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龍昌海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的目光,祝青雲咽了口唾沫說道︰「如今惟有此計能讓殿下一舉成功。而屬下方才仔細思忖,此計確實可行,而且成功的機率很大
隨著祝青雲洋洋灑灑地展開論點,幾位幕僚們紛紛加入了計劃的討論中來。不多時,一套完美的、天衣無縫的陰謀詭計就出爐了。
真是人多力量大啊,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正在蘇青靈感嘆的時候,龍昌海的臉上露出了滿意而志在必得的微笑,雖然這笑容在蘇青靈眼中極其狠絕,但她也不得不回送了個肯定加贊許的笑臉上去。
蘇青靈的房門終于不再鎖了,當然,她只有在這個小院內活動的自由。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
晚間的時候,何存仕和祝青雲兩人又拿了相關細節來和蘇青靈探討(想來龍昌海對這兩人是格外的青眼有加),直到滿意才打算回去向龍昌海報告。
何存仕說要出恭,讓祝青雲先行一步。祝青雲巴不得有這個機會讓自己在二殿下面前多說上幾句顯示自己計謀高超的話(反正何存仕不在,自己正好將蘇孝青的話直接拿來用),于是一溜煙地先走了。
何存仕淨了手出來,見蘇青靈一個人立在檐下賞花,遂走上前去打了招呼作別,正常的招呼聲後,突然夾了一句低低的話︰「你可知事成之後會如何?」
蘇青靈淡淡一笑,掐了一朵花在手中只輕輕一扯,就將花瓣盡數扯了下來,隨手拋在腳下的泥土上,口中輕語道︰「做花肥好啊。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何存仕一怔,啼笑皆非地走了。
五日前,經不住龍昌海的跪求和德貴妃(龍昌海母妃)的無語淚眼,龍明澤答應了參加龍昌海二十八歲的生辰家宴,龍昌海也自稱是謝罪宴,所以只小範圍地請幾名相關的家人。
不管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啊。看到龍昌海改過自悔的樣子,龍明澤心情終于輕快起來。
尤其是听到龍昌海說也請三弟龍浩天一起過來,要在宴上向三弟謝罪,與三弟把酒言和之後,龍明澤的臉上又泛出了慈愛的笑容。
龍浩天的母妃賢貴妃過世的早,龍明澤從心底對龍浩天有一種父親的愧疚。但是,這種愧疚終究還是在德貴妃的溫柔前漸漸軟化了,淡薄了,幾近消逝了。
帝王的愛中,逝去的伊人終究敵不過猶在眼前溫語笑臉的佳人影響力大的。
幾個兒子中,就數老二老三最有帝王之能,如何選擇還真讓他犯難。但不管怎麼樣,就如《滿城盡帶黃金甲》一樣,所有的帝王都有一個脾氣,那就是︰
「世間萬物,朕賜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你不能搶
老二犯了他的大忌,讓他極為憤怒。但是從心底,他還是很疼愛他這個兒子的。但是皇後,包括他最寵愛的淑貴妃,都認為老三更好一些。
龍明澤捉磨著,給老二過完生辰後,挑個什麼題目讓這兩兄弟答一答,盡早把儲君之位定下來較好,自己的身體有宿疾,這個國家總得有個可靠的托附才對得起黎民百姓。
德貴妃精心選了只玉麒麟,知子莫如母,德貴妃自然很清楚自己兒子多想像麒麟一樣足踏瑞雲,背閃金光。所以,拿這個來做她和皇上的賀禮,是再合適不過了。
晚宴的時間終于到了。
皇上帶著德貴妃微服出來,帶了一隊侍衛,但是並不聲張。龍浩天也是如此,帶著幾名侍衛早早地就侯在了廳上。
當龍明澤走進宴廳時,他欣慰地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正在言笑晏晏,顯然已是一派兄慈弟悌的氛圍。
龍昌海的正妃嚴纓絡也與龍浩天未來的正妃花流蘇手拉著手,話著家長里短。
見父皇和母妃來了,龍昌海高高興興地吩咐管家開席。近侍按皇家的規矩,一樣一樣地試了毒,對著龍明澤躬了躬身,恭敬地退在一旁。
侍衛們犀利的眼光早將宴廳掃了個遍,見無異樣,也退到了門外。
龍昌海謙恭地端起酒杯,先說了一套對父皇歌功頌德的話,與父皇及自己的母妃相繼干了兩杯,再說了一套請三弟消氣和解的話,與龍浩天、花流蘇又各干了一杯。
坐下來的時候龍昌海已略有些酒意,伸箸挾菜時不小心踫翻了一個菜碟,潑了一身油湯在衣上。嚴妃忙告了退,扶著龍昌海下去換衣去了。
龍浩天與花流蘇又敬了父皇和德貴妃一杯酒,龍明澤笑吟吟地喝了,問起兩人的佳期。龍浩天看著花流蘇羞紅低垂的臉,微笑道︰「兒臣正想請父皇定個日子呢
龍明澤轉頭問德貴妃︰「最近可有宜婚嫁的吉日?」德貴妃想了想道︰「這個,臣妾也記不準了,回頭臣妾就叫欽天監來算個日子
龍明澤笑了笑道︰「好,天兒早日娶妃,也了卻朕的一樁心事還待說什麼,突然間卻臉色變了,身形晃了幾晃倒了下去。
德妃急伸手去扶,卻覺得渾身無力,站立不穩,也倒在地上。身後的近侍急欲上前,卻腳步踉蹌,坐在地上。花流蘇亦是軟癱下來。
「不好,我們中毒了龍浩天強自撐著身形坐著,感覺骨頭中如千萬螞蟻爬過,又酸又麻。
「來人啊。救駕!」近侍尖細的嗓音響起,饒是他一身功力,喊得一聲就已月兌力,一身汗出如漿。
「哈哈哈哈,曹公公,你不用再費力氣了。弟兄們都站累了,我讓他們下去休息了龍昌海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龍浩天咬緊牙關張望了下四周,宴廳的門窗不知何時俱已緊閉。
「三弟認為我在做什麼呢?」龍昌海冷冷地嘲弄聲從門外傳來。
「海兒,你瘋了麼?我們可是你的父皇母妃啊德貴妃看著龍明澤一滴淚水從臉頰劃下,氣急道。
「母妃,對不起了。他日孩兒榮登大寶,定會追封你為德儀太後的龍昌海的聲音有了些許變化,但很快又轉冷︰「要怪,你就怪父皇吧。他若早立我為太子,又豈會連累你一同赴死!」
龍明澤在德貴妃和近侍的攙扶下努力從地上坐起,喘息了一刻,苦笑道︰「逆子!我悔不該縱容你!」
「現在後悔也晚了,父皇,你黃泉路上再去好好後悔吧。一會兒,我會讓三弟親自送你上路的。你在奈何橋上等他片刻,你們父子倆再好好談心去吧。三弟不是慣常服侍你麼,這次去不帶上他你怎麼習慣啊?哈哈哈哈」門外傳來龍昌海囂張的笑聲。
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中了。明日整個王城就會轟動,在二皇子的家宴上,趁二皇子回房換衣的時候,三皇子酒醉後逼請皇上立自己為太子,皇上不許,三皇子怒而行凶弒君,驚而酒醒,欲殺人滅口,反被返回的二皇子發覺擒獲,自知罪大惡極,自刎身亡。
如今計劃中的關鍵人物都已盡入自己轂中,父皇和老三一死,明日朝堂之上,自己說是白,又有誰敢說是黑呢?
龍昌海仿佛看到自己已是皇袍加身,他噙了解藥,拔劍一腳踹開了房門,徑直走向自己的父親。
德貴妃驚恐地擋在龍明澤身前看著自己的兒子道︰「不可啊,海兒,你怎麼能殺你的父親呢?!」
龍昌海冷笑了笑,並不答話,只是緩緩提起了手中的劍。
箭已在弦上,他不得不發,即使這一劍會雙雙刺穿自己的母妃和父皇。
因為一會兒,這把滴血的劍就會握到自己三弟的手上,而那個時候,會有接到自己府上下人報信的左右宰相趕來,親眼目睹到自己將握著鮮血淋灕的寶劍的三弟一掌拍飛。
只須過了今日,朝臣們就會擁立自己登上那高高在上的龍椅,自己就會俯瞰整個大殿,手握整個國家!
只須
龍昌海手中的劍突然如拐杖般杵在地上,然後,他緩緩地單腿跪了下來。
不能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龍昌海低下頭看著胸前,胸前,一枚黝黑的箭頭透了出來,他認得,這種箭頭是御林軍的箭。
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龍昌海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身旁已立了兩名御林軍,一左一右制住了他的臂膀。
「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御林軍的統領黃義嚓地一聲跪在龍明澤的面前。
千鈞一發,龍浩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身形一軟,終是撐不住從座位上跌了下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龍昌海努力地昂著頭,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父皇,只差一步,就差那一點點
龍昌海無聲地笑了笑,一大口血又噴了出來。
「海兒」德貴妃終是忍不住喚了出來,滿是淚水的臉在龍昌海眼中漸漸模糊,終于,他的頭猛地耷拉了下去,再也沒有聲息。
龍明澤在黃義的攙扶下顫顫地站了起來,他並沒有看龍昌海一眼,只是慢慢闔了上自己的眼楮,口中沉重地吐出兩個字︰「孽障
「皇上」德貴妃哀哀地看著他。
龍明澤突然捧著胸口皺了眉,「 ▔」一口暗紅的血吐了出來。
毫無征兆的,龍明澤的面色頓時如金紙一般。
「父皇(皇上)!」廳內的人紛紛急喚出聲。
龍明澤努力圓睜著雙眼,看到左右丞相也趕到了自己面前。
他強自笑了笑,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跌跪在地上的龍浩天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朕傳位于三子龍浩天,丞相即刻下詔」
話音突然中斷,龍明澤已然暈了過去。
左右丞相急呼道︰「快傳御醫!」
這一夜,二皇子的府上燈火通亮,皇後、幾名皇子和朝臣們全聚在這里。
皇後焦急地踱著步,眾臣們低低地議論著方才驚險的一幕,或驚駭,或嗟嘆。
龍昌海在廳內的蠟燭中填入了無香無味的分筋軟骨散,在蠟燭燃到藥料之前,借機離開了宴廳。也用毒處理掉了廳外的侍衛。
廳內的眾人均已中毒,經御醫診治,基本無大礙。
惟獨龍明澤因氣怒交加,中毒後引發宿疾,目前病情極為嚴重。
整個府內人流絡繹不絕,御醫和藥童們進進出出地取藥,御林軍分隊清理二皇子的各項家產,搜查證據和可疑人物。
時近拂曉,龍明澤終還是沉痾難起,近侍尖細而哀穆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崩▔▔」
龍明澤遺詔,傳位于三皇子龍浩天,大喪後即位。
龍浩天閉上布滿血絲的雙眼,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自己終于得到了麼?龍浩天的心一陣猛跳。
但是父皇卻駕崩了,這出乎自己的意料。也讓龍浩天的心中浮上一層悲哀。
可是,能怨誰呢?只能怨二哥太急了。
富貴險中求,逼得自己也只能兵行險著。
沒錯,御林軍之所以能及時趕來,是因為龍昌海的計劃被人泄露了。
何存仕,就是龍浩天安插在龍昌海身邊的一個暗棋。
那一日,何存仕將蘇青靈被二皇子綁架的信息傳給龍浩天後,就按照龍浩天的指示與蘇青靈搭上了線。
何存仕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畫的正是兩名青年男子月下橫笛的情景。
那是龍浩天經常回憶的,倍感溫馨的一段時光。
「如今柳向空城綠,玉笛何人更把吹是當日蘇青靈向龍浩天吟出兩句詩。
春入行宮映翠微,玄宗侍女舞煙絲。
如今柳向空城綠,玉笛何人更把吹。
爛熳春歸水國時,吳王宮殿柳垂絲。
黃鶯長叫空閨畔,西子無因更得知。
這首《楊柳枝》是唐代詩人皇甫松所作。在這個國家無人得知。
龍浩天與蘇青靈一樣,因心有所觸,所以同樣獨愛「如今柳向空城綠,玉笛何人更把吹這兩句詩。
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兩句詩被用作了接頭暗語。
所以蘇青靈安心地吃飯,她知道何存仕是一個內應,她為龍昌海所出的任何計謀都會為龍浩天所知。
其實這對蘇青靈來說,也是一著險棋。一著讓她與皇權之爭徹底斬斷關系的險棋。
不用何存仕的提醒,她也清楚地知道,事成之後,龍昌海不會留下她作活口。
弒君滅弟的血腥,又有哪個帝王會讓知情的人活下來呢?
在這一著棋中,龍浩天也舍身作了餌,因為蘇青靈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不成功,便仁也成不了。關鍵在于,何存仕及時地搬來了御林軍。
時間既不早也不晚,剛好,剛好到讓龍昌海的陰謀畢現,剛好到讓龍浩天的知情不為人知,剛好到讓龍浩天和龍明澤有驚無險。
只是除了龍明澤中毒引發宿疾這個意外。
父皇的駕崩讓龍浩天心中五味雜陳,如此快地坐上了龍椅,或許他該感謝蘇青靈的毒計。
但是他心中氣悶,氣的是蘇青靈在這一毒計里把他也列作了一顆棋子,一顆不得不走的棋子。
她算計死了他,他可以用別的方法,但是在這個計謀中,他一定會按照她的方法。
計毒!但是這是最直接最徹底的辦法!
她算準了他的心理,這讓龍浩天心中很有些不甘。
後宮不得參政,但是龍浩天認為,他要蘇青靈做他的妃子,必會跟她商量政事。
也許她很危險,但是他一定能把她控制到自己手中。
就象大人不許小孩子玩火,而小孩子總喜歡偷偷地玩火一樣。
這是新奇、刺激的感覺,于龍浩天而言,還多了一層駕馭的yu望。
現在,他一邊指揮著喪事的各項事宜,一邊迫切地等待著暗衛給自己帶來的消息。
他在出發赴宴的同時,已經讓暗衛去龍昌海城西的別院救蘇青靈去了,過了這麼久,現在也應該有回音了。
第一次,龍浩天感受到了等待的焦躁。
他終于忍不住合了眼小寐了片刻。面前一陣風過,龍浩天猛地睜開了眼。
暗衛回來了,五名暗衛一個不少,齊刷刷地跪在面前,臉上猶帶著炭黑,衣裳、頭發無處不透出與火海搏斗的痕跡。
龍浩天的心突地一沉。
「屬下無能,屬下趕到那里時,那里已經起火了領頭的暗衛單膝跪在地上,眼楮低垂著看著地面。
火勢太大,他們努力地欲沖進去,卻終究被火海中倒塌的橫梁隔開出來。
是蓄意的縱火,各個房間里都澆上了火油。即使澆上水也辦法快速地熄滅掉。
所以這場火才燃燒的那麼徹底,將那所別院內的一切都燒毀,毀滅的干干淨淨。
他們進不去,就只有努力地救火,直到拂曉,火勢小了,才得以小心地躍進去。
一切都已物非原樣,當然包括房間里的人。
火舌噬過後的人,只余看不出誰跟誰的一段段焦尸。
龍浩天呆呆跌坐在椅子上,頭一下子空了,整個人似乎昏昏沉沉地飄起來。
她也走了麼?
龍浩天的心似被什麼狠狠錐了一下,尖厲地刺痛著。
不都是計劃好了的麼?龍昌海怎麼會在事情沒有著落之前就提前下手了呢?
龍浩天揮揮手示意暗衛們出去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說話,因為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心里空得很,痛得很。
那個在月夜下吹笛吹得斷不成腔的少女,真的就再也看不到了麼?
從此天人永隔
龍浩天的心突然慌亂起來,怎麼會?她怎麼會死?
她此刻應該站在自己面前,氣怒自己對她的控制。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計劃環環都扣好了,偏到她自己那一環就斷了開來?
龍浩天開始痛悔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擔心打草驚蛇,把救她放在最後這一環上?
蘇青靈,你怎麼可以死?!
龍浩天一言不發,雙掌狠狠地擊在面前的桌上。
「砰」,厚重的檀香木桌被一雙肉掌生生打斷,倒在地上。
「皇上,可有事吩咐?」一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倉促間忘了他尚未登基,直接稱呼他為皇上。
龍浩天頹然地坐著,皇上,過不了幾日,他就會登基,成為吳越國萬人之上的皇上。
可是,得了天下卻失了她,他的心中涌上陣陣蒼涼和寂廖。
原來,她已在他的心中佔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她在他心里劃了一道淌血的傷口,永遠不能愈合了。
近秋的天氣真的很好,山林中的楓樹披著半青半紅的葉子,被山風細細地撫過,一點點的,把夏末的涼意浸進每一條葉脈。
山間的土路上,蹄聲的的,兩匹快騎揚塵而過,驚得路邊草叢中的一些草蟲倉惶飛跳不迭。
「歇歇吧馬上的男子看到前面有一條小溪,對另一騎上瘦小的少年說道。
「恩,好。剛好去那兒洗把臉瘦小的少年欣喜地應道,緩緩勒了馬,迫不及待地跳到小溪邊。
掬一捧清澈的溪水,痛快地淋到自己的臉上,滿面的風塵被一洗而淨,露出少年白皙的面龐。
「哥哥,還要多久我們可以趕到素素那兒?」少年一邊往臉上拍著水,一邊微笑地問道。
「一路抄小路,再過三四天應該可以到了男子痴看了少年一看,忙收斂了眼神答道。
沒錯,這兩人正是蘇青靈和白城靖。
當日白城靖得知蘇青靈被藏匿的地點後,擅自偷偷暗中模進了別院,找到了蘇青靈。
按照蘇青靈的吩咐,他小心地藏匿在蘇青靈房中。
果然,那天的晚飯中龍昌海叫人下了蒙汗藥,然後讓侍衛們將各個房間澆上火油,意欲將一眾幕僚們統統燒死。
開始龍昌海確實只想要蘇青靈一個人的命,可是想了想,決定斬草除根,讓所有知道此計的幕僚們都永遠不能開口。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所以龍昌海囑咐心月復侍衛辦妥此事。
在他的心月復侍衛趕來之前,何存仕先前就找了借口出去了。
少了一個人可以以後再找,當前一定要把所有別院里的幕僚殺掉。
侍衛們毫不含糊地下藥,澆火油,然後各處縱火。
其實火勢方起的時候,喬裝暈睡的蘇青靈就一骨碌爬起來,乘亂讓白城靖帶著她飛走了。
你有過牆計,我有張良梯。蘇青靈玩了一招金蟬月兌殼,一身輕松地趕去吳越國的邊鎮和白素素會合。
就讓龍浩天以為自己被燒死了吧,蘇青靈決定隱姓埋名到寒楚國再做生意。
素素的幸福在寒楚,自己的心願也在寒楚。
寒楚國,藍正雄,薜仙兒,我蘇青靈終于來了!
四日之後,蘇青靈見到了在邊鎮等得焦急的姑姑和白素素。
四人相見,歡喜得淚眼盈盈,執手語噎。急收拾了東西過了邊境,進了寒楚國。
從今之後,自己就如自由的鳥兒一樣飛向新的天空了。蘇青靈胸懷一寬,看著寒楚國的風土人情,別有一番在心頭。
當年,自己這具小小的軀體是如何與姑姑一路逃難而行的?
如今,蘇青靈騎在馬上,很想大叫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當然,為防萬一,自己不再叫蘇青靈這個名字了,改叫李慕白了。
沒辦法,誰叫發哥把李慕白演繹得那麼氣度不凡,超然淡定,讓自己心折呢。
蘇青靈洋洋灑灑地驅車進入了寒楚國的王城寒玉城。在客棧安頓下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白素素、白城靖一起找上了裕記米莊。
听說找薜瑞公子,米莊的掌櫃倒是很客氣,招呼三人坐下,然後為難地搓著雙手說︰「薜當家的現在不在啊。這麼著吧,要是他一回來,我就通知他,好吧?」
蘇青靈听說正主兒不在,當即把住下的客棧名字告訴掌櫃,然後打算拍走人。
白素素期期艾艾地落在後面,想了一想,紅著臉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來,對著掌櫃說道︰「這個還煩掌櫃跟薜公子說聲,就說」
掌櫃一看到白素素手中的玉佩,忙不迭地招呼已一腳跨出門的蘇青靈坐下,不好意思道︰「小的不知三位是薜當家的好友,請三位稍坐片刻,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眼看著掌櫃的身影消失在內堂,蘇青靈對著白素素把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做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來。
白素素紅了臉,囁嚅道︰「又來作怪,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青靈笑道︰「我什麼都沒想啊,薜公子不就是送了個玉佩給你嘛,我可沒想過這是定情信物哦?」
白素素見她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咬著下唇狠狠瞪了她一眼。
白城靖才待開腔勸解,內堂的門簾一溜風地被揭了起來。
「素素,你來了!」薜瑞興沖沖地跑了出來,一臉的驚喜。
「咳咳!」蘇青靈故意咳了幾聲,以示自己和白城靖的存在。
薜瑞這才醒過神來,歉意地對兩人一笑︰「原來白兄和蘇兄也來了,快請里面坐
蘇青靈故意道︰「薜公子真是大忙人啊,要不是某人手上有個玉佩什麼的,我們還見不到您的面啊
薜瑞看了眼白素素,開懷笑道︰「是下人們失禮了,請蘇兄勿怪。今日午宴我來做東,為你們接風洗塵!」
白素素暗里悄悄掐了蘇青靈一把,蘇青靈趕緊知趣地閉上嘴,不再戲謔薜瑞。
白城靖笑笑拱拱手道︰「今日得與薜兄相聚,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看這個未來的妹夫感覺順眼的很,心中也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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