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妖男說當日你第一時間便朝孩子消失的方向追蹤,可有什麼發現?」許無言驀地想起,子雅期說他們兩人來找自己,孩子被劫的時候,子雅湛去追蹤的話。
如果這密林中的線索因為人跡混雜才被被破壞的話,那麼第一個追到這里的子雅湛看到的應該是最初的狀況。
子雅湛拉了拉衣領,眉頭微微皺了皺,回想著當日的情景,「當日我追到這里的時候,本想攔下那些被劫走的孩子,不料剛到這林子里便有大大小小的樹枝折斷掉落,待我避開那些樹枝之後,孩子便都不見了。我在這林子中尋了半宿,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
連日來子雅湛都在想這個問題,且不說當日的風雖猛,但卻不大,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樹枝斷落呢?
「樹枝紛紛斷落,我很是奇怪,因而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又來到這座林子里,可是原本我躲避斷落樹枝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任何掉落的樹枝。」子雅湛的臉上流露著難以解釋的疑竇,
「當晚我和封卓在這林子中找尋了一宿,我們尋找的方向差不多都是孩子消失的方向。倘若有人做手腳,我們勢必會有所察覺。那樹枝斷落的聲音我們怎麼會沒有听到呢?」
許無言清晰的記得當日和封卓在這林子里找尋的情景,雖然不少人在林子中找尋,但是大量的樹枝斷落,不是什麼能掩藏的住的動靜。為何沒有人听到呢?侍衛當中也沒有一個人稟報有異常。
「我也覺得詫異。為了謹慎起見,第二日我還跳到樹上查看是否有樹枝斷裂的痕跡。」
「結果怎麼樣?」
「除了一些已經發黑的斷裂痕跡外,並未新枝斷裂的痕跡。」第二日之所以在封卓抓走連卿和施嫣兒的時候,子雅湛都是到了這林子中查找痕跡,以求解除心中的疑惑。
「發黑的斷裂痕跡」通常講來一夜之間,斷裂的枝杈處不應該出現黑色的,同一片林子、差不多同一時間,听到、看到的情況卻是這般的不同。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莫非當真有月神之說
許無言和子雅湛兩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默之中,破舊茅屋的屋檐外的雨聲似乎小了許多,只听得滴滴答答的聲響,風聲也逐漸息了
被雨水清洗過的天空尤其的一派清明,即使是葉子所剩無幾的林子里也隱約流露著葉子和泥土混合的芳香,
溫暖柔和的旭日輕柔的將自己的光輝一點一點的灑進林子中,輕撫著不知何時沉沉睡去的兩人。
許是這接近冬日的陽光太柔和了吧,子雅湛緩緩的睜開眼楮,臂彎的柔軟讓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著枕在自己臂彎里睡著的許無言。
桔色的陽光,輕柔的描繪著許無言的輪廓,長長睫毛微微的顫動著。猶如蟬翼一般。振翅欲飛,朱唇因為干澀凸顯著唇線的弧度,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滋潤
「嗯」許無言一個不舒服的扭動,輕閉著的雙眼緩慢的張了開來,與一雙如星辰一般粲然深邃的眸子對上,不由得染上一朵雲霞綻開在臉頰之上。
「無言那個雨停了!」子雅湛臉上有些微熱。像是做了什麼羞人的事被人發現了一般,不由得看向清明如洗的天空,有些結巴的岔開這份尷尬。
許無言坐直了身子,繼而站起身來,伸了伸腰。閉眼享受了一下清晨的陽光,順便也緩和一下不由得急促的呼吸。
「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些斷裂的痕跡!」再睜開眼時。許無言仍舊是一副清澈無染的模樣,
「哦!好!」子雅湛也站起身來,
大概是下了雨的原因,子雅湛所說的那些樹枝斷裂的痕跡處沾上了水黏黏的,甚至有些痕跡處還沾上了上去覓食的螞蟻,粗略看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我們回去吧!」看完了那些痕跡之後,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湛表示一無所獲,希望子雅期那里會有所不一樣吧。
子雅湛點了點頭,兩人便並肩走出了林子。
「誒!湛!那邊是我們方才去的地方嗎?」上了馬的的許無言驀地回首,指了指兩人方才來時的方向說道,
「是啊!怎麼了?」子雅湛有些奇怪許無言的問話,明明剛從那邊過來,怎麼又有所疑問了呢?
許無言輕哦了一聲,看向那些木樁,自己所指的方向和木樁所在的方向偏差很大,怎麼會這樣呢?還有當日和封卓一路找尋的方向是那邊嗎?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呢?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子雅湛有些詫異的許無言的舉動,再一次確認道,
許無言搖搖頭,「沒什麼,許是我眼花了吧!咱們走吧!」
馬蹄輕揚,在有些潮濕的土地上留下一串串類似花紋的形狀。
「大哥!狐尾!你們總算回來了!」許無言和子雅湛的馬剛到驛館門口,便看到子雅期一個人搓著手在那里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怎麼了?你怎麼在這里?」許無言下了馬,看著子雅期那有些焦急的臉頰問道,
「封卓半個時辰前差人來報,說是連卿有急事要見你!務必要你半個時辰內趕到大牢!」子雅期看著許無言有些擔心的說道,
原本,連卿要見許無言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但是自從看到那方手帕之後,提到連卿,子雅期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而這一次,封卓的差使又是這般的焦急,子雅期就更是滿心翻騰的都是不祥的預感,關于那個被滅族的部落。子雅期還是夠了解的,
就是因為夠了解,子雅期才更擔心,自己或是狐尾、大哥他們與這個部落扯上任何的關系。
不是自己對連卿毫無情義,而是不想自己更親近的人陷入危險而已
「我這就去大牢!」許無言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听罷子雅期的話就要轉身上馬去大牢,
「狐尾!」子雅期一把抓住許無言的手臂,很是擔心的叫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許無言笑笑拍著子雅期的手臂說道,
其實,一早子雅期就把那個部落的相關內容講給許無言听了,的確!那是一個很是駭人的部落,有著殘忍而毫無人道的交際方式,還有著很是邪氣難解的詛咒。也能夠了解子雅期的擔心,但是遇到了最好的方式就是面對。
何況許無言可不是個能夠嚇得住的主兒,畢竟是月復內盛了幾千年的歷史文明的人呢。
「你們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咱們在一起商議!」坐上馬背的許無言很是颯爽的看了一眼子雅湛兩兄弟。策馬而去。
依舊是血腥之氣處處彌漫,陰暗潮濕無處不在的大牢,許無言沒有多少解釋。便被牢頭帶到了施嫣兒和連卿所在的牢房。
施嫣兒和連卿盤坐在比之先前干淨了許多。也干燥了不少的稻草上,雖然身著褚色囚服,身上卻是看不到血跡斑斑的模樣了。
兩人的臉色也好了很多,連卿的手指也被重重潔白的紗布纏繞著,施嫣兒除了眸色之中的不甘之外,氣色倒是好了很多。
顯然。封卓答應許無言的事情,他做到了,沒有再為難她們。
見到許無言,施嫣兒和連卿的臉上都顯現出不同程度的欣喜之色,昔日的對頭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迎接著許無言的到來。
「情況怎麼樣了?封卓他什麼時候才放我們出去?」施嫣兒帶著期許毫不掩飾的問道,
許無言有些苦澀的笑笑。「先坐下,慢慢說吧!」
連卿和施嫣兒具是笑笑,三人在干燥的稻草之上坐下,「封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查明真相,找回孩子,否則」
「否則什麼?」
「我們五個人都會遭受分食之刑!」許無言不想對施嫣兒和連卿隱瞞這件事情,畢竟說出來,有利于從她們那里得到一些訊息,而且她們也應該知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施嫣兒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無言看了看連卿和施嫣兒,一個平靜如水,一個略顯激動,兩人的神色都在意料之內,「如今這涵州城戒備森嚴,我們沒得選擇!」
「是啊!我爹派來保護我的暗衛,如今我一個都聯絡不到!封卓的確有神不知鬼不覺至我們于死地的本事!」待在大牢里的這幾天,施嫣兒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原本以為可以神通廣大的事情,如今都毫無用處了。
「所以,你們必須全力協助我!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活下來的可能。」許無言將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停留在連卿身上的目光中滿是深意。
「你想知道什麼?」施嫣兒看著許無言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眼楮之中滿是對生的期望。
「護送那只你爹寄給你的箱子的是什麼人?那箱子里原本是些什麼?」許無言知道施嫣兒決定與自己合作,便不再繞彎子,直接問道,
施嫣兒有那麼幾秒鐘的愣神,繼而精致的嘴角浮出一片苦澀,「護送那箱子的是一直護我周全的暗衛!是皇上特許給我的!那些暗衛在我身邊多年忠心耿耿,是不會在其中動什麼手腳的!」
關于暗衛許無言也多多少少听起過,施嫣兒說他們忠心不二並非出于感情,而是暗衛從小被服食一種毒藥,解藥卻是定期從主人那里得到,他們沒有任何不忠心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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