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愣了半晌,似在回憶些什麼又記不起來,弱弱的開口道︰「什麼東西……起點男?」寶簪笑道︰「你還裝,男人穿紅樓,又是讀書又做生意,恐怕不把妹子們包圓了不會干休,不是起點男是什麼,只給我老實交代了罷,怎麼到這的?」
薛蟠躊躇了一陣,盯著寶簪道︰「我只說一遍,你不許笑。」
寶簪舉起右手,鄭重其事道︰「向天(河蟹)安(河蟹)門里的太祖保證,絕逼不笑!」
這像是不笑的樣子麼,薛蟠默默嘆了口氣,張嘴吐出六個字︰「腦後插管,松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寶簪再一次飛快的接受了現實,「難怪不知道起點,怕是早沒了,未來人?」
「從現在的設定上來說,你我都是未來人。」
「我來自公元2013年。」
「你倒是正經古人了,星歷no.1313113年,說起來你是地球人?」
「如假包換,這樣說來你是外星人了,火星?還是根本不在太陽系?別跟我說是什麼賽亞人。」
「………………」
「??????」
「………………」
「??????」
「………………」
「??????」
「………………」
「別冷場行麼,別不接我話茬行麼。」
「那美克星。」
「再說一遍。」
「那美克星。」
「你讓我好好消化一下……信息量太大……你會折騰那個七龍珠麼……」薛寶簪說完便自己扶起額來,這叫個什麼事。
薛蟠見她一臉驚訝又強作鎮定,三歲的身體做出大人一樣的表情動作覺得有趣得很,想再逗逗她又怕她真惱了,笑道︰「忽悠你呢,真當那曹黑胖個太監文能千秋萬代一統宇宙了不成?起點男是什麼倒真不知道,腦後插管松了的事卻是真的,不過比你晚了兩百來年罷了。」
寶簪听了抬起頭來,盯著薛蟠的眼楮,想再三確認這話是不是真的。
薛蟠笑著舉起右手,道︰「我也向天(河蟹)安(河蟹)門里的太祖保證還不成?」
想著薛蟠也犯不著一而再地糊弄自己,自己能穿,兩百年後的人自然也能穿,便問起薛蟠那2210年之後的事情。
薛蟠便挑了還是j□j執政,已經沒有婚姻關系,人都不願意生養孩子所以都采取人工授精方式讓組織把孩子養大,成年後為組織工作的事情說了。
所有的食物都用不著了,每日只靠各類注射維持身體營養,說到薛蟠穿越過來竟為了第一次吃上飯而驚喜不已,寶簪樂不可支,整個人嘻嘻地笑成一團。
寶簪也說了自己和朋友吃夜排檔,家鄉特產,平時也不必插管,雖無父母卻也有幾個知心朋友,自己到了這里也不知那幾人會怎樣的難過。
薛蟠先是羨慕,听到後來便問道︰「你是怎麼過來的?」寶簪一臉黑線,默默地扭頭道︰「傻逼驢友迷路餓死在山里,恐怕已經尸骨無存了。」薛蟠想大笑說「哈哈哈,你個臭傻逼不作死就不會死,怎麼就是不明白」。到底想到這一世血濃于水,硬是忍住了沒有把話說出口,拍了拍寶簪的肩道︰「多活一輩子,這一世你可別再犯二了。」寶簪轉過頭來瞧著薛蟠道︰「你的表情已經把你想說什麼告訴我了。」
二人又談了那癩頭和尚說的有關香菱的四句言詞,算著今年元宵已過,英蓮恐怕已經被拐,但三月十五還未到,若是跑一趟姑蘇想是能幫上甄士隱一把。當晚晚飯時,薛蟠便跟薛老爺說了要在姑蘇渭塘做珍珠養殖等事,想親自去一趟看看。
這養殖珍珠的事薛蟠早已跟薛老爺提過,薛老爺又是欣喜薛蟠有想法又上進,很想交他出門歷練一番,又是擔心薛蟠年僅八歲未免太小了些,正想著要安排哪幾個忠心耿耿的老家人跟著薛蟠一起去才是。只听得薛姨媽道︰「我的兒,小小的年紀跑那去做什麼,什麼珍珠什麼養殖,我活了半輩子再沒听說過這個,那珍珠豈是人能養的,那還值個什麼錢,莫要做這些無用功。」薛蟠听了忙道︰「媽倒是讓我去試試罷,橫豎咱們家別的沒有,只不差那幾百兩銀子,若是成了,給媽和兩位妹妹做珍珠頭面呢。」薛姨媽哭笑不得,說道︰「你倒是孝順得很,哪里是舍不得什麼銀子,只你這個年紀,如何能自己出門,姑蘇雖近,我也是不放心,你姨媽家珠大哥,便是進了學了,也沒自己出過門。」
薛老爺听了薛姨媽這話也是放心不下,說道︰「你媽說的很是,待我花上段時日將手里的生意交代一下,帶你去上姑蘇一次。」
隔了一月,薛老爺將那些生意都交割清楚,寶釵的病也大好了,一家子人對著千叮嚀萬囑咐。
薛姨媽心肝肉地叫了一陣,寶釵拉著薛蟠道︰「從小到大,也沒跟哥哥分開過,哥哥這一去可要保重身體,天氣雖轉暖了,晚上也還寒得很,人說春捂秋凍,哥哥平素最愛貪涼,可不能少穿衣服。」薛蟠看了寶簪那個偽蘿莉只說好話逗得薛老爺子直樂的樣子,更覺得寶釵這個貨真價實的真蘿莉貼心,向寶釵笑道︰「妹妹不勸我好好讀書,不要荒廢了功課?明年我可要去應童子試了呢。」寶釵斜了薛蟠一眼「哥哥這是說話臊我呢,誰不知道哥哥讀書極好,哪里用得著我來勸。」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若是哥哥像賈家那個愛吃胭脂的兄弟一般,我倒要好好勸哥哥上進呢。現下哥哥這樣好,我何必操那份心,有那操心的閑工夫,不若多看幾本詩集,做幾個扇套子給爹媽和哥哥妹妹用呢。」薛蟠聞言更是高興,只笑道︰「好妹妹,待我去了姑蘇,給妹妹帶胭脂回來。」
寶簪原本跟薛老爺說著話,听了薛蟠這話忙道︰「順道去一下揚州,蘇州胭脂揚州粉,哥哥帶戴春林家的香粉回來玩。」薛蟠知道她是叫他去次揚州打听一下林家的情況,便回道︰「好狠心的丫頭,不說叫我小心,只知道我帶東西。便是去了也只給大妹妹帶,沒你的份。」寶簪听了便成了一張苦瓜臉,朝薛老爺看著好不可憐,薛老爺哈哈大笑抱她起來道︰「你哥哥不給你帶,爹爹給你帶,還要什麼盡管說,除了違制的,爹爹都給你帶。」寶簪月復誹,違制的東西你也沒少給我用,想著便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張紙給了薛老爺,笑嘻嘻的道︰「再沒有比爹爹更好的人了,姐姐教我認了字,我寫了張單子呢。」這薛老爺不說寶簪貪心,只想著自己兒子出息,大女兒溫婉動人,小女兒平時嘴甜頗合她的心意,才三歲的年紀不止認得了字還會寫字,更覺得日子過得稱心如意,滿口答應寶簪要什麼東西盡有的。
隨後薛老爺與薛蟠便啟程去了姑蘇,路上種種按下不表,到了姑蘇已是這年三月十五。
在客棧安置好已是晚上,薛老爺帶著薛蟠逛夜市,也算看看姑蘇的風土人情。薛蟠正愁怎麼找那葫蘆廟,听得東南處有人叫道「走水啦」等話,薛蟠把腳一跺,竟還是來遲了,只叫薛老爺派下人前去救火,整條十里街還是如原著里燒的如同火焰山一般,直燒了一夜才慢慢熄去。
甄家燒成了一片瓦礫場,只見那甄士隱急的跌足長嘆,封氏由丫頭扶著站在一旁抹淚。薛蟠走上前去,道︰「事已至此,老先生現在這般又有何用,未有人傷了性命便是好的。」甄士隱嘆道︰「你這小兒哪里知道老夫的苦楚。」薛老爺听了忙問甄士隱所遇何事,遠不像燒了屋子這般簡單。甄士隱便把自己原是本地鄉宦,嬌生慣養的女兒于元宵節丟了,他夫婦二人幾乎不曾尋死,一夜之間竟老了十歲,此次大火又把屋舍給燒了,便更不想活了。
薛蟠勸道︰「既是被拐,那必是未死,既然令千金未死,老先生好好活著才有相見的日子。」甄士隱又嘆談何容易,屋舍被燒,莊子上近年又是水旱不收,他又是個讀書人不善經營。往後的日子不知該如何過。
薛老爺雖是商人卻最愛讀書,平日里最敬讀書人,聞得甄士隱有舉人功名在身更是尊敬,忙道︰「先生不若將田莊折變,上金陵購置田地,薛家雖非豪門大戶,在金陵倒有幾分面子,能保得先生一家平安。先生若願上金陵,只拿著我的名帖上薛府找我便是。」說著便拿出名帖遞給甄士隱。
甄士隱雖不通庶務,往年當官時卻也聞得薛家豪富,又與賈家、史家、王家同氣連枝,雖不知眼前二人是否真是薛家之人,也知道上了金陵這兩人便做不了假,去上一次也無妨。原想去投靠老丈人,又想到自己那丈人的人品,若這二人真是薛家之人,倒比投靠封肅要好上許多。但這讀書人到底有幾分氣節,只听他道︰「無功不受祿,甄某豈可麻煩薛老爺。」薛老爺笑道︰「犬子明年便要去應童子試,家中並無能輔導犬子之人,先生有這般學識,若去金陵,屆時便領犬子去向先生討教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