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胤空和玉無痕商議了什麼,除了他們二人,沒有人知道,就連身邊的人都被請了出來。
第二日一早,上官婉兒收到一封信,信是小順子送來的,寫信的當然就是東宮的那位了。
雲水柔打去了上官婉兒兩句,就離開了,上官婉兒很好奇,以往他可是從未給自己寫過信的呀?
龍胤空的信中只提及了一個人——郁恆,龍胤空向上官婉兒提及了郁恆的另一個身份。
上官婉兒大驚,扔下信就向外跑去,「紫鵑,,立刻去準備一下,陪我進宮一趟
雲水柔正在和紫鵑在外面說笑,猜測著太子給上官婉兒的信里會寫些什麼內容。
接過下一刻上官婉兒卻突然急沖沖的出來,說要進宮一趟,紫鵑和雲水柔都是一頭的霧水。
但是紫鵑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出去準備馬車。
小順子還未離去,想到太子殿下叫自己送信來時的凝重表情,再看上官小姐現在著急的樣子,不由也在心里打起了鼓。
太子殿下是昨晚回來之後寫的這封信,但是信寫好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叫自己送出來,只是擱在了書房的桌子上。
今日早上,自己去伺候太子起床的時候,他才拿起這封信,輕描淡寫的叫自己送到夏怡軒來。
原本他還以為太子是在給上官小姐寫情書呢!還曾暗自偷笑,不過看上官小姐現在的反應。應該不是情書吧?
上官婉兒心里很著急,小悠對郁恆用情有多深,她是知道的,這些天她可是一直盼著他回來的呀!
可是他是回來了。但卻搖身一變成了柔然國的儲君,郁恆的真名,其實是叫玉無痕!
以小悠的家世背景,能夠勉強嫁給他做妾都實屬勉強,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個連名位都沒有的通房。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小悠的身上!在她心目中,小悠早就和柔姐姐一樣,是她的親人了。
現在小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旦知道,還不定會怎麼傷心呢?
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是自己叫她去做的。可是她現在情根深種。但卻絕沒有好結果。
現在郁恆的身份揭露出來,他對小悠到底是不是真心還兩說,但有一樣上官婉兒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絕不會娶小悠為正妻的。
紫鵑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出行的馬車,上官婉兒和雲水柔說了一聲進宮有急事,就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
在臨出門的時候卻踫上了小悠,她正心不在焉的進屋,迎面就和上官婉兒撞在了一起。
「小姐?您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小悠見上官婉兒一副焦急的神色,問道。
「我……我有點急事要進宮一趟,回來之後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先走了上官婉兒說完這句,就拉著紫鵑急忙出去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小悠說清楚。但她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決定進宮了解事情的經過之後再回來告訴她。
看著上官婉兒離去的背影,小悠覺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心口很疼。
「表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嗎?」小悠問剛才就一直在屋里的雲水柔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剛才東宮的小順子送了一封信過來,你家小姐看完之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說是要進宮一趟,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水柔實話實說道。
「剛才小姐還說她回來後有一件事情要告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小悠低頭自言自語道。
「反正她回來以後你不就知道了嗎?那個,既然婉兒不在,那我就去冬雪堂找我師傅去了,她回來的時候,你叫人來告知我一聲雲水柔趕緊開溜。
剛才婉兒看到小悠的時候,眼神很不對勁,小悠最近一直在想著郁恆的事情,沒有注意到,但是她還是看到了。
婉兒進宮,八成是和小悠的事有關,但是小悠是一個孤女,旁的事情也和她沾不上邊,忽然想到有限的幾次和郁恆的踫面,還有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則消息,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
但她不會對小悠多說什麼的,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婉兒自己來處理好了。
上次慕容溪風來到之後,和上官靖成喝了一場酒,喝的酩酊大醉,慕容溪風就在冬雪堂住了下來。
雲水柔去冬雪堂找她師傅去了,上官婉兒帶著紫鵑和小順子進宮,徑直去了東宮。
上官婉兒本就可以在東宮暢行無阻,再加上還有一個小順子跟在她身後,自然是一路通行。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東宮的廣場上還站了不少剛練完晨操,活動手腳的大汗。
突然見一個絕世美人闖了進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都好奇的望了過去。
太子正坐在高階上的椅子上,晨練剛結束,他正在想昨天的事。
突然見下面出現了一陣騷動,他抬頭一看,卻見上官婉兒站在他面前。
「你怎麼來了?」龍胤空很是驚奇,要搬出去養傷的是她自己,為避閑話,他連信都不敢寫給她,她倒好,怎麼自己闖進來了?
「我有件事要問你上官婉兒開門見山,看了看台階下的眾人,「這里不方便
龍胤空突然想到一早的時候,叫小順子送給她的那封信,大概知道了她的來意。
「你隨我來龍胤空起身,率先向後面走去,上官婉兒跟著他一道走了,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等到他們都離去之後,偌大的廣場上突然炸開了鍋一般熱鬧起來。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呀?咱們東宮是向來不許女人進去的呀?」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誰說東宮不許女人進來的?有一個人可是例外呢?你不記得前些日子……」
經這人一提醒,立刻有人反應過來,剛才那名女子,八成就是上官家的那一位了。
弄明白了她的身份,廣場上的人又不約而同的同時禁了聲,她的閑話,他們可不敢亂說。
龍胤空把上官婉兒帶去了他的書房,上官婉兒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龍胤空坐到了他平日里常坐的位置上,上官婉兒卻一直不停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你再這麼晃下去,我就要暈了,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見她走來走去,一直不說話,龍胤空提醒她道。
上官
婉兒停住了腳步,走到龍胤空面前,看著他的眼楮,很認真的問道︰「郁恆,真的就是玉無痕?」
夏怡軒二樓,上官婉兒的梳妝台前,小悠一個人站在那里,雙腳打顫,好像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小姐進宮了,表小姐又去了冬雪堂,小悠想著小姐的梳妝台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了,再加上明日還要參加舞會,有些要用的東西,都需要她來清點一下。
在收拾梳妝台的時候,小悠無意間看到了一個信封,信封上什麼字都沒有寫,小悠一時好奇,抽出來看了看。
但是看過之後,她卻恨不得自己永遠都沒有看見過這封信才好。
信應該是太子殿下寫的,就是小順子送過來的那一封,小姐進宮,八成也是為了信中所寫的那件事。
他竟然是柔然國的儲君!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小悠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在信上所看到的。
他說他要回柔然一趟,回來之後會有一件事情要告訴自己,難道就是告訴自己這個嗎?
告訴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儲君,而自己只是一個低微卑賤的女僕?
是要提醒自己,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他為妻嗎?現在想想,他好像從來就沒有說過要娶自己。
是自己一廂情願嗎?可是他對自己那麼好,好?現在想想,那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麼。
在小悠的心目中,他已經是不可替代了,原本正做著美夢的她,卻在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夢醒了!
小悠顫抖著將信重新裝進信封中,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轉身想要離開,卻在下一刻摔倒在地。
她痛哭流涕,但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她不想被人嘲笑,她就像是小時候小姐曾跟她們說過的一個童話故事里的灰姑娘一般。
懷著嫁給白馬王子的美夢遇見了他,現在子時已到,該是夢醒的時候了。
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自己的白馬王子,他不會拿著掉落的水晶鞋來找自己。
身份,這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高度,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不要讓自己的心淪陷,可是當初……是小姐要自己去追求幸福的呀!
「小姐,我所追求的幸福,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了小悠趴在地上,默默地念道。
這一刻是小悠此生以來,最難過的時刻,哪怕當初自己成為孤兒被賣給人販子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的傷心過,情傷,果然是世上最叫人難過的東西。
偏偏此時她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人會來解勸她,小悠就任由自己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進衣領中,滴到心里。
心疼的像是火燒一樣,不知道這一滴淚水,能不能澆滅心中的那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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