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妻 第八章,撫琴

作者 ︰ 二十四木

(123456789)(123456789)謝懷靖听了臉上頗為不滿的哼哼了兩聲,放開了搭在林靖書肩上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沒意思的坐著。123456789123456789

在他身邊的崔度宜就說道︰「沈大哥這話說的可冤枉懷靖兄了。」

「哦?」沈從仕看了一眼抱胸而坐的謝懷靖,笑問道,「這話怎麼說?」

崔度宜笑著伸出一只手,一邊掰著指頭一邊煞有介事的說道︰「沈大哥前兩樣說的是沒有錯的,可最後一樣就說的籠統了些,你看靜和郡主俏眉一皺,我們懷靖兄就要上前作揖賠禮,玉足一跺,就要伏小做低,更不要說關起門來不見了,那我們懷靖兄只怕是要跪在靜和的香閨之外求饒了。」

崔度宜看著謝懷靖耷拉著不吭氣的長臉,心里也算報了時常被懷靖說「懼內」的一箭之仇,總結道︰「所以我說懷靖他說不娶,不是真的不想,只怕是不敢。」

一時眾人皆笑,謝懷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笑,這靜和郡主與謝懷靖自小就定了親,又是青梅竹馬,說來也怪,這位謝小侯爺從小就是個猴精,就連老侯爺也拿不住他,可只要一見了靜和,就老實了,人都說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只是靜和郡主月前去了京外寺廟還願,故傅媛有此一說。

見各人臉上表情舒緩了些,沈從仕便催畫舫家人︰「你們香姑娘怎麼還不來?」

那家人又出去催了一遍,才有婢女進來回稟說︰「香姑娘她出客去了。123456789123456789」

沈從仕的臉色就有些不善,這青樓也有青樓的規矩,斷沒有家中請著客,主人還去出客的道理。

「去哪兒了?給小爺攔回來!這算什麼,晾著爺幾個在這兒干喝酒不成!」沈從仕還未開口,性情急躁的謝懷靖就跳了出來。

畫舫的家人連連鞠躬賠罪道︰「實在對不住各位爺,可今天這局香姑娘實在是不能推啊。」

「有什麼不能推的!你只管給我去攔回來,不然小爺今天拆了你這香榭畫舫。」謝懷靖指著那家人呵道。

畫舫中的家人都知道謝懷靖這混世魔王,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也不敢再辯,只好看著沈從仕和傅媛二人求助。

傅媛也怕謝懷靖鬧出什麼事,回家又要吃老侯爺的板子,就問道︰「是哪里發來的票局,你家姑娘也不敢推?」

「是洛河成王那頭傳的堂票。」那家人躬著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若是別人,姑娘定是不去的,但這位爺卻是個得罪不起的主啊,各位爺一向體憐我家姑娘,這回就望著往日的情分,不要見怪,改日我家姑娘必設宴親自賠罪。」

「怎麼成王進京了?」傅媛眉頭蹙了蹙,對那家人道,「這倒怪不得你家姑娘了,你下去吧,還是按原來的好酒好菜的伺候上來便可,我們這邊自己玩就行了。123456789」

那家人听了傅媛的話,自是千恩萬謝,又交代下去一席好酒好菜,要送與幾人賠罪。123456789

看著家人離去,謝懷靖也悶聲坐下,喃喃直道︰「怎麼偏偏就是這個魔頭。」

傅媛也望著沈從仕問道︰「藩王無詔不得入京,成王怎麼這個時候進京了?」

沈從仕搖了搖頭,似有些隱晦的說道︰「具體的緣由我也不知,不過前幾日听皇上說起,要給成王成家,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

傅媛略一思忖,也覺得就只有這個理由了。

這位成王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幼弟,當年皇後勢弱,在朝中沒有可以倚仗的外戚,無法之下就听了秦中禾的計策,將這個小兒子過給了洛河無子嗣的藩王,老成王宗下。後來新皇登基,感念這位幼弟為自己做出的犧牲,自是百般維護,讓他年紀輕輕就坐擁了洛河幾十萬大軍。而太後又因心中對其有愧,更是溺愛非常。所以這位成王一貫驕縱,比起謝懷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若是他來請,這香姑娘的確推辭不掉。

「唉,這下拿什麼消遣才好?」謝懷靖嘆了一聲,他雖膽大,但也不敢和那位驕橫貫了的國姓爺叫板,便興致索然的托腮長嘆不已。

沈從仕卻道︰「罷了罷了,今日沒有香姑娘,但不是還有我們的梅大學士和媛妹妹麼?我記得當年在學堂的時候,媛妹妹的琴彈得也算不錯,今日何不彈一曲助興,再讓子昱題首應景的詩,倒也算雅致。」

「我就知道你眼珠子一轉,就要來算計我的。」傅媛佯嗔道,「憑什麼你們喝著好酒,要我和梅君受累愉悅你們?」

好姐姐,你就彈一首,我在這兒都快悶死了。」謝懷靖又拿出了他耍賴磨人的本事。

「得了吧,你這猴性子能听得進去琴?」傅媛對著謝懷靖擺了擺手。

「怎麼听不進?」謝懷靖連忙堆著笑臉道,「就算我是猴性子,姐姐就當對牛彈琴,不對,對猴彈琴就是了。」

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傅媛被他磨不過,就讓婢女伺候擺琴。

不一會兒幾個家人就抬進一張小葉紫檀木琴案並琴凳,架好瑤琴,又抬了一張小圓矮幾,上架一只鏤空駕鶴乘紫煙香爐,爐中香煙裊裊升起,淡雅的清香就溢滿了整間雅室。

沈從仕又命人在梅子昱座前列一小幾,置放筆研一套,花箋數張,並令妙齡美婢在旁研墨,紅袖添香。

傅媛入座,先慢慢和弦,用五音法調好琴弦才問︰「一時也想不出個好的曲子,你們說想听什麼?」

沈從仕道︰「你且隨意吧。」

傅媛想了想就散挑三,彈五演起頭,然後邊彈邊吟了一首小令,正道是︰「長門柳絲千萬結,風起花如雪。離別復離別,攀折復攀折,苦無多舊時枝葉也。長門柳絲千萬縷,總是傷心樹。行人折女敕條,燕子餃輕絮,都不由鳳城春作主。」

琴音韻味悠然,但又內含離殤,惆悵之意久久不去。最後傅媛在七五三弦上撥了一個索鈴收了尾。

雅室之中寂靜許久,沈從仕才頗為唏噓的說道︰「好是好,怎麼就突然想起彈這個了。」

傅媛一愣,將眼前一閃而過的景王拋到腦後,笑道︰「一時想起來,就彈了,倒有些不應景,我再換一個。」

傅媛便又換了一首《洞天春曉》,琴音清靜博雅,吟揉卓注之間,只覺有清風似從窗隙中絲絲透入,清涼的恰到好處,正好解了幾人過了一巡的微微酒意。

梅子昱閉目細听片刻,便神思清明,面含微笑,才听了一段,就睜眼提筆蘸墨,洋洋灑灑落筆,成一小札,末尾批了一句︰「沉水琴心,如玉佳人,同與賞音。」

後又簽一行行書小體︰「某年月日,梅子昱撰于臨湖雅室。」再按上圖章,便算是成書了。

是時,傅媛也彈完最後一段,就過去拿了梅子昱所寫的花箋來看,默讀了兩遍,又給在座諸位傳閱,最後到了沈從仕的手中,沈從仕看了便道︰「原想討梅君兩句詩的,可不想卻討出一篇文章來了,今日我算是賺到了。」

說著便把那張花箋折了收進袖中,傅媛不由打趣︰「梅君寫的是我們幾人在此雅聚之事,更何況彈琴的人是我,怎麼這文章寫好了,竟叫你拿去了?」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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