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和龍胤空從劉大嬸家出來之後,沿著那些黑衣人離去的相反的方向跑了開去。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個時辰之後,那些黑衣人又重新回到了小院之中,查探一番之後,向著他們逃跑的方向追擊而去。
山道之上,上官婉兒氣喘吁吁的扶著路邊的一株枯樹,對前面疾步行走的龍胤空道︰「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龍胤空回頭,看見她實在是累的不行了,看了看四周道︰「那好吧,我們歇息一會。」
上官婉兒听了他的話,如釋重負的在那株枯樹下坐了下來,一邊捶了捶泛酸的小腿。
龍胤空也做到了她身邊,取出包袱中的水囊遞給了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接過,小小的抿了一口。
看著這冷風呼嘯的天氣,忍不住瑟縮了一子,劉大嬸家雖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是最起碼的暖炕還是有的。
待在她的家中,上官婉兒還真沒有感覺到有多冷,但是這一番跑出來之後,才真的感覺到了寒冷。
這個時候,龍胤空挪動了一子,靠近了上官婉兒,將她攬在懷中,緊緊地抱住她。
上官婉兒感覺到了溫暖,他身上熱氣很大,好像他身上的熱氣是可以通過衣服傳播出來一樣。
她安靜的待在他的懷中,享受著難得的溫暖,雖然外面的寒風還是依舊凌冽,但是他懷中的感覺,還是很溫暖的。
龍胤空將上官婉兒遞過來的水囊重新裝好,嘆了一口氣道︰「都是我不好,讓你陷入到這樣的境地之中。」
上官婉兒縮在他的懷中道︰「說什麼呢?我來都已經來了,就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今日的情況,我之前也曾經有過設想的。」
「從我決定從跟著柔然大軍來找你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一日,現在最起碼你還能在我身邊。♀已經比我所想象的要好太多了。」上官婉兒道。
龍胤空將上官婉兒摟的更緊了,「婉兒,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他道。
上官婉兒感覺到這幾日他好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好像更加的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在經歷過一番生死之後,和自己相愛的人互相扶持著找到回家的路,這種感覺,很美妙。
上官婉兒頓時覺得,有他在身邊,這凌冽的寒風立馬就不算什麼了,心事暖暖的。
想起剛剛院子里的那些黑衣人。還有那個帶了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人。情緒有些低落下來。
「你說。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樣尋找我們呢?」上官婉兒伏在龍胤空的膝上問道。
龍胤空想了想,「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反而是最想要我命的玉無痕沒有可能了。」至于為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個世上。想要我的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我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人。」龍胤空道。
上官婉兒也低下頭仔細想了想,從龍胤空四歲的時候進軍營到現在已經十七年了。
在這十七年中,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中的敵國將領國君,真的不少,現在這一幫人,真的有可能是任何人派過來的。
但是有一點,上官婉兒卻有些疑慮。之前她曾經發現過那些第一次追殺他們的人身上所穿的布料,是陽城的出產。
雖然這一點不能夠明確的說明什麼,龍胤空也說過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上官婉兒總覺得心里不安。
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龍胤空低下頭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上官婉兒緩緩搖了搖頭。「我還好,已經休整了這些時日,我已經好多了,我在想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說來听听。」龍胤空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想法,此時也想听听她的看法。
「還記不記得那些被我們殺死的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布料?你說這一幫人有沒有可能是從陽城來的?」上官婉兒問道。
龍胤空想了想道︰「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而且我覺得,當初想要置我們于死地的那群黑衣人,和今日我們在院子中所遇到的似乎不是一班人,雖然他們身上的氣質和穿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那個為首的黑衣人,看起來……總有種熟悉的感覺。」龍胤空道,語氣是不確定的。
說到這里,上官婉兒也回想起來,點了點頭,的確,那個帶著鬼面具的人出現的時候,她也確實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
「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是來救我們的?」上官婉兒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龍胤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突然听她這樣說,倒是愣神了一會,但隨即搖了搖頭。
「不管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些追殺我們的人,絕對不止一撥人。」
「我不管他們到底是來殺我們還是來救我們的,現在我們決不能相信任何人,因為我不敢打這樣的賭,我輸不起,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若是只有我一個人,我總能夠找到月兌身的辦法,但是有你在我身邊,我不能夠冒任何的危險。」龍胤空道。
上官婉兒不知該說些什麼,似乎自己的存在好像成了他的累贅一般,這樣被他放在心中第一位的感覺,既甜蜜又有幾分的無奈。
龍胤空看到她臉上有些落寞的神情,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妨一次性說出來。」
上官婉兒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道︰「胤空,你說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個牽絆?」
龍胤空大驚,立即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上官婉兒低下腦袋道︰「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好像成為了你的累贅一般。」
「以前只有你自己的時候,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的顧及,可是一旦有了我,你做事總是畏手畏腳的。」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改變自己的處事方式,還有,我還拍你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上官婉兒道。
龍胤空緊緊地摟著懷中的上官婉兒,刮了一下她翹挺的瓊鼻道︰「傻丫頭,你的擔憂何嘗不是我的擔憂?」
「你以為你會帶給我危險,其實我又何嘗不會給你帶來危險呢?譬如此時,你本該在上官家的院子里享受著平靜安寧的生活,卻因為我要在這冰天雪地中艱難跋涉。」
「你說的你成了我的累贅,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累贅,我想要一輩子都帶著你這個累贅。」
「以前的日子,對我來說似乎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我不停的使自己強大,只是為了有一日能夠為母親報仇雪恨。」
「可是等我再次回到宮里的時候,卻發現其實報不報仇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彼時的麗妃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等到她死了以後,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的恍惚,我不知道母親的仇人死了之後,我待在那個東宮之中還有什麼意義。」
「是你,是你重新燃起了我生活的*,我就是想要過那樣平淡幸福的日子。」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日我去你院子里的時候,你正坐在八角亭邊欣賞湖中的美景?」
「當時的你,那樣的寧靜,那樣的吸引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只有你才能給我我想要的平靜生活。」
「麗妃死了,母親也離開了,但是我的生活還要繼續,我的人生不應該僅僅只是為了這個,我想母親在天之靈,也是希望我能夠多做一些事情的吧?」龍胤空道。
上官婉兒沒有想到他的心中還藏著這樣的想法,更加沒有想到麗妃的死曾經在他的心目中產生過這樣的震動。
還記得麗妃死的時候,正是自己被李彩燁算計,在東宮之中養傷的時候。
當時的他因為自己的受傷而倍感自責,原來還有這樣的想法存在于他的腦海之中,難怪他會那樣的低落。
上官婉兒伸出女敕白的指尖,安撫的模了模他的背,將自己更緊的貼在他的胸口之上。
「無論如何,我們都已經認定了彼此,以後不管怎麼樣,也無論是你拖累我還是我拖累你,我們都不要分開。」上官婉兒道。
這正是龍胤空想要說的話,見上官婉兒說了出來,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的點了點頭。
「答應我,以後無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一定要先考慮自己的安全,因為如果你受傷的話,我會發瘋的。」龍胤空道。
上官婉兒認真的點了點頭,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人身安全牽扯到很多人的心。
所以她極力的讓自己處在大家都放心的境地之中,這一次單獨外出,是她第一次,估計也會是最後一次將自己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之中。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卻相當的特殊,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人所害而坐視不理。
相比于自己的安全,對上官婉兒來說,龍胤空的性命更加的重要!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也是一樣。」上官婉兒道。
龍胤空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能夠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