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帶回家的那位新家丁啊,我听你娘說你最近和他呆在一起,新船的模型是他造出來的對不對?」王匡廬臉色激動的說道,目光卻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但是卻發現人群中大多數都是見過的城中公子哥,壓根就沒有看到陌生的面孔。
小郡主等人還下馬親自給王匡廬問號,對于發生了什麼事情,城門口這個陣仗是為哪般,實在是迷惑不解。
「爹,你說的是宋易?」王蘇眼眸中的迷惑漸漸散去,掛著一絲驚訝之色問道。
「對,就是他啊,我早已听說他有些詩才,卻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大才啊,蘇兒,他人呢?」王匡廬的眼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也沒看到宋易的身影。
三天前,王匡廬帶著一身的身心疲憊回到家中時已是華燈初上。回到家又是一番唉聲嘆氣的模樣,王蘇的娘親看到自家官人這副神態,知道又是造船工坊那邊的煩心事,頓時想起了王蘇臨出家門前給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小船模型,然後就拿了出來交給王匡廬看。
初時,王匡廬看到小木船的時候也是滿不在意,甚至還嘟嚷了一句胡鬧,可是之後卻鬼使神差的拿著這艘小木船放在水中試了試。
這一試,頓時間神情大變,連夜就重新又趕回了造船工坊和一批匠師們細心的商議研究,天亮之時,得出了一個讓王匡廬震驚到無法相信的事實。
這一艘奇怪底部的小木船,將有可能改變整個天下的造船業,也將給大趙國的造船業帶來一個翻天覆地的進步。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王匡廬和一幫王家的核心匠師們激動到無以復加,然後嚴格的將這艘新船模型秘密的保管了起來,並且所有人不得泄密,當下由王匡廬修書向朝廷稟告這一重大造船發明改革,以求得一個討好朝廷去彌補延誤工期的過失。♀
等到王匡廬再回到府中的時候就急急忙忙的想要知道王蘇是怎樣弄到這艘小木船模型的,最終終于確定了這艘小木船是王蘇新招進府上的那名新家丁宋易的所為。三天的思慮下來,王匡廬決定以先生之禮將這樣的一位造船大師留在王府中,所以才有了城門口如此盛重的一幕。
既然已然決定要將宋易收買在王家,王匡廬也是極其的豪氣的擺下了城門口的這張揚的一幕,為的就是讓宋易一舉成名,也坐實了宋易屬于王府的這份主權。
宋易此時緩慢的牽著那匹受傷的馬匹行走在官道上,想著反正王蘇已經答應了自己,只要一回到府上得到了杜青煙的消息就立即讓他離開王家。然後就可以悄悄的前往洛陽去尋找杜青煙,然後隱姓埋名的過一種安穩的生活。
突然之間,耳中聞听到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宋易抬頭望去,有一騎狂奔而來。
「宋易」來人鮮衣怒馬,正是嬌蠻大千金王蘇。
「咦!?小姐你怎麼又掉頭回來了?」宋易不解望著急急勒住駿馬的王蘇問道。
「快跟我走,我爹等著你呢!」王蘇神情興奮的說道。
「老爺?難道是」宋易心頭飛快的掠過了一個念頭。
「對的,就是那艘小木船,我爹爹在城門口擺下了歡迎的儀仗呢,準備當著眾人的面以先生之禮將你請入王府,你要揚名了!」王蘇眉飛色舞的說道。《》
可是宋易卻緊緊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帶著顧慮說道,「小姐你怎麼也這麼高興的樣子?難道你忘記了我得罪了康王的事實麼?萬一將來康王尋找麻煩,王府又怎麼月兌得了干系?」
王蘇微微臉色也是忽然復雜起來說道,「說不定我爹爹是有辦法的啊,那康王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差點殺了我呢,哼!」
原本若是沒有康王這一件事,宋易此刻應當是滿心歡喜的跑到城門口去了,可是有了康王這件事,宋易卻反而覺得此時越是高調就越是危險。
「先不管這些了,我爹爹等得很心急呢!這些事情我找個合適的時機和我爹爹說吧,眼下如果你不去的話,我王家的臉才丟大了,我怕你半路跑了,所以趕快的跑過來找你了!走吧!」王蘇撇了撇嘴說道。
宋易只好帶著滿月復的顧慮跟在王蘇身後向城門口走去。
遠遠的,宋易和王蘇兩人才出現在城門口,圍觀看熱鬧的人群中有知道宋易這個名頭的人立刻就喊出了原來是青樓探花這樣的話雲雲,甚至還有人當場念起了城中流傳著的那些宋易之口流傳出來的詩詞。
一時間,汴州城王府以先生之禮招攬青樓探花宋易入府的消息被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傳了出去,越來越多的士子書生都趕過來想見一見這名神龍見首不見尾,來歷極其神秘到花郎。
宋易一出現,王匡廬早已越眾而出,執禮相對,說出了自己的邀請之意,當下圍觀之人為之側目驚嘆。
這顯然又是一幕風流才子被權貴重金招攬的佳話美事,圍觀的人群當中,江城這一類的富貴公子是驚訝,王武這一類本身也是出身毫末卻不通詩詞的人則是嫉妒,大多數的普通百姓則是羨慕欽佩。
歡呼聲鵲起,有人高喊著探花郎,有第一次見到宋易面目的書生士子激動的漲紅了臉孔使勁的念著宋易所作的詩詞,甚至有些偷偷躲在人群中的嬌羞小娘春心蕩漾的將宋易的模樣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留待夜里和夫君行好事之時,再來回想
宋易雖是心有顧慮,但是當下還是客客氣氣的回禮應下了王匡廬的一切邀請,畢竟王匡廬所為確實已經做到了禮賢下士這一個難能可貴的行為。
一時間,有人給宋易披上了幾條鮮紅的綢帶,以示喜慶,人群中歡呼聲不絕于耳,宋易本來就是長相俊朗的男子,經過城門口的這一個大陣仗,從此將探花郎的名頭和事跡徹底的傳遍了整個汴州城。
在歡呼聲中。被王匡廬迎著,被眾人簇擁著,像是真正金科中榜到花一般,宋易風光無限的騎上了王匡廬早已備好的披了鮮紅色各種綢帶吉祥物的高頭大馬,志得意滿的城中。
同一個城門,上一次宋易想要出城卻幾乎肝腸寸斷。而這一次,宋易不想進城,卻又風光無限的在滿城的歡呼聲中,在眾人的艷羨眼神下,一舉揚名!
宋易坐在馬上,揚著笑臉,心中卻在想著自己的顧慮,他的眼神看不到的方向,一個舉著旗幡的和尚不緊不慢的一直隨在人群中跟著宋易前行。
這一日,汴州城到花郎名滿全城,許多人因為終于見到了宋易的真容而夸夸其談。
城外的官道上,高貴的康王趙澤臉色陰沉的坐在馬上。
「王爺,為何不返回城去殺了那小子呢?」一名受傷的侍衛騎馬靠在趙澤邊上猶豫了許久終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圍,顯然又多了四五匹騎馬的侍衛隨從。看樣子趙澤去襲殺宋易的時候只帶了兩個侍衛而已,這些侍衛一直就在獵場之外守候著。
「你懂什麼!王不見王,那德王雖然不是我大趙血脈之王,但說到底還是個王爺,我先前喬裝進城已經是逾了規矩,此時竇年德都已經知道我離城了,再返回城內實屬不智,而且我確實有幾分想要招攬那小子的心思。」趙澤冷聲說道。
「可是」侍衛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這人來歷不明還殺了常虎對吧?」趙澤撇了撇眉頭說道,「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他身上好像有一種悍不畏死的氣勢和心機深沉的算計。這樣的人,本王或許將來真的能夠用得上。」
汴州城中,醉仙居一片歌酒笙歌,王匡廬設宴款待宋易,以先生之禮待之,特意從青樓請來了一些藝伎清倌人獻上歌舞助興。讓宋易意料之外的是,座上之人當中,王匡廬竟然引見了知州大人竇年德給自己認識,也將自己引見給了竇年德。
其實說到底,宋易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己所造的那艘新船。那艘改造之後的新船實在是給王匡廬帶來的震動太大了。當今天下其實水運遠遠快于陸運,而水運當中,朝廷的漕運又佔據了重要的分量。對船的倚賴可見到了多麼重要的程度。
王匡廬在汴州城幾十年有著深厚的人脈,他深知向上面稟告一些重大事情的同時也一定會向汴州城的知州知會一聲。所以當他將新船的發明改造告知了知州竇年德之後,竇年德也是震驚不已。也許王匡廬不知道,但是竇年德身為朝廷命官,多少是知道當今聖上對造船業的關注和倚重的,而且當今聖上一支有意于訓練一支水上作戰強大部隊,並且多次花費人力財力在水運航道之上。
可想而知,竇年德怎麼會不抓住這個機會見識一下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夠發明出這樣一艘完全不同于以往風格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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