲,心里盤算著,順承郡王、普奇、布穆巴這些都是宗室近支,往日同自己可是關系糟糕,單憑這妖道的一面之詞,自己出面告倒他們已經很難了,只怕皇阿瑪要覺得自己容不得手足了!
況且這妖道剛被大哥揍過,倒時候,大哥一句挾私報復,蓄意誣告,這道士死便死了,自己的目的可達不到。
一個詭異的笑容浮上了太子爺的面容,他抬起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喧鬧,慢吞吞地開口了︰「你這妖道,在京城里蠱惑人心,隨意干政,得罪了孤的大哥不說,還企圖誣言陷害孤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要替大哥好好教訓你一番!來人,把他拖下去往死里打!」
張明德萬萬沒有想打,太子爺放著這麼好的一步棋不走,居然開始手足情深了,他們兄弟的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旁邊機靈的官員已經站起來大聲贊美太子爺胸懷寬大,目光長遠了,太子爺笑著听他們說完︰
「諸位能明白孤的心思就好,外人不懂,總是肆意猜測,其實孤同直郡王乃是一父所出,怎麼會被這樣的奸邪小人挑撥了關系呢?直郡王性子粗豪不羈,難免言差語錯諸多疏漏,被有心人拿來借題發揮,這也是難免的!」
于是贊美的聲音更多了,而院子里張明德的慘叫聲被所有人忽略了,等到差不多了,太子才擺出一副憂慮的模樣︰「可這妖道*潢色小說
便有腦子靈光的站出來︰「太子爺慮的甚是,剛才那話恐怕已經傳開了,為著直郡王計較,太子爺也要去面聖,為直郡王分說一番,這才是太子爺手足情深啊!」
太子很認真地點點頭︰「你說的是,讓外面的別打了,留一口起帶著跟孤去面聖,還得留著他給大哥洗冤呢!」
于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油氣的張明德被人抬起來了,跟在太子的車輿後面,作為太子兄友弟恭最佳證據進了乾清宮。
康熙正在愁著自己大兒子的愚笨,對著滿桌子的珍饈佳肴連下筷子的勁頭都沒有,外面就有人來報︰太子求見!
請進來的是太子,還有一具腫脹的軀殼,太子爺規規矩矩跪在地上,聲音挺委屈的
︰「皇阿瑪,兒子真替大哥不值,他對這道長不知道多信任尊重,結果這道長不過受了點委屈,就敢到兒子這里陷害大哥,挑撥兒子同大哥的關系,這樣的家伙,兒子哪里敢自己處置,只好打了一頓交給皇阿瑪!」
康熙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疼了,太子爺替直郡王委屈?拉到吧,就好比宜妃娘娘會覺得密嬪娘娘的位分低了委屈一樣,都是不可能的!
擺明了這是以退為進嘛!康熙靜靜地看著自己最鐘愛的兒子,不錯,演技有所提高,臉上的神情比較真誠︰「太子能這麼想,是直郡王之福,也是朕的福氣!」
又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張明德,康熙的眉頭皺了皺︰「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置吧!」
太子卻不肯罷休︰「兒子不敢,這個妖道在兒子宮外大喊大叫,來往的人都听見了,若是不好生處置,兒子怕對直郡王名聲有礙。」
康熙嘆口氣,他知道,這是太子在逼自己出手教訓直郡王,若是太子要求處置,自己還能打回去,可是事情落到自己手里,若是不給太子一個交代,只怕往後人人都敢欺負太子了。
︰「他如何挑撥你們兄弟關系啊?說來朕听听!」康熙嘆著氣問道。
太子笑了,拿腳踢踢張明德︰「你自己說。」
張明德趴伏在地上,幾乎已經氣若游絲了,他明白自己被太子擺了一道,太子爺既想整兄弟,又想要好名聲,自己可就是那投名狀!
可是若是自己不配合,只怕今天都捱不過去,張明德努力抬起腦袋,撐著氣力說道︰「直郡王與順承郡王等人相約,要貧道做法為他們厭勝太子,又要臣為他們招江湖武士,刺殺太子!」
康熙一听,猛地站起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驚訝︰刺殺太子?直郡王這是瘋了嗎?怎麼還有順承郡王啊?
再看看一臉坦蕩的太子爺,康熙心里的憤怒便蒸騰起來了,直郡王去揍張明德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可是若無自己的命令,太子絕對不會去提審張明德,那道士干的壞事多了,肯定沒有幫助太子這一項!
︰「是嗎?張明德你怎麼敢隨意誣陷皇親!」康熙不欲為一點捕風捉影的征兆就去大動干戈,正顏厲色地質問著張明德。
張明德哪里肯認這個罪名,他掙扎著開口︰「貧道沒有誣陷,皇上您派人一問即知,貧道怎麼敢大膽誣陷皇親?實在是他們氣焰囂張,貧道才逼于無奈出首的!」
康熙聞言不怒反笑︰「出首?只怕是你同直郡王鬧翻了才這樣吧!」
皇太子見康熙有息事寧人的態度,心里冷笑一聲,拱拱手︰「兒子這就退下來,還望皇阿瑪體恤自己身體,不要動火,這樣小人翻臉無情實在留不得,只怕大哥也是被他蠱惑了!還望皇阿瑪明鑒!」
默默給張明德上了些眼藥,皇太子等著看瘋狗如何咬死直郡王不放,康熙允了皇太子退下,死死盯著張明德,聲音里寒氣入骨︰「來人,找了內務府的行刑內侍來,朕要好好審審!」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更新了,日更日更,每天日更!!!
情節很詭異吧,呵呵!
我最喜歡這種勾心斗角的劇情了,大家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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