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初雪正憨睡在一輛馬車上。不要以為精靈國度這麼落後,保持住了人類社會的最初形態。一切只因兩個人,沒有精靈國度的貨幣,這輛馬車還是蹭車。
裟珈途中一邊打探消息,一邊想象抵達天空之城後,該怎麼去應對親人。現在的族長是自己的舅舅,外公應該是她出生那年退位的。她的心里有著隱隱的擔心,究竟要以什麼身份去接近那座神秘的天空之城。在一家類似雜貨鋪的小店里,東方初雪貢獻出自己的一點寶貝,換了點貨幣,並在街邊吃了她踏入精靈國度以來的第一頓飽飯。最可悲的是,這里居然是素食主義,對于她這個無肉不歡的主兒,她怨聲再道。怪不得那些小說里的高人,都是找一僻靜的峽谷,不食人間煙火的修仙呢。
車站里堆聚了好多的乘客,都和人類沒什麼兩樣。這叫東方初雪比較安心,至少她不是最特殊的一個,就像精靈酒吧里,在怪物堆里,自己的不同才是別人眼中的怪物吧。
車站邊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精靈國度的軌道列車每周發一次,軌道通往海底迷宮,就飄浮在海水上,遇見陸地搭建在路地上,甚至通往天空之城都是斜跨在空中。
東方初雪不得不感慨精靈的奇妙,人類在她的眼里足夠的偉大,一切源于大腦,而精靈國度靈力代表一切。遠方駛來的列車,燈光在海上忽暗忽明。人群開始涌動,小小的她就夾雜在人群中。
很不容易擠上了列車,終于可以安靜的欣賞一下外面的景色。海風夾雜著海水的腥味,飄了進來,車里原有的炙熱,開始慢慢轉換。列車的聲音由近即遠,消失在夜幕中。
後半夜的時候東方初雪的睡意全無,裟珈被她放進一個舒服的模型里,應該在休息。這個模型是瑞在她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模型設計精巧,就是縮小版的歐式別墅樣品房。將來二人的小窩,也就預計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正好為裟珈準備了.
她索性起身,手里抱著房子模型,走到了整列車的最後。列車經過的地方蕩起水花,隱約的還能看見軌道在水中搖曳。天邊依稀的變白,漸漸的明亮起來,海面猶如一面平鏡。海與天邊的交界處,開始微紅。東方初雪瞪著大眼楮看著日出的美景,她一直知道日出很美,只是曾經有過無數個機會,她都在夢鄉度過,注定他是一個向往浪漫,卻又不肯花心思的人。
啪的一聲,護欄旁激起一片浪花,打濕了她的衣襟,臉頰,一股咸咸的海水位溜進口中。她拭掉臉上的水珠,才發現眼前站著一位中年人,長長的胡須濕噠噠的粘在胸口,頭上還戴了頂紅帽子,最主要是他沒有道歉的意識,反而拎起水壺在喝水。
「紅帽子大叔?」
「哪來的小姑娘?在看美景?美景配美酒干杯……」
東方徹底被打倒了,如此美景遇到一個酒鬼,不是應該來次浪漫的邂逅嗎?看來她的艷遇都被所謂的前世佔掉里,以至于今世就遇到一個瑞,卻以那種結局夭折。
這酗酒大叔還不忘打著酒嗝,燻的東方初雪胃里一陣翻滾。
「人生難得幾回醉,醉酒的時候你能看到好多美好的東西,你醉過嗎?」那醉醺的老漢對著東方初雪呵氣。
東方初雪有點反感,自己確實醉過,醉的那一回就更清楚的看清了這個未知世界。自己的意識有點不受控制,但也沒有特別失態。也許沒有醉的徹底吧,才會看不到那最想看的東西。
「再美好的東西也是瞬間吧,不如眼前的美景來的實在。」
「喲遇到知音了丫頭啊你的眼力真毒,喜歡觀察周圍的景致」那長胡子男人,坐在欄桿上依然嘴里叼著酒壺。東方初雪不以為然,酗酒明明是個很不好的嗜好。這大叔這麼會就把喜歡亂皺的理由,當成了真理,看來他嗜酒如命,半瘋半癲。
"人類單純的小女孩,你太小了,注定沒有我經歷過的哀愁。眼前美妙的景色,就會讓你心曠神怡。而我總覺得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死亡一般的灰色。"那酒鬼似在自說自話。
"我也有過悲傷要死的時候,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總有值得你去愛的。因為我們是世界的一部分,主宰命運的卻是我們自己。"東方初雪滿月復自己的理論。
"命運自我主宰,可是有些人卻可以輕而易舉摧毀別人的命運。我的孩子只剛出生,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為零。他們以孩子有惡嫉為名,帶走了我的孩子。最後經人打听女王得了痛風病,卻用我女兒做藥癮。我想闖進帝都,卻敵不過那些迂腐的奴僕。我的妻子思女成憂,落下一身的病,看到我遍體鱗傷的回來,一口氣沒過來,就含恨而終。丫頭你看我的手指,都是後來被弄殘的。"
東方初雪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里酸楚泛濫,憐憫著這個看似邋遢的男人。
"別看我整天爛醉,我可是這海上列車的護衛長,我的職責可是系著無數人的的生命呢,女王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國家不義。"他順勢再喝了一口酒,臉面比剛出海的時候紅潤了好多。
"女王不是以前統一精靈國善良的孩子了,原來她為了不戰爭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如今呢?說我人魚族惡嫉肆虐,帶走無數嬰孩。人魚猶如奴隸,在各族面前淪喪。這個時代的貴賤之分愈加激烈"東方初雪听著他的話語,陷入沉思。他有點搞不清這里的邏輯關系,長胡須大叔口中的女王是自己的前世,還是精靈過又有新主,她想問清楚只見長胡子大叔已倒地憨睡。
天已大亮,東方初雪倚靠在欄桿上沒有離開。她與裟珈交流一下大叔的故事,裟迦終于有了點動容的表情。東方初雪也深深的嘆了口氣。
于萬萬千人之中,她東方初雪的幸運指數還不錯。脆弱如螻蟻的自己,承受打擊的能力也差的可以。頹廢的人,多數是因為本身的不幸吧。她所慶幸的是,至少面對人生她仍能無關痛癢的說著大道理,上天給自己的是特殊的眷顧。列車在形勢途中突然停了下來,車廂里人們開始騷動。而後耳邊傳來"長胡子車長听到傳話,趕快到列車頭處,列車軌道遇到阻礙。"
"千里傳音?我們翎羽族?長胡子車長是不是這醉酒的大叔?"小裟迦忽閃著翅膀,顯然有點震驚。
東方初雪準備把大叔叫醒,"大叔好像說自己是什麼護衛長"。
見沒什麼反應,東方初雪像拖死尸一樣,往里面移這酒醉的大叔。但可見他的能力有限,幾乎拽不動.
"裟迦你看著大叔我去找人幫忙"
"我想不用了,我用千里傳音回話了。剛才是第一次用,我怕不生效。但有回音了,只有我們翎羽族才听的見。
"裟迦表情再次是那個撲克臉。
"裟迦你是要我鍛煉減肥麼?"東方初雪被裟迦的慢半拍的性格,徹底打敗,倚靠在欄桿上喘著氣。
轟,列車開始搖晃。東方初雪一個沒站穩,朝欄桿下飛去.她心想完了,等著喂魚吧。閉起雙眼東方閉上雙眼向塵世告別,自己真的過于渺小,裟珈的承諾、還有沒說出口的關于前生的承諾,都無法實現了。她等啊等,卻等不到自己與海水來個親密接觸的機會。她撞上了一個暖暖的懷抱,在她疑惑的張開眼楮的時候,她見到了張俊逸的臉,此刻懸浮在海面上,而且一個激動還扯了他背後的羽毛。
東方初雪想起了在精靈國度見過的鳥人,但眼前這只真的讓她無法用鳥人來形容它,所以她叫他多翼天使,一張絕美的容顏,後面長著數不過來並泛著微微光亮的翅膀,有夠拉風。她對這個國度越來越有興趣了,為什麼這個國度的男子,身材都是那樣修長,簡直就是韓版的花樣美男。
「姑娘,你是翎羽族嗎?」多翼天使見東方沒有起來的跡象,只好稍微提醒一下。
「啊?」東方初雪恍惚才覺得失態,自己在這個懷抱停留的太久了。
「她不是翎羽族,我算是半個翎羽族,我叫做裟珈。」裟珈忽閃著自己的翅膀,來到東方初雪身旁。
多翼天使打量了一下裟珈,眼神里滿是疑慮。
「先不多說,長胡子列車長在哪?」
東方初雪用手指了指躲在那里酣睡的紅帽子大叔,回過頭又繼續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多翼天使走到紅帽子大叔跟前,來了個漂亮的公主抱,讓東方初雪大跌眼球的消失在天空。
列車里的乘客很是不安,東方初雪和裟珈很是不容易的擠到了車頭。除了躁動的人群,海面上卻格外安靜。紅帽子大叔半個身子漂在離列車不到五米的海里,對面有一個長的很像魚的家伙,手里拎著兩個巨大的鐵錘,他應該說是東方初雪見到過最難看的精靈族人,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
人群中有人再議論著那個家伙,叫皮特。它是人魚的後裔,不是特純種的人魚。人魚族近一年里特別混亂,人魚嬰兒連續被盜,族人們開始質疑族內的領導。像皮特這種不受注視的人魚,打著反對「人魚族長的懦弱,救贖人魚嬰兒的靈魂」的旗號,開始反動政策。但沒人知道它今天為什麼要動海上列車。都在紛紛猜是不是開始向帝都宣戰。
「我最敬愛的長胡子列車長,加入我的戰隊吧。」皮特終于開口說話了,口音有點滑稽的尖銳。
「皮特,看在咱兩的交情上,你還是收手吧,還人魚族一個安寧。」
「你這是愚忠,我永遠忘不了你孩子被搶走時,你的眼淚。我要代蘀正義,聲討帝都。」隨著皮特的話語一出,它的身後出現了無數的人魚戰士,齊聲吶喊。
列車上原來安靜的乘客再次躁動起來,它後面的人魚士兵,是不是意味著人魚族已被它佔領。
「皮特?族長呢?」長胡子列車長滿臉的怒意和驚慌。
「放心我不會殺害同類,我把他們壓進水牢了。今天我要把海上列車消毀,讓帝都宣布從此海上歸我皮特接管」
「不,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皮特求你了。」海風吹去了長胡子列車長的帽子,他的聲音無限的悲傷。
「動手」說著皮特舀著鐵錘,猶如鯊魚在海面一樣,朝長胡子列車長襲來。兩個人在海上浪花滾滾,讓人分不清誰是誰,長胡子列車長的武器居然是他的胡須,兩股浪死擰在一起。人魚則圍著列車開始用靈力擊打海面,海水一點點罐進列車里,企圖改變列車的軌道。多翼天使和幾個懂靈力的人,紛紛建立起結界抵擋攻式。
「裟珈,快使用千里傳聲求救,就說翎羽族第五十三代嫡孫藍月求救,族人應該很快就到,我現在抽不出身。」
東方初雪望向藍月,原來她眼中的多翼天使居然也是翎羽族,而且應該是王子類的,也許說他和裟珈存在血緣關系。
裟珈臉色一陣蒼白,然後用靈力求救,乘客們還是不停的再吵鬧、奔跑,有的甚至已經自己跳進了海里,列車左右的搖擺。東方初雪跑到列車主控室,舀起了列車里的廣播。
「請大家保持安靜,不要亂跑亂撞,請相信我們的列車長,也要相信自己,在車上至少要比海里安全。翎羽族的救兵正趕來這里,請盡快坐到坐位上等待救援。」
不知道為什麼,東方初雪的膽子明明小的很,此刻她居然能冷靜下來,去關心這個列車的所有的人。她從沒見過這種驚心的場面,她又開始覺得這一切只是夢魘,而在夢中自己的內心卻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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