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左耳說愛我 第八章 頹廢的天使(2)

作者 ︰ 葉紫溪

一夜宿醉……

木筱若很頭痛,昏昏沉沉的。

習慣性的從枕頭下出手機,找到班主任的電話,打了過去,說明她是誰後,謊稱身體不舒服,想請假一天。班主任什麼也沒問就批準了她的請假。

這年頭,老師都是嘴上說一套,什麼學生就等于他自己的孩子啊,什麼學生是祖國的棟梁啊,再怎麼也不能不顧學生啊!而實際做的跟說的是是完全相反的,他們巴不得那些不良學生,難管的、不听教的的人不要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有多遠離他多遠。而對那些成績好,又對他們唯命是從說一不二的學生,他們可就不敢忽略了。誰都知道,只要有一個學生考進名牌大學,那那位學生的老師自然是有著最大功勞的功臣了。

「良師出高徒嘛!」

所有人都這樣看待那些外表為良師,內心卻是禽獸般把學生當口頭名譽,並以此收斂錢財的禽獸不如的人。

當然,政府及教育局還有學校的獎賞,是最具吸引力的。

當今社會,所謂的21世紀,就是如此現實。

高科技,重視教育?木筱若早已看透。

掛了電話,她再度鑽回被窩。

好久沒有這樣輕松過了。

想起昨晚那個純真的男生,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一絲弧度。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有好感,畢竟這年頭,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沒有一點自命清高的架子已經很少見了,尤其是這麼靦腆,稍逗一下便臉紅的男孩。但對他的好感,只是單純的,像知己的感覺。絕不是戀人之間的感覺。

聶宇豪給她的感覺,就想那種認識了很久,跟十幾年的老朋友一樣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腦海里為何會浮現出這樣奇怪的想法。

應該是那孩子太好人了。也或許是她的酒還沒有完全醒,在胡思亂想罷了。

還是睡醒再說吧!

不知睡了多久,木筱若迷迷糊糊中听見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來了。

田一龍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婉轉的旋律讓她不由得心頭一緊。

過了那麼久,她以為她可以吧一切都忘了。但為何?還是那麼傷?

鈴音已經響了很久,歌都唱完一遍了,她並沒有接。

而後,鈴音再度響起。

那是田一龍的——《一定要愛你》

田一龍唱的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和他說的一樣,都在疑惑的遺憾,化為一道浮雲。

她還是不打算接。只是盯著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那個號碼發呆。

其實不用看號碼她也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因為那首歌是他最喜歡的,也是她作為紀念而為他特設定的鈴聲。

記得她第一次听這首歌的時候,就是听到他——許翎泉,在隨意的哼著調子。雖然那是他們還素不相識。但那種旋律她很是喜歡,尤其是後來看見了歌詞,她完全喜歡上這首帶點傷悲的調子的情歌。繼而下載來把它當作手機鈴聲。

不過,這個鈴聲,就只是專屬他一個人的,其他人的來電鈴聲都是棒棒堂王子的《對不起》。

她沒有接,任憑那曾經熟悉的調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復播放。

鈴音響起又停了,再度響起,她不厭其煩地听著田一龍溫柔的嗓音,許翎泉的嗓音跟他的嗓音很相似,溫柔的,唱著這首歌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淡淡的傷感。

但當他放棄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的時候,她已經恨透了那種溫柔的,充滿磁性的嗓音。所以,當她听到凌塵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心,某一個角落被埋葬的記憶,忽如潮水般涌現,讓她的心很疼很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還保留著那個號碼,沒有把它拉近黑名單,也沒有換手機號。

曾經的熟悉與最愛的調子充滿回憶,現今陌生與刻骨的旋律浸染悲哀。

連悲哀都是她的錯,呵!這世界,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她一直沒有忘記她和他的曾經,那些幸福美好的回憶,此刻像利刃一般插在她心底最薄弱的那個地方。她的心,痛得快連呼吸都淡了。

人。總是對一些事物失去後才珍惜,這樣還有什麼意義呢?

說實話,她搞不懂。

她自嘲地搖頭笑了笑。

鈴聲終于停了,感覺世界忽的一下子寂靜到空虛。

隨即,手機在發出「嗚嗚」的震動聲,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說實話,木筱若很想看短信里的內容,但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再度眷戀他。

于是,她忍住了。

她把手機丟到床邊,想讓自己睡醒了,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後再查看短息。

畢竟,她的心,已經被傷的支離破碎了,她再也經不起什麼打擊了。

那些回憶,曾經、美到心醉,而現在,傷到心碎,痛到心死。

許翎泉、為什麼?為什麼說了放棄此刻還要來打擾我的療傷心情。難道,你還嫌傷我傷得不夠深嗎?你到底還想讓我如何痛苦你才滿意???

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睡著,只是,明明閉著的眼楮,卻劃過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在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淚痕。

木筱若!你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卻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才會這樣一錯再錯的。

似乎在說夢話,又似乎是故意說給自己听的。

傻瓜一般的孩子,可愛的臉蛋上透出一絲倦容,淚痕在眼角流下印跡。閉著的眼楮讓那卷翹的長睫毛出盡了風頭,如此可愛的洋女圭女圭,如天使一般的孩子,為何睡夢中卻滿懷傷悲?

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存在的話,那為何上帝把這個可愛天使遺忘在人間,受盡心痛的折磨?他怎麼會如此地狠心?把她召喚回天堂,對她而言,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這個被遺落凡間奠使,到底,誰能真正把她救贖,帶到那個沒有傷與痛的充滿幸福奠堂?

輾轉襲來的痛一陣一陣地沖擊著她被傷得最深的心,幾乎在睡夢中,她的面容,也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是充聚她身心的無盡的痛……

初冬的午後,陽光懶洋洋地照射著。

木筱若終于睡醒了……

可是頭還是昏昏沉沉,四肢酸痛無力。

她沒有忘記那些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熟悉到心痛的未接來電。還有那封未讀短信。

在角落里找出手機,強撐起精神,點擊查看短信。

「寶寶,我好想你……」

「小寶,我們回去好嗎?」

「寶貝,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小寶、原諒我好嗎?回來好不好?」

署名全都是同一個人的名字——泉!

丟下?

拜托他搞清楚狀況,當初是他自己先說放棄的,是他放棄約定,違背諾言在先的。到底誰才是受害者啊?

回去?

呵,談何容易?回去了又能怎樣?回去了他就真的會珍惜嗎?

不!她已經被他欺騙得夠多了,被他傷害得夠深了,他拿什麼來讓她相信?拿什麼來說服她回去?

滾燙的淚水突然落下!順著她可愛的臉蛋滴落在枕頭上,隨即開出一朵淚花。

她何嘗不想回去。可是她知道已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耽誤他太多,卻放不下他,不肯把他放棄,選擇一個人默默守候著他們之間許下的約定。她一直堅信他會跟她一樣,守候約定到實現諾言的那一天。

那時是初三,面臨這升中考的沉重壓力,而他們的感情剛剛發展起來。那段日子,甜的醉人,幸福地找不到任何辭藻來形容。他們相約要一起努力,考上重點高中,然後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學。

木筱若滿懷著對幸福生活的無限憧憬,但幸福卻始終如泡沫般易碎。

許翎泉跟木筱若約定,等他考上大學後,也就是四年之後,會與她牽手幸福。他說過他會娶她。

可是,後來他轉學了,才分開了不到一年時間,他就放棄了。

他說他想要認真讀書,所以……

木筱若明白他的所以,因為感情會耽誤他的學習,所以他要放棄約定了……

他是個好孩子,卻因為她而致使成績一落千丈。那她呢?她也是個好孩子啊,她的成績也很好啊,他也讓他荒廢了自己的學業。

兩個人都為彼此而付出了代價啊!

可是,為什麼?到頭來,是他把她的等待給漠視了?

而她被他傷了太多次了,也累了,醒悟了……

他要認真讀書,那她就成全他,放他自由!

她知道她的離去,能讓他過得更好,能讓他沒有牽絆地專心學習,考上一所重點高中。

而她呢?因為泉的關系,讓她荒廢了學業,受盡了委屈,她的痛,他一點也沒想過。

她好難過,難過到心碎。自己真是個傻瓜,傻傻地期盼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帶給她幸福,卻無奈時間改變了一切,讓她傷得如此透徹。

所以,她選擇當逃兵,逃離了那個讓他不堪回首的地方。

「泉、我們、終究還是逃不過時間的歷練……」

你的放棄,我的心死……

木筱若緩緩地合上眼楮,任由淚水浸透枕頭,任憑記憶她的心。

只有痛到麻痹,她才不會感覺痛。

「許翎泉!你不該再來擾亂我的生活,我已經不記得你是誰了,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曾經了。」木筱若在自欺欺人。

忘記他?那得花費她多少的流年作為代價呀……

故事再美,結局還是再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諦。

時間久了,什麼都可以習慣,什麼都會厭惡。

包括曾經最愛、最傷、最痛!期待、等待、失敗,人生就是那麼糾結。

人,不能那麼天真,以為一個人能在心里活著,就是永恆!現實的社會可以讓人清楚地知道,沒有人能永恆地活在一個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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