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臉上神情頓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這一段時間怒氣中燒都在責怪左相的偏袒和包庇!卻忘記了最最重要的事情是殿試是聖上親自主考的。
也就是說,徇私舞弊的人不可能是左相國只可能是,當今天子!
周邦彥訥訥的站在原地,滿腔的怒火和怨忿無處發泄,化為了一種濃重的悲哀感和不忿。
片刻後,回過神來的周邦彥厭惡的看著宋易冷聲說道,「即便是聖上欣賞你又怎麼樣,你依舊不夠格,你只是個名不符其實的探花罷了,我周邦彥依舊鄙視你!」
宋易原本並不在意探花郎的頭餃,但是他卻在意周扮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當挑釁無須再忍的時候,宋易終于不耐煩的冷笑起來!
他眯起雙眼輕蔑的冷視著一臉正氣的周邦彥嘲諷道,「其實我真的為你感到可憐!」
周邦彥呆了一下,隨後看到了宋易那嘲諷的神情,全身再一次顫抖起來,怒聲質問道,「你這該死的偽君子,你憑什麼可憐我?我周某堂堂正正,又豈是你這種有資格可憐的?」
宋易依舊嘲諷的盯著他說道,「其實你是國子監第一才子了,我也沒和你爭什麼,更和你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可你呢?你眼中不滿足于國子監第一才子的名聲也就罷了,你偏要自認清高的覺得你一直是勝過我的!但是你可曾想過,你哪里勝過我了?若是你處處勝過我?豈不是說皇上和七皇子的眼光加起來也不如你?這樣究竟是你囂張,還是我狂傲?」
「可你幾次詩詞比拼中都敗給我了,而且你科舉的試卷我是親眼見過的,你怎敢抵賴?就憑你那樣的試卷你憑什麼成為探花?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國家另外少了一名真正的才能之士!」周邦彥憤怒的吼道。
「詩詞你真的贏了?」宋易冷笑道,表情嘲諷。
周邦彥無法忍受宋易那種從頭到尾都是嘲諷的目光,他覺得明明是自己有理,可是為何對方卻還這般理直氣壯強詞奪理簡直難以理喻,但偏偏他又是個不擅長拳腳的書生,所以氣到了?到了極致,他也只能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宋易的鼻子喝道,「你當真不要臉至極當日大天龍寺你先輸給我,後來再御花園中你再一次輸給我你不是偽君子誰是?」
「是麼?」宋易表情玩味的說道,隨後隨口念出了那首《鷓鴣天》。
周邦彥神情呆滯,猶自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是你作的?」
「你認為,這京城中還有其他人作出一首好詞會不大肆宣揚麼?況且,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為何那日皇上不將那張紙上的內容念出來麼?這便是了」宋易淡淡的嘲諷道。
周邦彥神色慘白,目光閃爍不定,猶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頹然起來。
半晌之後,周邦彥猶自不甘心的說道,「不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別人捉刀的,若這首詞真的是所作,你斷然不會這般低調!更何況,哪怕這首詞是你的,可是那時那景怎會作出這樣一首詞?又怎麼會是公主為你拿出來?你這絕不可能!」
周邦彥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相信了自己的猜測,他覺得這一定不是宋易的詞,而情願相信那是公主在幫他的忙,他更相信這首詞是七皇子所作都不可能會是宋易的詞。
宋易冷笑著說道,「你看,你既然無法接受,又何必要來逼我?而我現在證明了你的弱小,你又不願意相信!人哪可以遇到挫折卻不能當懦夫!」
「你怎麼證明這首詞是你所作?」周邦彥冷聲問道。
「我能證明」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隨之一道倩影從宋易的房間內走出來,正是左芊芊。
「還有我!」趙敏跟著走了出來。
「還有我們我們不但證明這首詞是宋易所作,而且知道這首詞其實是在那日大天龍寺出門之後,宋公子在黃雀樓寫下來的!」寧凡與傲然的說道。
周邦彥目光震撼,隨後是死灰,他認識這些人,而且當日確實在大天龍寺的時候他與這些人都在場
似乎,到此刻周邦彥該相信了
但是,周邦彥看見宋易和左芊芊等人嘴角和眉眼之間那種嘲諷笑意就不由得內心如火燒一般難受,他搖著頭冷笑著說道,「不相信我不相信!哪怕這一首詞是你所作,可是御花園呢?御花園內你是輸了吧?而且科舉考場上呢?你自問你的試卷能摘取探花了?你回答我!」
面對周邦彥有些失態的喝問和他那張異常慘白的臉龐,宋易是真的為他感到可憐,所以宋易的目光中除了嘲諷之外便多了一絲可憐。
這種目光更周邦彥感覺愈發的難受起來,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抓住了宋易的把柄,他卻還這般不可一世。
但接下去的時間,他終究是要明白這個道理。
宋易很認真的盯著周邦彥的目光說道,「那你又自認為,你何處勝過我呢?詩詞?又或是別的?要知道你若要比詩詞的話,我會讓你今生都不想踫筆,你信不信?若是比別的,你是能殺人還是能救人?回答我讓你如此驕傲的資本是什麼?」
周邦彥啞口無言,想要辯解,只是嘴唇微張,宋易便月兌口而出一首絕世好詞《鵲橋仙》
震驚,寂靜。
連左芊芊等人也愕然。
周邦彥臉色更加慘白,許久之後他再一次動了動嘴皮,其實只是顫抖而已,但是宋易卻又一次月兌口而出一首同樣足以傳世的《蝶戀花》。
若說一首《鷓鴣天》是別人代筆捉刀,又或者說一首《鵲橋仙》是早有準備,那加上一首《蝶戀花》則徹底粉碎了周邦彥的憤怒,質疑,自信,以及自尊
同樣被粉碎了自信的其實還有被殃及池魚的左芊芊等人
此刻,此間。
宋易的風頭氣勢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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