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近日來災禍連連,倒霉到喝口水都塞牙縫的程度。♀
早起梳洗時洗臉水是墨色的;早服上一夕之間斑斑的劣痕,怎麼也弄不掉;明明臨走前檢查無漏的折子到了皇宮上朝發現里面白紙黑字體察明情的句子全成了下流的圖;走個路被什麼東西扳倒,差點在朝堂上摔個底朝天;回來的路上一腳印一個坑……
衣服上穿在身上了才知道動了手腳,渾身癢個不停……
歌舒墨來一趟喝口水,結果一口噴了出來才知道自家井水不知什麼時候被人下了藥……
鞋子穿在身上半刻了才自里面流出一灘的血水,難聞之極……
洗澡洗好了結果引來一身的臭味……諸如此類的,舉不勝舉。
歌舒墨和夏玉霄因此這段時間都幾乎不怎麼來串門子了,唯有老管家愁眉苦臉的。
夏玉霄曾言︰「殿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一旁的歌舒墨鄙視他,這難道還要問,絕對是得罪人,那人報復的現象。
還好報復的手段都是小家子氣的沒要人命,不過……歌舒墨隨即打了冷禪,老實的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他寧願得罪殺手也不想得罪小心眼的小人!
一刻不歇的頻頻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雖然構不成威脅,頂多手足無措一陣,但時間長了煩也煩死了!
夏鈺煌笑笑︰「沒事,你們別摻與進來就成,我處理得了。」
「哥,你得罪誰了?這麼折騰你。」歌舒墨隱隱約約有些頭緒,但每次深入去想卻怎麼也理不清,若有所思道。
「你別管,我應付得了。」夏鈺煌瞥了一眼,如此說道,神色自然,看不出絲毫紕漏。
夏玉霄二人他不肯說。也只能作罷。
而當晚夜色里,夏鈺煌輕敲熟路的模進院子里,一路躲過層次不窮的暗器陷阱,到達屋內,一把抓牢自身後竄出的小人,摟進懷里。
湊近耳旁曖昧的低語︰「這回算是有進步多了點,知道躲起來害人,不過……」還是被他抓住就是了!
「夏鈺煌,你丫的有完沒完!」咬了一口,隨即惱怒的低喝聲悶聲悶氣的。
「你什麼時候停了那些手段再說。」
「那你別老是像個采花賊一樣半夜三更的往我這跑行不行!」緋瑤抓狂道;「你丫的算什麼太子。簡直就是一流氓!」
「你過兩天要走了。我不多要點利息討個夠。你把我忘了怎麼辦,不成!」夏鈺煌理直氣壯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眼底火光流竄。
「我欠你什麼,混蛋!」又是動彈不得的任君由之。緋瑤嘴角一抽,心情惡劣無比。「你丫的缺女人不會找你自個兒的老婆,往我這邊卡什麼油!」這個登徒子!
「要怪就怪你。」夏鈺煌一臉「都是你的錯」的看了過來,手下不停地撥衣服,「我上癮了,你得負責。」
緋瑤臉黑︰「滾!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于是,夏鈺煌白天的生活更加慘不忍睹了,同時,晚上也更加春意綿綿。白天他任由緋瑤找他麻煩。到了晚上都會一一索取回來,因此樂此不疲的痛並快樂著。
市井的流言在夏無殤鐵腕的鎮壓,打一棒再給個棗的情況下已無人敢提,但並不是說就此揭過了。緋瑤因為吃虧了,所以在給夏鈺煌不斷制造小麻煩的同時還暗暗搗鼓。控制流言的方向,全是針對夏鈺煌一個人而去。而暗處的勢力貌似也是樂見其成的,自此只是旁觀,不再插手。
緋瑤這些天雖然盡心盡力的針對著夏鈺煌,但沒錯漏自家里的情況。
夜流寒自從那次以後那是能躲她有多遠就有多遠了。通常是她前腳來了,才踏進門,後腳「乒乒乓乓」的一陣響動的同時,黑影閃過,下一刻不見了人影,宛若瘟疫,這點讓她極度郁悶。
不就是看了她身子,有什麼大不了的!前世為了完成那些狗屁任務,都當過陪酒女,跟人上過床,不就是luo著身,她又沒對他咋樣,大驚小怪,至于躲得那麼勤快嗎?
自此才發現自家里面居然還深藏不漏一個純情種子,羞成那副樣子,郁悶的同時也嘖嘖稱奇。流月好風水啊……
琴沐風在無故的鬧完別扭後就足不出戶,除了每日必備的請安和報告紅瑞發生的事,絕不跟她多說一句話,搞完就走。
慕容錦然被抓了還沒逃回來,夜鈞寒又有事離開,月希泉與月希瀾悶不吭聲的離家出聲,若不是她全副武裝的對付夏鈺煌,每晚騷擾到臥床不起,渾身無力,早就不管事態發展,直接整裝打道回府了。
安寧的小小農莊也就十幾戶的人口,一片麥田的橙黃與遠處的青色山巒相呼應,小小人兒埋在中央,形成特有的一幅畫。
月希泉拉著月希瀾的手望著那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幕,住在這里幾天了,她感嘆著,安詳著,寧靜著,享受著的同時,心頭的刺疼也越發劇烈了。
好一處人造的人間樂園!
而在這人間樂園里,一對恩愛的平凡夫妻是這里的締造者,也是她此行的目標。
「泉兒……」月希瀾是敏感的,尤其對象還是月希泉,心頭不安的晃動,握緊了手中手不放開,一副撒手,眼前的人就會渙散離他而去一樣。
「哥哥,我沒事,真的……」深呼吸,月希泉將所有外泄的情緒完全收斂,淡淡說了一句︰「我只是,很憤怒……很憤怒……」
「泉兒在這里找的,難道是他們?」月希瀾若有所思的看著田地里的一對中年男女,平凡的沒有一絲地方出奇,卻讓月希泉好幾次不經意的盯著他們不放開。而如今,他們就住在這家里面。
月希瀾茫然,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麼不同,不知道月希泉為什麼突然毫無預兆的扔下緋瑤,拉著他來到這里體驗民間生活。
月希泉沉默半響,突然問道︰「哥哥,你知道最愛的——和深愛的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最愛和深愛?月希瀾一愣,眼底一片茫然。「區別?」有什麼區別?都是他愛的,而且是愛的深的那種,要什麼區別?
為什麼要區別?
「你不知道,有區別……」
很大,很大的……區別……
眼底的狠辣一閃而過,月希泉嘴里喃喃出聲。
「哥哥,若要你舍棄……深愛與最愛的,你會舍棄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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