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藍
你是藍,提著一箱簡單的行李就來到了日照,這里你並不陌生,因為有你溫暖的回憶,年少時候最美好的回憶。
曾記得你幾歲的時候父母帶你一起到日照的海邊,年輕的父母,母親頭上的鮮花,父親的笑容,還有可愛的玩水的妹妹,一家人在海邊的情景歷歷在目,記憶是如此深厚,怎可忘記?日照的海水依舊在你眼前蕩漾,可是母親卻已遠去,而父親也早已蒼老。
現在你的身份是海事大學的學生,其實你挺為這資格身份自豪的,但是你平常不會表現出來。
為什麼自豪,這和你的夢想有關。你的父親,他曾經是海軍,當你躺在他的膝頭听他訴說往事的時候充滿了對海的遐想,你還記得那時侯最想見的就是海上波藍的海水還有飛魚,那時候你就想要成為一個海上人,可是因為身體原因你沒有成為海軍,而是一名海事大學的學生,這是成為海員的前奏曲,這個前奏曲會在你的心頭時時奏響,每當這音樂響起的時你心中就有一股豪氣,那首兒時讀過的詞《破陣子》︰「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點秋兵。」
沒有人看見了你不會對你的努力抱以贊嘆,即使是你自認為最枯燥的無線電,還有gmdss你也以最大的熱情去學習,每年的獎學金總是和你有緣。當難過傷心的時候最想的人就是媽媽和冰玫。
冰玫姓連,認識她的時候你11歲,她10歲。那時侯她常常哭,特別惹人憐愛,你們常常在一起過家家,騎竹馬、跳房子,即使是你不喜歡的跳繩你也會陪她玩,在你生命的最初,在媽媽去世以後的日子,冰玫的快樂就是你的快樂。
有時候你覺得上帝除了媽媽以外給你最大的恩賜就是遇見冰玫,她的媽媽帶著她住在你們的隔壁。
她媽媽會做發糕,每天早上你還沒起床就能聞到一陣陣濃郁沁人的發糕香味,7點多時冰玫總是定時敲你家的門,當你開門時總能看見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小姑娘,手里舀著剛出爐發糕,白女敕、菱形的發糕上面是騰騰而上的熱氣,冬天門外的冰玫臉上總是紅撲撲的,臉上掛滿微笑,還在門外就開始喊︰「藍哥哥,剛蒸出來的發糕,快來吃呀!」
當時你想她應該是世界上除了媽媽以外最好看的女子。你還有一個妹妹,可是你常常會忽略她,是因為她太小了,你比他大五歲,她小得好像冰玫玩的洋女圭女圭,直到你開始上學她還一直要爸爸幫她穿衣服。
冰玫沒有爸爸,沒有人知道她的爸爸在哪里,你只見過冰玫的媽媽,她是一個非常好的阿姨,你一直到上高二時都一直吃她做的發糕,她待你像媽媽一樣的好,你當時甚至希望她成為你的媽媽,可是她早逝了,在你17歲的時候。
冰玫是你22歲生命中最美好的,其實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她的,當她第一次親你的時候你沒什麼感覺,直到回去想了很久才發現心里溢出都是幸福,那時侯你17歲。
她曾經救過你,11歲時是把你從失去母親的深淵中解救出來;高二時你家起大火,夜深人靜你早已昏迷,是冰玫把你從火海中拖出來,那情景你早已經不敢回憶,就是在那天晚上冰玫失去了媽媽,大火帶走了冰玫的母親。
你失去了你的家,而冰玫失去了媽媽。
冰玫是你的戀人,也是你的恩人,你曾經發誓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遭遇這次變故的爸爸變得蒼老無比,為了上學父親把你寄居在叔叔家里。叔叔家離家千里,你就要遠離父親,遠離冰玫,而她無依無靠。
你曾經抵死不去,但你是如此年輕,夢想還沒有實現,要實現夢想就必須遠離家鄉。父親說會照顧冰玫,于是你安心去了。
冰玫是你最深的牽掛,你們約定一起考上大學,一起去看海,生活雖然艱苦可是也充滿希望。
誰知道冰玫自己會離家出走,音信全無,是少女的尊嚴還是其他的無從知曉,但是這成為你最為傷痛的東西,在18歲以後時時撕咬著你年少的心靈。在千里之外父親和冰玫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無從知曉,但你為此竟開始恨你的父親。
熱鬧的海
海媛的工作是賣游泳用具,她的工作是守著海邊這一個攤子,這是一個泳具專賣店老板的分店,其實這個攤子還不算分店,只能算一個未安定的流動站。老板不經常來,只有在生意實在忙不過來時他才會自己過來。雖然這個攤子不大,但生意卻比其他幾個泳具專賣店的生意好得多,那都是因為它就在萬平口浴場。
萬平口是一片寬大的海灘,南邊靠近石臼所。背靠巨大的萬平口瀉湖ヾ,瀉湖邊上是植物園,植物園里是茂密的松林,這個寬闊的浴場最多可以容納30萬人洗浴。
每天早上海媛都很早到海灘去,這樣她可以和太陽一起工作,清晨的海上日出是海媛最愛的美景。
夏天的萬平口非常熱鬧,即使是多年以後海媛也難以忘記那海灘的熱鬧景象。太陽升起來以後,海灘上的嬉笑聲和滑水聲以及打鬧聲整天不絕如縷,一望過去,金色的沙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五顏六色的太陽傘如一朵朵扎在沙灘的蘑菇,不斷蔓延,像一個個兔子一樣源源不斷地從沙灘上蹦出來。很多人睡在沙灘上,他們五顏六色的泳裝裝飾著著這單調的金色,使整個海灘鬧動起來。
潮來的時候,無數人生出無數雙手,迎接那涼爽的、帶著大海氣息的海水。
每到海灘熱鬧的時候,也是海媛的生意最好的時候,她往往忙不過來,這個說要一套紅色的泳衣,那個馬上又過來要一個救生圈;這個剛高興地買完拖鞋,那個又忙問遮陽傘的價格……
白天的時間海媛基本上沒什麼休息的時間,只有到晚上,在太陽落到海平線以下,她才有時間坐在海灘的護堤上享受這一刻夕陽。
但她是開心的,因為她參與了海灘上這快樂的時間,而且可以天天看到海洋在她的身邊呼吸,也可以享受朝陽和夕陽的撫模,她內心的欣喜是大家都看得見的。
常去游泳的齊老師就常常看見這熱鬧的海灘上有一個攤子,固定的鐵支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游泳用具︰泳衣、救生圈、太陽鏡、遮陽傘、拖鞋、帽子……
灘前有一個女孩,看年紀不過二十,黑亮的自然鬈發在腦後扎成一個馬尾,常常穿著一套運動衣,橙色和黑色相間,長長的運動褲襯出她高挑而苗條的身材。
她的生意很好,而且常常有人不斷在她的攤前排隊,她做生意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他有一次忘記了舀那件他已過世的妻子送給他的灰色外套,急得在海灘找了一個下午,到最後都沒人了才發現只有這攤子還沒收攤,桌子前貼著一個招領啟示,招領的就是他丟失的那件外套。所以他對這女孩印象很深,以後每去游泳都會去和她打個招呼。
他已經上了年紀了,老伴幾年前因為癌癥走了,就留下他一個老頭子,孩子們也都在外地工作,他平常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到海灘來游泳,兩天不游就發現心里悶得慌。而且他每次都會游到很晚,直到海灘上沒一個人了還不舍得回去,他上岸後常發現就只有這女孩子一個人還在收攤。所以他沒事就和這姑娘聊聊天。
他問了她的工資,奇怪這女孩這麼低的工資還願意天天在這里來曬太陽,而且還沒有一個住的地方。出于受過她的幫忙,他就熱心的幫她找一個好的房子。以前他的一個學生沈熙平,他是北京人,也曾經在在本地讀過書,母親在日照有一套房子,沈熙平到外地上大學以後,她一直一個人獨住,他們不常聯系,但他曾听他母親說起想找個人來做伴,齊老師就熱心帶海媛去找喬姨。海媛雖然不太好意思,但是齊老師的熱心和經濟的拮據讓海媛答應了齊老師的安排。
注︰ヾ瀉湖︰瀉湖原指水較淺的海灣,被泥沙淤積口門,封閉成湖泊,但漲潮時能與海洋相通。瀉湖的水深一般為幾十米,最大可達上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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