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墨 身前的十一墨卿,目光擔憂的望了一眼華映,最終無奈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而墨瀝盡管臉色未變,仍是一副無謂的神情,卻暗暗咬緊了牙根,藏在寬大的衣袖的雙手竟不自覺的緊緊握成了拳……
殿中之人,誰都明白,景澤帝這麼一指究竟會有這怎樣的後果!
當年……佟國戰敗,也是在這座大殿上,佟國後宮三千女眷皆站在其中,景澤帝亦是在眾人之中這麼輕輕一指,那佟國皇後便直接被他抱入後殿,強行寵幸……
想到這一點,墨瀝面無表情,目光冷冷盯著三尺金鑾台上的那個尊貴無比與他血緣與共的男人——
當時,受辱的是他的親生母親;而如今,這故事重演,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著那禽獸還要把她給糟蹋了嗎?
楚曜一身白衣,凝視著景澤帝,半晌,輕酌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作為當事人的華映何嘗不知道這麼一個說法?
此刻,她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見那景澤帝指手畫腳的指著她,不由得強忍住心中的厭煩感,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剛從華姿身後走出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
只看到紅毯左邊那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坐席上迅速走出一人,只听得耳邊‘ 當’一聲,那人猛地跪在皇子們的旁邊,搶先一步道,「回皇上的話,這是微臣小女明月,名喚華映。」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那人穿著著一品官位的青色青松明月官袍,目似朗星風神秀異,修長俊秀的身子筆直的跪在那里不卑不亢。
原來是平遙侯華煜。
听到華映的名字,眾人心里立刻清明起來,紛紛望著華映,小聲與身旁人議論著……
那華映,不就是那太子墨宸早早定下但子妃麼?
難不成,這當年父子相奪一女的戲碼五年後又要重演不成!
想當年,那大皇子墨赦不就是因為這樣被鎖入瘋人堂,囚禁整整五年,至今還未被放出來的嗎?
而那痴情的大皇子滿心守護的王妃,卻在自己夫君被鎖進瘋人堂的當夜,直接和他的父皇翻雲覆雨在他的赦王府的大床上,現在更是受盡恩寵,自一年前生下了十七皇子墨宭,一步便位居僅此四妃之後,封為甘夫人。
而那景澤帝這種黃事這些年做的豈止是一件兩件?自先皇駕崩後,後宮那些未育有先皇皇子、年紀稍小的後妃皆無一不被他一一寵幸,甚至那些親王、親皇兄弟的王妃,稍有姿色,皆被這禽獸皇帝召入後宮內玷污個夠。
而如今,華家三小姐這麼一朵清雅如月的黃花大姑娘又要被他惦記上了不成?
「哦?」景澤帝听罷,長眉一挑,像是頗有興致的又問道,「朕可是听說華愛卿四個女兒之中似乎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呢!」
那華侯爺依舊筆直的跪在那里,低首蹙眉又道,「因為明月自小患有急癥,便送到尼姑庵中修養,前一陣子家中老母過六十大壽,因為思念孫女,所以才把她接回來了。」
說罷,他便轉臉望向華映,連忙低聲喚道,「明月,還不趕緊過來一同和為父一起跪著!」
華映自進了華府還未和這傳說中的平遙侯華煜見過面,只見他沖著她的方向搖著胳膊,而身邊的華嫣也輕輕推了推她,便裝出一副膽怯的模樣,緩緩的從眾人的眼前走過,直接跪在了華煜的身邊。
「映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映,明月也。果真是一個好名字呢……」景澤帝笑了笑,望著華映大聲說道,似是調侃之語,「不知道,這名字華愛卿取的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呢?」
「殿下謬贊,只是微臣的夫人生前喜歡雪,而小女出生之時,正是雪霽之後明月緩緩升起的時候,因而叫了這個名字。」
「哦?」景澤帝听罷,似是起了興趣,又笑道,「這孩子的名字取的緣由倒是和朕的小十二差不多呢!想當初,小十二就是因為出生在第二日的破曉,所以取名為‘ ’。」
一旁的墨 听罷,星眸閃著點點兩光,亦是點了點頭含著笑迅速的望了華映一眼。
華煜听罷,眉心微皺,目光閃爍,勉強的跟著笑了笑,又道,「小女身份低賤,豈能和福王殿下混為一談?」
「愛卿錯哉,朕感覺和這孩子有緣。」景澤帝望著素衣清華的華映,笑道,「何況你華家女兒早晚嫁入皇家,依朕看,這孩子不錯。朕很喜歡她,很希望她能成為朕的兒媳。」
「她和小十二挺有緣分的,雖然小十二的年齡稍小了些,不妨過幾年再看看說,況且大了一歲也算不上什麼。他日,即便她不能成為宸兒的妻,但朕的其它兒子華愛卿大可隨意挑!」
景澤帝這話一出,前殿之中的眾人皆驚訝不已,愣愣的盯著殿中央的華映,腦子之中回味著景澤帝剛才的那番話——
難不成,這皇帝剛才話中的意思,是要華映不嫁太子墨宸,過幾年年紀大的時候直接改嫁福王墨 麼?
這是不是又在間接的預示著,皇帝真的心儀福王,要改立福王為太子嗎?
本以為這景澤帝是看上這華映的模樣,想自己佔為已有,想不到竟打著的是這麼一個算盤!
只是,那華映無才無德,空有一張漂亮的臉,又是身份低賤的庶女,怎麼能配得上福王這等天之驕子呢?
此刻,殿內眾人臉色各異,主母鄧氏听罷,嬌俏的臉上露出幾絲嫉妒之色,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華映。
想不到這小妮子的命竟這麼好,不管是太子墨宸還是福王墨 ,這可都是華國炙手可熱的人物,隨便嫁一個此生便可安定富貴一生!
而站在殿中央的墨 ,漂亮精致的臉上露出欣喜不已的神色,喜氣洋洋的望著華映,白皙如瓷的皮膚因為高興都漸漸露出了粉色。
墨瀝臉色陰沉,飛快的瞄了景澤帝一眼,想從那老皇帝的眼中窺探出什麼,最終還是站在原地,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