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的心情他能理解,但現在還關系一個古辰瑞,從進入朝鳳的疆界後,他就見晏紫偶有皺眉,心下便知她定是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古辰瑞的事,畢竟感情的事是兩人的事,縱使知曉古辰瑞對她的情,但也不能勉強她去接受,否則還不如委屈古辰瑞嫁給楚雲露,至少那女子對他是全心全意的。
果然洛逸凡是最了解晏紫的,只見她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先找個地方落腳吧,其他的事晚點再說!」
淡淡的聲音傳來,听不出任何情緒,但心里卻不像表面那樣平靜。因為還沒想好對于古辰瑞,她該如何處理,畢竟跟那男子沒有太多交集,而直到現在她也沒想清楚為何要來朝鳳,若只是單純的幫穆青找尋雲陌,斷然不用她親自前往,直接讓紅蓮派人打探足矣,所以現在她的心很亂,需要好好靜靜,好好想想。
一行人找了一家不算豪華,布置簡約大方又不失品位的客店住下,待眾人收拾好房間後便坐到了早預定好的包廂坐下等著上菜。洛逸凡將泡好的茶放到晏紫面前,幾人見晏紫不說話,也都安靜的各自品著茶。
此時,隔壁傳來包廂屋門打開的聲音,一個清脆的男聲響起︰「主子,您要的紅薯奴婢買來了
听到紅薯二字,晏紫突然想起了那個對著她買的烤紅薯黯然落淚的男子,那一刻,她的心柔軟一片;也想起了因為墨夜的失蹤而遷怒于他時,眸底深處的黯然神傷;更想起了她中毒時,他一身無畏的與沐流雲周旋,只為了能救出自己……想到這些,那顆郁積而迷茫的心仿佛在逐漸清明。
「放這就行了,你回去吧……」沉穩而清朗的聲音傳來,令晏紫等人為之一顫。
「這……」男子一臉為難,陛下吩咐讓他隨身保護主子,如若他離開後主子有個什麼事,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從他跟在主子身邊開始,主子一直就冷情得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身邊都一切都與他無關,可他們的女皇陛下就是愛慘了主子這樣的性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亂嚼舌根。
「你先退下吧,有我陪著,你們主子不會有事的另一個柔媚的聲音傳來,穆青手上的茶杯從手中滑落,掉落在桌上,茶水灑了一桌,渾身不住的顫抖著,雙眼漸漸變紅,雙手撐在桌上站起身欲離開,卻被晏紫攔下,並眼神示意她不得沖動,畢竟還有外人在場,現在他們還不宜暴露身份。
「是,奴婢告退,請兩位主子務必早些回來!」
語畢,便听到廂房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是魚貫而出的腳步聲,當廂房門關上的聲音再度傳來時,穆青已經打開房門奔到了隔壁門口,使出全力打開房門,看著屋內因為屋門再度打開而站起的兩人,穆青眼眶微微濕潤。
「雲陌……真的是你……」
屋內身穿米白衣衫的男子在看清闖進屋來的女子時,渾身一顫,滿眼的不可置信,身邊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則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陸續進屋來的眾人,當目光落在紫衣紫發的女子身上時,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還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思念。
沒想到幾人剛來鳳都就遇上了難得獲得楚雲露允許出皇宮來透氣的楚雲陌和古辰瑞二人,穆青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楚雲陌,將怔愣住的男子拽入懷中緊緊摟住︰「雲陌……雲陌……」
楚雲陌臉色蒼白,顫抖的伸出雙手將緊摟住自己的女子狠狠推開,強作鎮定的道︰「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
轉頭看向一旁一臉茫然的古辰瑞︰「辰瑞,我們該回去了,家姐會擔心的
說完便帶頭轉身準備出門,卻看見了門口一臉溫潤的洛逸凡,想開口說話,但看到穆青時又忍住了,低著頭走上前,正欲與洛逸凡擦肩而過時,手臂突然被轉身的穆青拽住︰「雲陌,我知道是你,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又怎會認錯呢?」
轉頭看向穆青,眼中無波無瀾,聲音透著些冷意的道︰「對不起,在下不認識姑娘,請姑娘自重!」
說完抬手揮開穆青的手,拉著走上前來的古辰瑞離去。看著走下樓出門的背影,穆青一臉慘白的走回廂房,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雙眼失了焦距。馬車上的楚雲陌,看著越來越模糊的客店,終是淚流滿面,古辰瑞見他一臉的悲傷,不知該說什麼,唯有安靜的坐在一旁。
在馬車快到達宮門口時,楚雲陌才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轉頭看向古辰瑞︰「辰瑞,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包括皇姐,知道嗎?」
「雲陌,他們?」
「我不認識,走吧,下馬車,記住,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明白嗎?」臨下車前,楚雲陌還不忘交代古辰瑞。
見楚雲陌不想多說,古辰瑞也不好多問,跟著他一起下了馬車,進了皇宮。兩人來到鳳怡殿,剛巧看到兩個女子有說有笑的聊著,楚雲陌走上前微笑著︰「皇姐,我們回來了!」
「國師,好久不見!」禮貌的問候。
只見被稱為國師的女子,三十歲上下,五官算不上精致到也清秀,最引人注目的恐怕要數那一雙媚態天成的眼楮,女子對著楚雲陌柔媚一笑後站起身,對著楚雲露說道︰「陛下,微臣還有事要辦,先行告退
楚雲露站起身︰「那朕就不留國師了!」
女子對著幾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楚雲露則是快步走到古辰瑞身邊牽起他的雙手,柔柔的笑著︰「辰瑞,這麼早就回來了,累嗎?」
古辰瑞尷尬的抽出雙手,對著楚雲露溫柔卻疏遠的笑著點了點頭︰「感覺有點累,我先去休息會
「呃……去吧,好好休息下!」
沒有回話,轉身離去,看著遠去的背影,楚雲露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就算他失去了記憶,對自己依舊排斥,她不知道這樣將他拴在身邊折了他的翅膀是對還是錯,可是卻又舍不得放手任他高飛,畢竟愛了他整整十二年,豈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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