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楮干澀的要命,好不舒服。
睡夢中的木筱若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眼楮。眼角的淚痕還隱約可見。
忽的,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猛地張開眼楮。
這是什麼地方?
她費力的爬起來,渾身乏力,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個安靜的房間。
房間的格局布置的很簡單,光線很充足。有一扇掛著湛藍色窗簾的大窗戶,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張書桌,桌子上放著一些書,看上去有點凌亂。牆邊立著一個歐式大衣櫃,牆上嵌著一個古老的有著雕花紋飾的壁畫,有種很典雅的風格。而她現在躺著的床,是在正中間擺放著的,紅木雕花大床,湛藍色的的蠶絲棉被正蓋在她身上,感覺很舒服。
都是湛藍的顏色,像天空一樣清新。很干淨,很舒適的房間……
木筱若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等一下,這種天空一般的清新味道,只有那個、只有那個不知名的閃亮發光體才有的啊!
難道說、、、?
門隨即被推開了,凌塵捧著一碗剛叫佣人阿姨教他熬的紅棗糯米羹向她走來。
木筱若當場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怎麼自己的預感就那麼準呢?又不見她買彩票預感這麼準!不然她早就發了!
「你醒了?」
凌塵看到木筱若坐在床邊發呆,微笑著問她。
「這是哪里?你家嗎?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蹙著眉審視著凌塵。目光中的不爽幾欲將他掃射靛無完膚。
「嗯,這是我家,你昨天暈厥過去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所以擅自做主把你帶回來了。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了!」
「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不用擔心!」凌塵看著她慍怒的眼神,怕木筱若會懷疑他另有企圖,連忙向她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出于好意,你不要想太多了。」
「來!吃點東西吧!」他把紅棗糯米羹遞到她面前。
「阿姨說紅棗補血,可以恢復精神的。」他可是特地請教阿姨怎樣煮的。
「可是我不想吃。」
木筱若看了一眼那冒著熱氣的紅棗糯米羹,語氣依然冷談。她知道自己現在很需要補充精力。問題是她現在連坐起來都乏力,不要說捧著這麼燙的碗了。
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她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否定的女生,這算是可憐嗎?抑或是施舍?為什麼要讓她受創的身心再受如此的侮辱?
剛剛有點小小的感動,但一想到這些,眼神再度凌厲起來,警惕地審視這他。
「再怎麼也要吃一點啊!不然你的身體會嚴重透支的。」
凌塵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勸她。
看她警戒起來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他居然連她的一點點信任都得不到。
「不用了,我的精神很好!」
她並沒有騙他,從小就參加散打訓練的她靛質不是一般的好,現在這種狀況只不過是沒睡好,加上傷心過度,心力交瘁才會這樣虛月兌的。她可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嬌小姐。
雖然她叫木筱若,可是她並不「弱」。
「可是、可是……」
凌塵的心在隱隱作痛。自己從小到大從未動手弄過東西給誰吃,從未如此細心地呵護過一個人。可是她居然一點都不領情。要知道,他為了熬這碗紅棗糯米羹,可是付出了代價的。
「 ……」
該死,不小心踫到被燙傷的手了,他突然發出一絲輕微的吸氣聲。
但木筱若還是听見了。雖然她諜力並不完善,但近在咫尺的聲音是不可能听不見的。
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她的心感到一絲愧疚。當視線轉到凌塵那被燙紅的手時,他的目光閃躲著,她忽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心痛?雄他?
好奇怪的感覺!
「過來坐著吧!我有點餓了。」
木筱若強撐起微笑,她不想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並沒有惡意。
「額……」
看著她綻放開來奠使般的微笑,凌塵詫異地愣了一下,但還是走到床邊,把碗遞到木筱若面前。
木筱若沒有看他遞過來的紅棗糯米羹,而是看著他受傷被燙傷的紅腫的痕跡。
「痛嗎?」她伸手輕輕地拉過凌塵的手,看著他手上的傷詢問道。她這才確切地肯定,這不是他的同情,不是可憐,而是他發自內心對自己的好。
這個傻瓜,干嘛對她這麼好呢?
「不、不痛了……」
凌塵愣愣的看著木筱若態度的變化,那是從未對他展現過的溫柔。
「我、我來喂你,可以嗎?」他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嗯……」
木筱若實在沒辦法拒絕他。他手上的傷印在她心里,會讓她雄,讓她覺得好愧疚。
他什麼錯也沒有,可她卻沒給過他好臉色。
凌塵孩子般地高興的笑了,她對他終于不再冷淡了。那是否說明,她可以慢慢接受他?
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糯米羹,放在嘴邊吹了吹,確定不燙了之後才放心喂她吃進去。
木筱若看著他無微不至的樣子,眼眶里有淚花在打轉。
記不清有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樣子細心地照顧著她了。心口涌現出一股溫暖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有人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卻不想看到他的好,把他忽略掉。但卻為了一個放棄自己的人而傷神傷心,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啊!
她真的覺得自己很過分,很對不起凌塵。難道就只是因為他的聲音跟許翎泉的很像,就把他當仇人一樣敵對嗎?
不,白痴!
她忍不住罵自己。聲音再像也好,始終都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為何這麼不公平地把對許翎泉的恨鐵不成鋼發泄到凌塵這個無辜的人身上呢?
「凌塵、我是不是很過分,明明知道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卻把你當成他來怨恨,我真的很不可理喻……」
木筱若突然停住了,聲音哽咽地對凌塵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你明明不是他,可我卻把你當成是他,把氣都出在你身上,把他所帶給我的傷強加在你身上,我、我真的做的好過分對不對?」
早已控制不住在許翎泉面前假裝堅強、孤傲的情緒,淚水終于在那一剎那決堤,所有的藏在心里委屈與傷痛都隨之釋放出來,止不住在泛濫。
「木筱若……」凌塵看著她的淚水落在他的手上,雄地喚著她的名字。
「你沒有錯,錯的是他。是他把你傷得太深,所以你才會這樣把我當成他的。你一點錯也沒有。」
天啊!誰來教教他,他該怎麼止住她的淚水。
「不要哭了好嗎?」
凌塵把紅棗糯米羹放下,伸手把木筱若攬在懷里。
「你一哭我就心痛,你的眼淚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悠,你可以教我嗎?可以告訴我怎麼做嗎?
凌塵在心里默默念著。
木筱若用盡力氣抱緊他,把頭深深地埋進凌塵的懷里。她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依靠的了,這個懷抱好溫暖,她不想離開,不想一個人孤獨的面對殘酷的現實。
凌塵任憑木筱若的淚水在他懷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若、、、」凌塵溫柔地喚著她,輕輕地捧起她可愛的臉蛋,似乎踟躇了很久,的手,終于下定決心,緊抱住她,低頭用唇顫顫地撫去她臉上的眼淚。
咸咸的淚水,在他的輕吻下,化為細膩的溫柔。他似乎上癮了,看著臉蛋通紅的木筱若,他溫柔地把唇瓣覆在那誘人的紅唇上,享受著如果凍般甜美的感覺。
「若、可以接受我嗎?」
他輕啟唇瓣,不肯割舍那甜美的感覺。
「唔……」
木筱若字覺得有種甜甜的,濕潤的感覺覆在她唇瓣上。卻沒想到是凌塵吻住了她的唇。
睜開眼楮,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
可惡……
木筱若好恨,他竟然吻著她!
腦子里一片空白,連思緒也停滯不前……
天啊!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雖然她喜歡許翎泉,可是她卻限制他的行為,除了牽手與擁抱之外,他不可以對她做任何她不允許的事。
或許在別人看來會認為是她自己太保守了,男女朋友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可限制的呀!可是她固執的認為,自己要保留真純真的感情留給那個跟她相伴一生的人,她不希望自己將來會愧對她的共枕之人。(真的系保守派的人呢!小溪編編在贊她!)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誰還會在乎這個!大多數都是把感情當游戲,玩玩就好,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誰還會在乎他們枕邊的人是否純潔。更不必說初吻了!虧她還是個非一般的女子,就是沒有學會跟上時代的腳步,保守得要命,連初吻都這麼在意!(可我就喜歡這樣的她!她這叫忠貞,懂不?凌塵在為木筱若爭辯!)
她本來打算在他們相戀一周年的那天把初吻送給許翎泉,可是沒想到,他對她的感情,竟然連一年也不到就過期了。
她的初吻呵!就這樣、就這樣被一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偷走了……
欲哭無淚中…………
此時的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瞪著眼楮看著與她相距不過一毫米的俊臉。
要不是她此時大腦出現暫時性的短路空白狀態,加上渾身無力,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恐怕偷親的凌塵已經被她修理得很慘了。
可奇怪,為什麼?渾身像觸電般酥麻,使不上一點力氣?這不是她體力透支造成的啊。
還是說,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一種感覺?(笨蛋一個!觸電就證明跟他來電啦!笨死了!溪編一臉黑線。)
凌塵趁她詫異的時候輕輕撬開她的貝齒,把舌尖滑進她的嘴里,溫柔地挑逗她,邀請她的舌尖跟他一起共舞。
看著她呆住的樣子,凌塵露出一抹寓意深長的笑容,眼里的深情是不容忽視,附在她左耳邊問她︰「你、是不是第一次被男生這樣子吻著的 ?」
可惡!這分明是趁人之危嘛!木筱若好恨,自己這樣毫無反抗的能力,他居然偷親她……
看著她睫毛微顫,怒視著他,眼眶又泛濫起波瀾,一副受欺負的委屈樣子,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這是她的初吻!呵呵,他是第一個擁有那甜美的男生,好高興!
他重新把唇瓣移回那似果凍般甜美的紅唇上,繼續做他的霸主,做這果凍的唯一享用者。
「若、、、你是我的了!」
他霸道地對著她宣告。「傻瓜,乖乖的閉上眼楮!」
怒視著他的木筱若不知道被什麼催眠了,乖乖諜話的閉上了眼楮……
兩顆受過傷的心,才能真正懂得珍惜眼前……
以後,她就是他的了。她是他一個人的專屬了。
「若、我的專屬天使,我一定會是你命中注定的歸宿的!」凌塵抱緊懷中的女孩,似乎要把她融進身體里,成為他的一部分,永遠都不要分開。「以後,你就交給我了……」
「悠、我可以真正地把你放下了。」凌塵的心里忽然豁然開朗起來,那個他一直解不了的結,今天終于被她解開了……
悠,你看到了嗎?兩年之後的12月09號,我終于可以完全解開你在留在我心中的結了。悠、是不是你把她送到我身邊的?
黎紫悠——你希望我幸福對麼?
我的寒冬、終于可以過去了,我不再孤單一人面對寒冷,不再害怕找不到所期盼的溫度了。
現在、很溫暖……
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有點害怕,怕得到她,得到後又害怕失去她。
不用等待的人,是幸福的。他很幸福。
就像現在,指尖緩緩流淌的幸福,枕著時間的嫁衣,投進懷抱中的那一抹悸動,鐫刻在心底深處。
或許九零後的孩子們,真的要過了很久很久,才能夠明白,自己真正懷念的,到底是怎樣的人,怎樣的事。
什麼事情都會習慣的,譬如別離和思念。
用盡一生繁華來祭奠永遠逝去的依戀,只是在被輾轉流淌的時間無情的嘲笑,自欺欺人的想念,終換不回那流逝天涯盡頭無蹤可覓的伊人。
有些時候,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也許,彼此相愛,卻注定要分離。
與悠分離,與她相遇。
他看著她,想起了以前悠寫在日記扉頁上的那段話︰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嘆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他開始一直不明白悠為什麼要寫這些。但現在,在經歷了之後,他總算明白了。
悠,我們的遇見,是否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卻遭遇錯的命運呢?
木筱若,我們的遇見,又將詮釋怎樣的一種塵世繁華呢?
凌塵閉上眼楮,讓記憶在流淌,以後、都不會再有那些痛苦的回憶了……
他奠空,又出現了湛藍色的光芒,一如他身上的味道……
殊不知,木筱若的心里流下一滴淚。
愛情流過的眼淚,從刻骨變得無所謂,那些快樂的零碎是撫慰。
如果一切皆為注定,那再多的挽留,也只是自欺欺人的無濟于事的愚蠢舉動而已!沒有誰真正能將「愛情」這個千古謎題詮釋得淋灕盡致。
泉、我真的可以放下你了吧!
小耳朵!我們都像傻瓜一樣,執著在天平中央,對錯擺在兩旁,不能忘記他曾經給過的溫柔,怎麼走都丟了方向,找不到人生的十字路口的正確方向是何方,該往何處走,才是歸宿。在徘徊徜徉中,靜靜的讓我們的青春韶華在指尖流淌,抓不住它不著痕跡的腳步,留不住它去意已決的決然……
我們都一樣,都只是孩子而已。
她的心、已經在凌塵甜蜜溫柔的吻中迷失……
這個冬天,她不會再寒冷了,她已經找回了她掌心失去的溫度……
12月09日——初吻紀念日!
木筱若銘記著這個日子。
小耳朵!你可以看見我奠堂嗎?它很美很美,可以讓我忘了一切的煩惱呢!小耳朵,你一定也為我祝福吧!
她懷念著那個與她同病相憐的可愛的小耳朵!她們都是好孩子,都是最純真也曾經最傷的孩子。
即使沒有了你的世界,我也一樣存活!你並非那麼重要!氧氣比你更重要!
沒了你、我依然要呼吸。可沒了氧氣,我連呼吸都沒有了!你也不過如此——泉!
她的心里,淡淡地,綻放著雨過天晴的斑斕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