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的海 同一個結果

作者 ︰ 汀梨

學校那邊由班長代請了一個星期的探親假,藍一直都呆在醫院,不眠不休地守著冰玫,只怕她醒來的第一眼看不到自己。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天藍將病床調好讓冰玫倚靠的角度,細心地幫她梳頭,只見冰玫的眼楮一動,藍心里一驚,又見冰玫的手也動了動,藍一把丟下梳子,奔出門去,大喊︰「醫生!醫生!她醒了!」

醫生給冰玫做了詳細的全身檢查,確認冰玫已無大礙,隨時即可出院。

藍喂冰玫喝完粥,冰玫的眼楮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藍。

冰玫的態度讓藍還有點不習慣。

「冰玫,好好休息,醫生說隨時都可以出院了,這兩天我們還是在醫院好好養著,過兩天再出院,好嗎?」藍柔聲地征求冰玫的意見。

「藍,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你沒來的時候,我差點垮了,如果你那天下午五點不來,也許我真會一頭撞在牆上…」冰玫答非所問,憔悴瘦削的臉上掛滿淚珠,一樹梨花春帶雨。

藍無言以對,只是默默點點頭。

冰玫使勁拉住藍的衣袖,「不是我自己想過這樣的生活,而是迫不得已,我不想餓死,也不想去討飯,」藍的腦海里浮現出冰玫三天吃著一個餿掉的饅頭,只是忍著眼眶里心酸的淚拼命點頭,「可是現在我願意去做苦力,去做保姆養活自己,我知道我已經不干淨了,可是,從小到大,你都很照顧我,不管我有多黏人,你也不會嫌棄我。現在,你也不要嫌棄我,不要離開我,好嗎?」冰玫緊緊箍著藍的脖子不肯放手,藍的眼淚肆意橫流,多日積聚的壓力擔憂焦慮如一盆水潑出門外,酣暢淋灕。

這一瞬間,藍確實被感動了,他感覺到冰玫的真心,心貼心相依為命的感情征服了他,他感覺到自己對冰玫的責任。這責任就像一陣狂風,把他越吹越遠,把他吹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九死一生的冰玫,醒來以後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時不時有燦爛的笑容,而且變得很乖很听話,不管藍讓她吃藥,打針,散步,她都百依百順,乖巧可愛一如十年前的小冰玫,讓藍非常欣慰,有時候藍想,如果以後冰玫都像現在這樣,那他再苦再累都值得。

只有一點讓藍頭疼。

不管是去打水,上廁所,一回來就發現冰玫直勾勾的眼楮,第一句就是問︰「你去哪里了?」

如果藍沒有及時回答,或者回答沒有讓冰玫滿意,冰玫就會微微嘟著嘴,小小地不高興,藍忙于和醫生探討冰玫的恢復計劃和照顧冰玫,雖然才一個星期,各項雜務中,藍已經從笨拙變得熟練。

冰玫情緒細微的變化,藍並沒有在意。

從離開日照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中,發生了很多很多事,讓藍的思緒混亂,身不由己,藍知道,這種變化主要是因為冰玫。

有時候藍自己也問自己,我在做什麼,我這樣做是否正確,我這樣做,是不是自己內心的要求,可每次雖然理出了思緒,可問自己的問題都問不出一個結果,或者說每次內心回答的都是同一個結果,他沒有選擇,因為自己內心無論如何拼死掙扎,都只能是同一個結果。

當冰玫睡著,藍在夜幕中渀佛看到了海媛的身影,藍買了一瓶白酒,他在白酒強烈的迷醉中,感覺海媛在溫柔地撫模著他的頭,輕輕靠在他的懷里。

藍在這溫柔中更加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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