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從「那天•相遇」出來以後,我還有些恍惚,沒有得到渃兒詳細的回答,也就沒有明白那些工藝品真正的含義是什麼,更令人無奈的是我對自己的生活都變得懷疑起來,現在的選擇到底是為了迎合自己的性格,還是為了屏蔽內心里叫囂的真實自我,不明白、不確定。
回到家給筱惜留了一句言,便悶頭趴在了床上,我還是挺後悔這次去「那天•相遇」的,搞的我現在做什麼的興趣都沒有了,回想起那些殘缺的工藝品我就覺得自己似乎和它們也有些相似,渃兒和它們是情感上的重疊,而我可能和它們是外形上的雷同,只不過我沒有那麼生動的表情,只是在以無所謂的態度在面對。
「那個店怎麼樣?」
有些不耐地從床上起來,看著筱惜的回復,有時候我還真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注視著我,很少在我沒空聊天的時候發來信息。
「你不是去學習了麼?」
「我只是學著你隱身了而已,這不听到小企鵝的呼喚我就過來了麼。」
「哦,也就是手我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反正我也沒什麼心情看書,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店鋪怎麼樣呢!」
「很小很不起眼的一個地方。」
「就這些?」
「里面的工藝品倒是很漂亮,那的老板也很漂亮。」
「誰問你那的老板了,大!」
「那你想問什麼?」
「我在網上看到的都是帶著殘缺的工藝品,那里也是同樣的嗎?」
「是。」
「這還真是奇怪了,你沒問問那個美女老板為什麼進的都是這樣的貨?」
「基本都是她自己雕刻出來的。」
「哇 ,這麼牛?可為什麼都弄成缺一部分的樣子?」
「不知道,問了也沒得到詳細的答案。」
「這樣啊,我怎麼感覺你不對勁?」
「為什麼這麼說?」
「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告訴我你現在很亂。」
如果這真的因為所謂的第六感,我還真得好好參拜一下造物者了,能創造出女人這種奇葩的生物,敏銳、細膩,當然我也有些以偏概全的嫌疑。
「是有些混亂。」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只是感覺自己的七情六欲是不是一直處在當機狀態而已。」
「這還用懷疑啊,本來就是,木頭人典型是為你準備的。」
「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我在看到那些工藝品的時候一開始也只覺得奇怪,後來仔細看了看覺得也確實有那麼點意思,或許那個老板所呈現的才是真實的。可是你我想第一眼會覺得奇怪,第二眼會覺得不對,第三眼就會告訴自己無所謂,對不對?」
「差不多吧,可這和我是木頭人有什麼關系?」
「你想啊,正常人肯定會對這些工藝品有不少興致,當然要除了一輩子無視這些東西的人,可你卻是有興趣,又很快將之拋棄、遺忘的人,對自己的感情、想法如此不負責的人當然是木頭人了,而且你還是那種很會屏蔽別人所傳達的感情的人,反正我是只見過你這麼一個珍奇動物。」
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筱惜的話確實對我有些點醒的作用,想來好像真的如她所說,我一直在扮演著拒人千里的角色,並且在潛意識里將自己隔離了起來,幾乎所有事物都被我打上了滑稽的標識。
「照你這麼說我一直以來的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要我說你就是太清高了,認為身邊的人和事跟不上你的腳步,所以你干脆不去涉足他們,還為自己找各種麻痹興致的理由。」
「不會啊,我沒那麼認為,我又不是神。」
「那你說你為什麼不出去玩,不出去認識新朋友?」
「只是覺得無聊而已。」
「為什麼會覺得無聊?」
「你想啊,出去交朋友,成天也就是陪他們出去閑逛,聊一些俗套的東西,至于出去玩,無非就是海邊、公園、ktv之類的地方,喧鬧的環境多沒意思啊。」
「所以我才說你清高麼,這些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很好的放松方式,生活少了這些才叫無聊呢,可你偏偏看不起這些,還用‘俗’去形容它們,還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很超凡月兌俗,不適合這些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復,雖然還是不認為自己清高,但卻無法否認,我的確一直在貶低著筱惜所說的玩和交際,也一直在用看不起的眼光注視著它們,我一向認為這是因為我的性格趨向安靜的緣故,不是不喜歡只是不適合,筱惜卻告訴我這和性格沒有關系,完全是心理問題,讓我有些無從判斷。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因為我說的太過分了?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你說的不過分,我只是在想你說的對不對而已。」
「你為什麼會思考這個問題?」
「去過‘那天•相遇’後我就被自己無意中說的話給搞迷糊了。」
「什麼話有這麼大的破壞力?」
「沒什麼。」
「不說算了,不過‘那天•相遇’好像真的挺不錯的,能給你這種銅牆鐵壁圍起來的人造成影響。」
「或許吧,如果說我想要做一些改變該怎麼辦?」
「我都成了你的心理醫生了,給點酬勞再說。」
「等你來我這里,你的游玩費用我全包了!」
「成交!想改變其實很簡單的,放低姿態走出去就行了。」
「就這樣?」
「對啊,你沒有去接觸外面的世界而已,接觸了自然就改變了。」
「你說的倒是容易!」
「本來麼,你一定也有朋友,就算沒有,同學總該有吧,約上他們出去走走,別想那些‘好無聊’之類的事情,你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了。」
「感覺你說的都是些廢話呢。」
「哼,不停拉倒,反正就這麼簡單,你還想讓我怎麼幫你?」
「好吧好吧,我試試看。」
「我問你個問題,你突然想做一些改變,是因為‘那天•相遇’的女老板而起,還是因為那里的工藝品?」
「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吃醋的味道呢?」
「才沒有呢,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剛才說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你那句話總不會沒根沒據隨便說出來的吧?」
「呵呵,應該算是因為那些工藝品吧。」
「那就好,那就好。」
「我還是感覺你在吃醋!」
「沒有!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你說那個女老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雕出那樣的工藝品?給我的感覺好像挺傷感的。」
「你說渃兒?」
「好啊,你連她名字都知道了,還叫的這麼親!」
「我只是順口問了一下,她告訴我叫渃兒的而已。」
「原來你還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啊,我才發現。」
「什麼跟什麼啊,咱能回到剛才的問題嗎?」
「那你說說你親愛的渃兒是什麼樣的吧。」
「她什麼時候成我親愛的了?不和你討論這些了,渃兒給我的感覺就和水一樣,非常純潔、雅致,我也感覺到她的悲傷了,可從表面上看卻只能看到她的溫柔、隨和,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會覺得她有些不和諧,那種極力掩飾的感覺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哦?觀察的還真是仔細呢!」
「喂!你能別總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算了,不管了,我下了,最後再告訴你一句,那個渃兒我並不覺得是在掩飾什麼,雖然我沒見過她本人,但我從她的工藝品中能感覺到,你剛剛所說的溫柔、隨和有可能就是她的悲傷,就和那些天使一樣。」
筱惜的話總能顛覆我的一貫認知,在我眼里悲傷就只意味著眼淚和嘆息,至于天使般的悲傷我完全沒有考慮到,也不認為是真實存在的。在網上找到「那天•相遇」所掛售的商品,從熒光屏上我只看到了它們的美輪美奐,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那些商品照片的背景不是平常的那些桌子什麼的,而是大海或者藍天,很難想象那些殘缺的天使、魚兒是如何融入到那般廣闊的胸懷中的,就像我一直無法進入外界的生活中一樣,它們也應該沒有這個資格,還是說那背景是它們腦海中幻想的具象化,或許在我的內心深處也有類似的畫面,只是我將它們禁錮的太牢了一些,以至于將它們統統遺忘。
看來,我有必要再去一趟「那天•相遇」,為了弄明白渃兒和她的作品,也為了找到能釋放我的幻想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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