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若不願外出用飯,且道年輕人們自有趣談,自己年紀大了就不參與了。
蘇青靈只得與另外三人一同上了寒玉城的最大一家酒樓明瑞樓。
見酒樓名字也有個「瑞」字,駐足問薜瑞︰「這家酒樓不會也是薜公子的家產吧?」
薜瑞笑道︰「我哪有那麼大能耐,守著幾家米莊過日子即成了。這家酒樓是瑞雪莊的產業
蘇青靈暗自留了意,自笑著和一眾人上了二樓雅間。
菜肴自是豐盛,與吳越國相比,又別有一番風味。
寒楚國偏冷,此處的菜肴多**鮮咸,倒如川菜一般,很是合蘇青靈的口味。
只是酒水尚可,蘇青靈偷偷在心里打了個70分,自認為能夠釀造出90分的白酒來。
心中定了主意,倒纏著薜瑞問了好一通糧食的生產情況。直到白城靖偷偷踩了下她的腳,給她使了個「看素素」的眼色,才不好意思地停止發問。
酒飽飯足之後,蘇青靈即刻借口要和白城靖找間宅子買下來住,先行離開了,留下白素素和薜瑞兩人自在後面喝茶。
薜瑞怕兩人不知寒玉城的行情,又著人叫來先前的掌櫃與兩人同去。
三人徑直去了牙房,找了經紀人說了要買房一事。掌櫃的從旁參考,三人看了幾處,暫時敲定了一處房產,幸喜離薜瑞的府邸不遠。
蘇青靈更喜那房子後院甚大,打得一口好水井,水質清洌,正適合自己做老本行。
掌櫃的從旁壓價,兩邊談妥了價格,約定後日來收房。
終于在寒楚有了自己的家了,蘇青靈一番慨嘆。
白城靖看著蘇青靈嗟嘆的樣子,殷殷問道︰「怎麼了青靈?是不是想吳越的事?」
蘇青靈抬頭撞上白城靖關切的目光,並不說話卻開口唱道︰「心猶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唱罷送給白城靖一個大大的笑臉,用力揚了揚拳頭方道︰「我蘇青靈一定會在寒楚混得更好!」
說完昂首邁步向前走去,倒如一個磊落的男兒一般,留下白城靖怔了片刻,方才笑著追了上去。
住進新宅後,蘇青靈一手操辦起舊業,招了一批簽死契的小伙計,手把手培訓他們學習釀酒。白氏兄妹二人從旁協助,倒是忙得腳不沾地。
這里的水讓蘇青靈釀出了濃香型的白酒,薜瑞喝過後大為贊賞,幫著蘇青靈介紹了不少酒樓。因而只過得月余,蘇青靈的酒就在寒玉城聲名鵲起。幾乎家家酒樓都知道李家酒鋪的水井坊酒。
蘇青靈因是取院中水井的水釀酒,故而偷懶,直接剽竊了現代水井坊的酒名。不過酒質也確實不虛,蘇青靈走的高端路線,只提供給有名的酒樓。卻不再想貢酒之事,老老實實地走民間的銷售途徑。
一月即盈利,讓蘇青靈每天數著大把的銀子喜上眉梢。生意又走了正規,蘇青靈除了每天指點指點掌櫃按照自己的會計名目建賬,指導下伙計勾兌酒,又有了些閑暇的時間。
沒有了風雨樓的情報,蘇青靈把大部分的閑暇用在了收集瑞雪山莊和藍府的情報上,一點一滴記在自己的記事本上。
以前所了解的瑞雪山莊和藍府的情況逐漸在蘇青靈的記憶中清晰起來。可是,要制定怎樣的一個計劃才行呢?蘇青靈的心里還沒有一個譜。
這天一早,蘇青靈照例在院子里活動活動手腳,做做健身操。新請的陳管家來報,一品樓的鄭老板約她中午到一品樓吃飯。
無事不登三寶殿。蘇青靈知道鄭老板定是有生意上的事與自己商談,當下叫陳管家回了信,說自己一定會到。
到旁邊的酒坊里轉了轉,現場指導了幾名伙計的操作,蘇青靈又轉了出來。一眼就看到白素素打扮得齊齊整整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當下涎著臉湊過去正要調侃,白素素急跳了腳道︰「你要是敢亂說些什麼,我就撕了你的嘴!」
蘇青靈嘿嘿奸笑了兩聲︰「看吧,什麼叫欲蓋彌彰!你威脅得了我,可你堵得住眾人悠悠之口嗎?」
「除了你喜歡臭我,這里哪還來什麼眾人悠悠之口!」
「沒有嗎?要不要我把伙計們叫出來看看?」
「無聊!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白素素一扭腰身打算逃了。
蘇青靈嘻嘻笑道︰「戀愛中的女人啊」看到白素素回過頭來狠狠瞪著她,急改口道︰「戀愛中的女人啊,是最美麗的。快去約會吧素素,別太早回來哦
白城靖今日去拜訪居于此處的一名武林前輩去了,蘇青靈看看時候差不多了,叫了輛馬車往一品樓而來。
鄭老板早侯在了雅間,見了蘇青靈來了,笑容滿面的迎上來︰「李老板啊,先坐,先坐,一會兒還有個朋友來,我已備好了酒菜,呆會兒我們邊吃邊聊
不消片刻,雅間的門被伙計推開了,「柳爺,您請進,我們老板在里面侯著您呢
正在喝茶的蘇青靈呆了一呆,略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
鄭老板兀自熱情地介紹著︰「這位是吳越國柳月莊的柳莊主柳錫冥,這位是李家酒鋪的當家李慕白
「哦,李慕白柳錫冥意味深長地笑了,眼楮里閃過晶亮的光芒。
蘇青靈清了清嗓子,轉向鄭老板道︰「鄭老板叫慕白來是有什麼事?」
鄭老板不及答言,柳錫冥笑道︰「無他,是柳某听說慕白老弟釀的好酒,所以請鄭老板牽線,與白弟結交一番
鄭老板滿面堆笑道︰「是啊,是啊,酒菜上來了,我們邊吃邊談
蘇青靈一肚子話說不出來,只得入席上坐了,听鄭老板和柳錫冥東扯西扯的閑聊。
酒至半酣,鄭老板方才提出來意,原是一品樓向來受明瑞樓擠兌,近日來境況更覺艱難,聞得吳越國第一大莊柳莊主來到寒楚國,巴巴地趕著結交了一番,想請柳錫冥結盟同與瑞雪山莊對抗。
柳錫冥對此不置可否,听得此處新近崛起一家李家酒鋪,出的水井坊酒一月時間即佔領了寒玉城的高級酒樓市場,所以向鄭老板提出,與酒鋪當家見上一見,拉住李慕白進來,再一起談結盟之事。
听聞是與瑞雪山莊競爭,蘇青靈頓時來了興趣,當下拉著鄭老板仔細問了情況。
柳錫冥見她意味濃濃,知道此事一拍即合,當即與鄭老板立了結盟的文書,欲與鄭老板一同做大寒楚國的酒樓生意,蘇青靈此番卻不出人力,只答應為一品樓提供特別的水井坊酒,算她入股,但是管理等事她不管。
三人議定了各自的分成,方在文書上簽了名字。
柳錫冥見蘇青靈寫的「李慕白」的名字,嘴角暗笑。俟鄭老板出去了,對蘇青靈說道︰「愈來愈會做生意了,真名也不簽了,弄個假名來唬弄我們了
蘇青靈無奈道︰「哪有呀,我是真名都不敢叫了而已。對了,你怎麼會來寒楚啊?」
柳錫冥心中感慨,當日听聞她葬身火海之事,心中將信將疑,那毒計是蘇青靈提出的,她又怎會不為自己謀條後路?
及至發現白氏兄妹均不見蹤影,更是疑竇叢生,命風雨樓深查了此事,查到了她們四人出境的文牒,這才趕到寒楚國來尋她。
听說新崛起的李家酒鋪,所以來見,果然就是蘇青靈。
這廂心中喜極,那廂臉上卻淡淡的神色道︰「許你來寒楚國做生意,就不興我來麼?」
蘇青靈愣了一愣,慚道︰「柳大哥是怨我不告訴你此事麼?」
還待說話,鄭老板已走了進來,三人客套一番,見事已達成,蘇青靈告辭出來。
柳錫冥也追出來道︰「我們出去走走不容蘇青靈分說,一把將她抱上馬,縱馬快跑起來。至城郊的一個湖泊方才停下來。
蘇青靈欲跳下馬來,柳錫冥輕輕環著她的腰說︰「青兒,別動,讓我抱抱你
不待蘇青靈反對,柳錫冥自顧說道︰「先前我還以為我失去你了,你不知道我趕到那堆廢墟前時,心里有多害怕。我以前從未想過,我也會有那麼害怕的時候
回想起自己近乎瘋狂地認真地查看那些焦尸,在絕望中懷著害怕和希望的心情,害怕當中會有蘇青靈,希望里面不會有蘇青靈的那種心境,柳錫冥猶自感到不寒而栗。
蘇青靈身子一僵,听著柳錫冥發自心底的述說,終是慢慢柔軟下來,輕聲說道︰「對不起,柳大哥,行事倉促,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感覺到蘇青靈放下了防御,柳錫冥把頭埋在蘇青靈的後頸,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兩個多月來的憂慮終于煙消雲散,柳錫冥只覺得心髒暢快地似要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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