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了這件事,素問立刻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從來沒想過,她有朝一日竟然能獲得這樣的殊榮,感覺真的好奇妙。
與他反應相反,莫易則表現的頗為淡然。他作為永寧侯世子,之前已經接受過世子的冊封,所以並沒有第一次的新奇感。當然,能獲得嘉獎,他還是由衷感到高興,誰會嫌皇帝的封賞太多呢?
再說了,這兩次的封賞性質完全不一樣。他第一次是沾了永寧侯的光,這一次則是靠他的功勞爭取來的,可以說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折子遞上去了,接下來就是等候上面的回應。有洪遷的情分在,又有永寧侯的勛貴關系,他們倆的封賞估計是少不了的。話又說回來了,他們倆功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好的封賞肯定無法得到,但總歸是聊勝于無。
向上面求封賞的事情基本上是洪遷來運作的,素問和莫易則只是被告知了一聲。他們倆把金鉤賭場的人送到縣衙後,便當起了甩手掌櫃,剩余的事情則交給侯府的管事來負責。
有侯府管事盯著,縣衙自然不敢怠慢。他們開堂審理了這件案子,將從金鉤賭場尋到的證據擺了出來。直到這時候,金鉤賭場話事人才明白,原來素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把柄,一切都是用來哄騙他們的謊言。
面對如山鐵證,金鉤賭場的一群人最終都被定了罪。他們放高利貸,觸犯了本朝的法令,有好幾個最後都被判了死刑。
對于這樣的結果,素問表示完全在預料之中。她跟著洪遷學了不少當今的法律知識,知道放高利貸是會被判死刑的重罪。
金鉤賭場這些人本身就罪行累累,又有侯府暗中施壓,所以最後定罪是鐵定跑步了的。只要他們背後的靠山沒有愚蠢到公然與天下為敵的地步,就不會主動介入這個案子中。這樣一來,他們的最後一條路都被堵死了。
說實話,素問其實是希望金鉤賭場背後的靠山出來活動一下的。只有這些人有所動作,他們這一方才好尋出這些人的蛛絲馬跡,從而順藤模瓜找出這些人的真正身份。
不得不說,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真心不好。總被隱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眼楮盯著,相信誰都不會有安全感。
為了防止可能的危險,素問最近這段時間保持了足夠的低調。她每天深入簡出,只在華府與安和堂之間來回,偶爾去一下永寧侯府。或許是覺得這樣還不太夠,她還听取了洪遷的建議,從江湖上雇佣了兩名武藝高強的女俠做保鏢。
自從有了這兩名女保鏢後,素問的焦慮癥明顯緩解了不少。她雖然依然保持了低調,但日子已經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金鉤賭場被鏟除,雲州城百姓一片歡騰。在這樣一幅全城歡樂的氛圍中,獨有王仁義品味著生活帶來的苦澀。他覺得他簡直倒霉到家了,怎麼就攤上素問這麼一個心思歹毒的不孝女,以致如今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至于心情如此抑郁的原因,卻還要追溯到那天他離開安和堂以後。那一天,他將兩千兩白銀的債務成功的丟給了素問,隨後便心情愉快的逃離了安和堂這塊是非地。
離開安和堂之後,王仁義並沒有馬上返回王家。他現在心情好得很,所以想找個地方尋點樂子。他一開始是想去月兒那里尋歡的,但想想以後有素問當金主,無需再去那種最下等的ji館,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想到從此以後有人買單,王仁義心中就是一陣躍躍欲試。他沒有繼續遲疑下去,便去了雲州城最高檔的青樓。
到了,王仁義當即就頗為豪爽的叫了一桌上等的美味佳肴。除了美味佳肴外,他還一口氣叫來了五位最當紅的姑娘。他感覺有素問做女兒真是好,簡直就等于擁有了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
面對他的要求,的人剛開始還表示了不屑之意。不過在知道他是素問老爹後,他們的態度立刻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素問答應替王仁義還兩千兩白銀債務的消息便傳開了。听說了這個消息後,雲州城所有商家都將王仁義當做了肥羊。他欠了兩千兩賭債,素問都能答應替他還,那賒他們的賬又算得了什麼?
與那兩千兩賭債相比,他們的賒賬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他們相信素問肯替他還賭債,就一定能替他還賒賬。
抱著這樣的念頭,的小二馬上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將美味佳肴和俏麗佳人都送了上來。他們明知王仁義身上沒錢,所以卻也沒直接朝他伸手要,而是把賬目都記錄了下來,只讓他隨手按了一個手印。
對于這一筆欠賬,王仁義壓根就沒往心里去。他如今有了素問這座活金庫,哪里還會為銀子的事兒發愁?
這一天夜里,王仁義就是在度過的。他享用了美食後,又與幾位美人共赴巫山,一晚上真是好不快活。嘗到了有女兒的甜頭,他第一次對素問感到了滿意,決定以後要好好修補一下他們倆之間的父女關系。
第二天,王仁義並沒有停下四處享樂的行動。他在雲州城各家高檔商家游逛,一下子買來了一大堆各種好東西。
這些好東西各式各樣,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他賒賬買來的。自從素問答應下替他還賭債那天起,他王仁義的名號忽然就一下子變得十分好用。不管是什麼樣的商家,只要听說是他要買東西,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予賒賬的特權,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賒賬中,王仁義體會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心理滿足感。他仿佛擁有了一種特權——天底下的東西可以隨他挑選,卻無需掏錢。
有了這樣的特權,王仁義又豈肯再住回王家的破院子。他二話不說,便在雲州城最上等的區域買了移動宅院,用的同樣是賒賬的方式。除了宅院外,他還買了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婢女,供他無聊時來享用。
與他買來的所有東西一樣,這些個婢女也都是賒賬的方式弄來的。她們每一個都妖妖嬈嬈的,簡直把王仁義哄得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荒yin的日子才過了兩天,王仁義就被從天堂直接打入了地獄。至于原因,那自然是與素問和莫易帥人怒砸金鉤賭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發生了這件事後,雲州城所有商家都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從之前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醒來了。他們看見了金鉤賭場的下場,不僅沒能從素問手中拿到一個銅板的欠債,還因此被送進了官府。
有後台有背景的金鉤賭場都沒能佔到絲毫便宜,他們在看清楚這一事實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與金鉤賭場相比,雲州城其他商家的後台明顯沒那麼硬。不僅後台不夠硬,自己的實力也沒那麼強。他們處處比不上金鉤賭場,若是同樣與素問發生了矛盾,其下場可想而知,這簡直就是一場可預見的悲劇。
為避免惹禍上身,他們立刻放棄了敲詐素問一筆的打算。這樣一來,他們之前賒出去的東西基本上都算是打了水漂,這怎麼能令他們心甘?
心有不甘的結果,他們決定要回賒出去的東西,或者是應得的銀子。毫無疑問,他們這回自然把要債的目光都鎖定在王仁義身上。這些東西都是他要的,所以由此產生的所有損失都必須由他來負責。
在這一群人中,首先反映過來的是賣房子的主家。他立刻去自家院落里尋到了王仁義,當即就向他索要購買宅院的銀子。
此時此刻,王仁義還沉浸在有人買單的喜悅中,根本不知道金鉤賭場已經被素問帶著人砸成了一堆廢墟。若是他知道的話,肯定早就卷著鋪蓋跑路了,又豈會被宅院的原東家堵上門。
面對宅院原主人索要銀子的行為,王仁義起初還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直接讓他去安和堂找素問。
見他這副模樣,宅院原主人立刻冷笑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雲州城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吧?要是你知道了,就不會讓爺去安和堂討要銀子了。你那個女兒說得好听替你還債,事實上卻是找人直接打上了金鉤賭場的門。」
听他這麼說,王仁義露出一臉震驚的神情。他這兩天一直沉浸在與俏麗丫鬟打情罵俏的狀態中,根本就沒關心宅子外發生了什麼。
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宅院原主人馬上就將金鉤賭場被砸的消息敘述了一遍。他得到的是第一手消息,所以現場不少細節都說的十分清楚,甚至連當時雙方的一些細微表情都講的頗為到位。
了解了金鉤賭場被砸的全過程,王仁義當場就被嚇傻了。他原以為素問這回是真的服軟,卻不料原來只是緩兵之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