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風與金多寶,還有阿一出現在郊外的小路上。
由于金多寶昨天查探得很清楚,兩人一犬很快便來到一間尚有八成新的屋子門前。
雖說一直沒人住,但四面的牆壁並沒出現龜裂等殘舊現象,可能是屋主擔心賣相不好,請了人過來打掃。雖傳說不干淨,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有些膽大的人並不相信世上有鬼這玩意。
這是幢洋式的別墅,共三層樓,從頂樓可遙望遠山郁郁蔥蔥的森林,還可看到眾小區環繞著供人游玩歇息的小公園里的湖泊,湖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讓人有種感受著山水靈氣的滿足與安逸。
令人意外的是前後院,居然種滿了紅楓,像燃燒的火焰染紅了整座院子,顯得異常美麗。
光看前後院的大片楓樹,收回神識的秦風就已決定將這里買下來了。
掛在門邊的牌子上有聯系的方式,對方接到秦風電話的時候,幾乎呆了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然後表示盡快過來與她接洽。
在等待中間人來之前,秦風仔細觀察過屋子周圍的人家。
這邊是小型別墅群,大概有十來戶,而且距離相隔最小的也有二十多米;再遠些就是一幢幢高層的住宅小區,各種戶型齊全。
可惜不知那個趙百合的家在哪里,否則倒可以順便和睦親鄰一番。至于周圍其他的人麼,日後看情形吧,她不太想操這個心。
「師叔,你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會兒?」金多寶與阿一在路上遛達一圈後,跑回房子門前問秦風。
「嗯。對了,你昨天來時有沒有看到那個趙百合的家?」秦風走到路邊的休息凳坐下,忽然想起金多寶曾經來過。便順口問道。♀
「沒有!不過听說她們家在這一帶挺有名的,還在市中心開了間武館,收了很多弟子呢。啊,改天得去踢一下館……哎呀,師叔干嘛打我?!」yy得正爽的少年抱著腦袋委屈地看著秦風。
秦風沒好氣地掃他一眼︰「少給我惹麻煩,咱們初來乍到,按以前的規矩是要上門拜訪的。再說了,她昨天還救過我們,轉身你跑去踢館?還要臉不要啊!」
「我這不是嘴快說錯了麼,應該叫做切磋!對。就是切磋!」少年竭力糾正錯誤。
「切你個大頭鬼!要切也得等熟了再切,否則咱們以後可有得煩了!我可不想整天被人上門踢館!」秦風白他一眼說。
等熟了再切!有時候他真想問問師叔平時到底在想什麼,她有時說的話很有道理。但听起來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少年嘴抽抽,模模腦袋,算了,跟女人沒法溝通,特別是跟人性扭曲的女人更甚!他還是先想法子跟那些人混個熟臉。然後伺機切磋吧!
不知不覺被帶歪的少年自認為想通了,得意洋洋地又和乖巧的阿一嬉鬧成一堆。
人很快過來了,是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
當他知道要買房的是一個年青女子與一個少年後,心中不禁大為奇怪。
這所房子是什麼來頭路人皆知,即使是外來人听了這個價錢,也會多方打听清楚後。趕緊溜之大吉。難道眼前這女子沒打探清楚嗎?那他要不要跟她說說?
可是,屋主給的中介費很可觀很誘人。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只有這麼一次有人找他商談買賣。放棄實在是可惜啊。
「呃,秦小姐,你,你們事先打听過這間屋子嗎?」男人終是過不去自己良心那一關,在開門進去前。《》給秦風提個醒。
一直冷淡示人的秦風一愣,隨即明了地展顏輕笑︰「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
看來,她在這里定居是正確的。
男人听了也不再多話,爽快地打開了鐵門,帶他們兩個進去繞了一圈。
秦風也不拖拉,直接表示滿意,當場和男子簽訂了合同,並一起去了房管局交易中心辦理房產轉讓手續。
看來這男人是專門做房產買賣的人,所有材料準備得很足,只一天時間就辦妥了這些手續。除了房產證還沒到手,這幢房子一天之內易了主,鑰匙到了秦風手里,當天晚上就可以住進去了。
不過,房內並沒家具,而且秦風還想將房子重新粉刷一遍,便決定一切按正常程序進行。所以她暫時還得住在酒店里,待一切辦妥後擇日再搬進去。
秦家的帳戶里還有三百多萬,去旅游那幾個月共花了十幾萬元,相當于零頭的一小部分。而秦父秦母早將錢分成了五份,每人的戶口里有六十多萬,以防萬一備用。
而秦雨自從開始賺錢以來,一直有將錢匯給父母,再由秦國光與盧蘭分存到各人的帳戶里。每月的三千塊補償費就不算了,到現在,秦風的帳上已有了將近一百萬的存款,買下這套房子順便裝修一下,再買些家具也綽綽有余。
金多寶是條地里蛇,去到哪里都能鑽出無數條坑坑道道。
本地人都听過這所房子的大名,平時路過也要繞著走的。那些裝修工人一听說要裝修粉刷的地方就是那里,個個搖頭擺手誓死不去。
金多寶回來听說了,立馬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找了一間裝修公司承包了下來,並且馬上動工。
「你小子行啊!從哪里請來的這些人?」欣喜的秦風驚訝地問金多寶。
「嗨,小意思啦!蛇有蛇途,鼠有鼠道!這些人都是從里邊出來的,膽子肥得很。由于找不到工作在街上搗亂,被人集中在一起開了公司,雖然生意不咋滴樣,可他們的手藝挺扎實的,干活也很認真。師叔,你不會嫌棄他們吧?」少年傲驕地說到最後,有些擔心地問。
秦風笑眯眯地擺擺手︰「怎麼會?他們肯幫忙最好,我懶得動手自己弄。不過,你也要看好他們了啊。要是給我鬧出些什麼ど蛾子,對付人,我可是很勤快的。」
少年連連點頭,這個他相信。
在裝修過程中,也曾出現過一些問題。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提著油漆桶進了別墅最側邊的一個小房間里,進去沒幾秒鐘出來,兩腿抖成了篩子一樣,臉色都青了。
金多寶見狀,不禁好奇地上前問他︰「怎麼了大塊頭,誰將你嚇成這樣?」出來混的,沒幾個是膽子小的人。
臉色鐵青的大塊頭根本說不出話來,只用目光與抖抖索索的手指向那個小房間。
有幾個同事見了,邊哂笑著大聲糗他,邊三兩個走了進去,然後集體一臉青白之色走了出來。
那天剛好秦風也在,听到這邊的喧鬧,便走了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只听金多寶一邊念叨︰「膽子真小,這樣也能出來混?質素太差了,要換了以前,做我小弟都不配,現在更不配。」,邊自個兒轉身進了小房間。
半晌,少年一臉緊繃地走出來,嚴肅認真地沖聞聲過來圍觀的工人,一字一句地說︰「你們就這點膽子,也敢出來混?啊?!就那麼幾塊破木牌,也能將你們嚇成這樣?啊!統統進去給我拆了!順便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木有,有也拆了!」
太丟臉了有木有!不就幾排靈位嗎?瞧他們嚇成什麼樣了都!虧他們中還有人叫過山虎的,我看改名叫過山貓得了!
金多寶雙手叉腰,一臉「我做老大很多年」的囂張樣子在旁邊叨叨念。
那小房間他與師叔也進去見過,他們不在乎,可當時那個中間人臉色瞬即變得青白。當時他們只以為他忌諱而已,並沒往心里去。
听了金多寶的話,那些工人還是沒一個敢進去拆。
開玩笑,雖然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可若能不還盡量不還!
「我說小哥,你是不知道,那些牌位都是傳說中最厲害的~那個啊!如果我們拆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過今天呢。」人群有人大聲說,語含模糊之意,仿佛在向小房間里的某些人解釋自己並無意冒犯他們。
「就是就是!早听說他們的牌位失了蹤,原來不知被誰藏在這兒了,難怪這地方一直鬧得慌,肯定被怪罪了!」
嘰哩呱啦七嘴八舌,吵得金多寶頭昏腦漲。
他生氣地大聲叫停,然後問個中原由,秦風也悄然立在一旁傾听。
原來,那些靈位是文革時期牽連冤屈而死的人。他們的親人暗中給他們立了靈位,又不敢明著帶走,便一直將之安放在一些義莊或被荒棄的房屋里,偶爾偷偷去供奉香火。
久而久之,眾口相傳,本來只有一座靈位的,後來變了兩座,再後來越來越多,還有些不知名的人的靈位也放了進去。
這倒也罷了,後來听說有紅衛兵知道了,上門準備查抄時,結果無故慘死在里面。而且是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以至于沒人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在當地轟動一時,而那些親屬听了,竟從此不敢上前祭拜。
到後來,那間屋子被人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可那個人當晚也死得慘烈。
于是人雲亦雲,冤魂索命的傳說一直流傳于世。而那些靈位的家屬也曾千叮萬囑自己家的小孩,一旦遇見有這些名字的木塊或牌子,必得趕緊避之大吉,繞道而行。
受先人警誡至今的小孩們現已長大,那些深刻腦海的名字也已淡漠,但如今突然在這間屋子里遇見,又是傳聞中的不祥之屋,這些本性凶殘的人們自然驚懼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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