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言,你……我……小爺我,」石天軒扯下戴在臉上的一只只有半面的藍眼面具,現出身形,牙咬得腮幫子都是酸的。
他吸了幾口氣,往君修言的方向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榻上銀發紅衣的男人,一雙褐色的眸子里氣勢洶洶,亮若朗星,卻還不忘把臉湊過去壓著聲音才低吼道,「這就是你說的‘趕回護教’,,」
他一路催著雲入羽披星戴月的趕過來,甚至最後連雲入羽都受不了了,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差點把他扔到海里,結果他費盡心思潛入火魔教之後,沿途听到的都是些什麼破爛消息。
跟人雙修?允許別人登堂入室?甚至連對方的家眷都帶了進來?
搞什麼啊,以禽獸魔修的情商,怎麼可能做的出來。他都懷疑對方知不知道什麼叫‘入幕之賓’。
「我的確是趕回護教,最近道修聯合起來虎視眈眈,我不得不小心些。」
君修言听對方這麼說,索性和他講清楚︰「道修與魔修向來不睦,我不知道他們會何時發難。你也是道修,現在這種敏感時候,最好還是不要隨便潛入進來的好。」
「你什麼意思?!」石天軒突然暴起,一揮手一把黑色飛劍就被他橫握在手里,架在君修言的脖子上,卻再無寸進︰「你把我看得跟其他道修一模一樣?!」
一雙溫和深邃的眸子因為並不摻雜其他感情所以看上去無懈可擊,卻又平白勾勒出禁欲的深沉,銀發垂下,映照著屋內靈石散發出的暖色燈火,在君修言周身圈出一絲不規不距,肆意張揚的橙色光邊來。
君修言嘴角笑意盡顯,似乎連脖子上架著的‘十方滅’也全然當做沒看見一樣。
「這把劍你還用的習慣麼?」
劍身帶起的風卷起紅衣的衣袂和微卷的銀發,兩人一坐一站,靜的像是一幅畫卷。
「我算是欠了你的!」石天軒垂下眼,深深吐出一口氣,把‘十方滅’收了起來。
「夜深露重,我就不請你喝茶了,你來火魔教做什麼?」反正君修言是絕對不相信這小鬼是來找他敘舊的。
「當然是找你聊聊啊。」石天軒神色有些糾結,不過還是搬了張凳子放在君修言前面,然後兩腿大開的坐了上去,把腳搭在榻上,舒服的蹭了蹭木質靠背。
「這里是火魔教內門,沿途禁制重重,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對石天軒把這兒當自己家的隨意態度,知道他性子的君修言沒有絲毫不滿,倒是由他去了。
「佛宗的寶貝,戴上之後可以隱身穿過禁制陣法,但是僅限于一些常見的,于是到了你這兒就沒用了。」石天軒拿著半面的藍眼白底兒的面具晃了晃,那面具用于固定的藍色帶子在他手里甩的飛來飛去。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來,君修言的眼楮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笑道︰「要不是因為你動了動,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到了我的陣法之中。」
「我這不是想先瞧瞧你平時都干些啥,有沒有那啥嘛……」石天軒撓撓頭,嘟嘟囔囔的擠出一句很沒底氣的話來。
傳的跟真的一樣,他就不能先過來看看這禽獸魔修到底有沒有傳聞里那麼風騷……萬一真是被有心人利用,這個連喜歡都不知道是啥的笨蛋肯定得虧進去。
「那啥?」君修言完全體會不到對面坐著的主角的良苦用心,想不明白,就問出來了。
「就那啥唄!」石天軒揚起音調抓狂一樣的站起身,揮著半面面具跟君修言並排坐到榻上,湊過臉盯著君修言說道︰「你說你怎麼就傻的這麼有欺騙性呢?」
「傻的有欺騙性?」君修言看著石天軒盯著自己不眨眼的看,端著下一秒口水都要流出來似的二傻表情,真不知道是誰傻了。
在臉上綻出一個溫和的笑來,君修言升級版的音惑中傳來的聲音醇和富有磁性︰「你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有個人傻的很。」
自投羅網送上門來,還不知道防備,可不就是傻嗎?
「啊啊!!禽獸魔修你干什麼啊!!」
「魂淡禽獸變態笨蛋!!你別離我這麼近,我心髒受不了!!」
「咿——呀!放開放開,不玩了!小爺我不玩了!!」
君修言一只手鉗制住石天軒的兩只手腕,一轉身已經壓在他身上,讓身下的石天軒反抗不能。隨即他周身銀光泛起,另一只手抓向了石天軒手中的半面面具。
既能隱身又能穿越禁制的法寶,雖然他沒什麼貪念,但是起碼在這時候不能掌握在別人手里。就連石天軒這個元嬰期都能憑借這個深入火魔教內部,那麼落在其它人手里那還得了?
「呼!你要壓死我啊!!」石天軒毫無準備的被壓,差點岔氣,嗆聲咳道︰「你……給我……快給我!」
佛宗的法器可不像別的法寶那樣,佛性這麼強,禽獸魔修又是修妖的,出什麼差錯怎麼辦!
「為什麼?這東西先由我保管。」君修言手中銀光一閃,那半面面具就被纏繞了一層銀絲,然後被君修言收入龍鳳尊里。
「你是妖修啊!那里面…全是佛性,你不要命啦!」石天軒掙扎了一下沒掙月兌開,他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結嬰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反正結都結了,正好趕上對方魔胎期的修為來。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與對方同階,而且都是剛結嬰,怎麼被壓制的連最基本的反抗都這麼困難了?!
「我妖丹都給你吸收了,早就不是妖修了,自然不用怕佛性,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結嬰的?妖丹本身就相當于妖修的結嬰源泉,自然容易成功些。」
君修言笑的那叫一個得瑟,不過反映到那張臉上就直接被打上了‘邪魅’的簽子,修出了個不知屬性的混搭來,除了不知道自己修的是什麼之外,最大的收獲就是從此不再怕那個悲催的佛性。
而听到這個的石天軒就像點了穴似的停了下來,他張了張嘴,好像突然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一樣。
「怎麼?我說過給你些甜頭,自然也不能食言。因為之前出了些小意外,所以我差點把你的血喝干淨,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從七寶那里借了些,我自己也出了些,補充了你的氣血才開始助你結嬰,而且你應該也感受到了,你現在的獸血比起之前,應該更厲害些。」
君修言解釋了一遍,然後出掌在石天軒身上的各處大穴上連拍幾掌,滿意的松開了鉗制。
「我暫時禁制住你的修為,這一招是和風橙學的,對你肉身的強度沒有影響,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前,你就暫時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免得出什麼岔子。」
石天軒感到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鼻子里似乎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溫潤清冷的味道,心里怔了一會兒,俊朗陽光的一張臉上露出一個絕對扭曲的歪瓜裂棗的怪笑來。
他找回奇魂之後,那段奇魂喪失後的記憶並沒有消失掉,而之後的那段記憶,也的確在一場劇痛之後缺失了一塊。
他能夠清楚地記得自己對君修言的依賴,記得對方跟他說的那句‘我滅了劍氣宗’,記得他還報了一堆妹子的名字,然後用著他所不能理解的無奈語氣說道‘你以後會很喜歡她們’。
這些話他在來的路上思考過,然後便被他果斷的拋棄了。
對方不是這樣的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楮里並沒有平時的那股精明和認真,很明顯的玩笑話。
石天軒當然也會記得眼前的人心狠手辣的□俘虜,記得他雖然不耐煩但還是停下來讓自己跟上,記得他拉著自己遠遠地在最安全的地方打游擊,最為熟悉不會忘的,卻還是對方手掌的溫度。
惜命,對待敵人也從來不擇手段,可是對待自己人卻相當的寬厚和充滿善意。只要跟他相處久了,就會知道這個人只是笨的徹底,不懂得將自己的善意表達出來。
直到那個綿長刺激的偷吻之後,那雙睜開的眼楮中下意識的茫然,讓石天軒徹底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他終于知道對方其實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無懈可擊,對方問過他‘喜歡是什麼’,而且不止一次。
他從沒有過真正接觸過這樣真實的君修言。不是最開始記憶中那個無私的,完美的,像個神像。
他愛的人根本不懂得怎麼處理感情。
從某一個方面來講,石天軒雖然是君修言一手設定的金手指開遍全身的人生贏家,但同時,他的情商也的確是相當的高。事實上,作為一個領袖,一個領頭人,這是相當關鍵的一條。
這也就決定了,他自然是要比君修言先‘開竅’。
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那個不能說是弱點的弱點,石天軒就有些無力的嘆氣起來。
他之前不是沒有努力過,在七賢谷,素青青和白薔沒少跟他談過話,用素青青的話那叫‘做思想工作’,可是現在想來,該做‘思想工作’的其實應該是眼前看起來十分靠譜的君修言吧。
「君……」看著‘沒收’了半面面具又封了他修為的始作俑者直起身坐在一旁,手掌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剛才因為掙扎而蹭亂了的一頭亂毛,石天軒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然後順勢撲到君修言懷里。
「啊?」君修言習慣性的答應了一句,然後又好笑的看了一眼石天軒︰「我意已決,就算賣萌你也別想我答應什麼。」
「賣萌?我又沒收錢……」再說了,萌又是什麼?好吃嗎?
石天軒蹭著對方的衣襟,熟門熟路的撲了上去,大型犬一樣討好的湊過嘴巴。富有彈性的嘴唇貼在另一個微涼的嘴唇上,輕輕的舌忝吸了一口。
這個吻,雖沒有極盡纏綿,但卻堅定深情。
既然知道對方對于感情的懵懂生疏,那麼他就更要鍥而不舍的表現自己,起碼要讓所有人知道,對于這個人,他早已率先佔好了地盤。
作者有話要說︰被內容提要騙過的孩紙記得舉爪→_→
作者君這麼小清新怎麼會突然炖肉呢~~╮(╯╰)╭
昨天喝了一瓶半白酒,睡死了,今天又把那半瓶喝了,呵呵
然後……作者君繼續去睡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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