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教室里安夜冷若冰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剛剛放學,教室里安夜的同學們開心的討論著等下要去哪里玩,姬雅沒來上課,獨處時的安夜顯得更加難以接近,所以教室里雖然熱鬧,同安夜卻是毫無關系的。
「安夜,你在這里啊!」張信抱著書包跑過來,一臉的諂媚。
安夜看了他一眼,忽然扭過頭望向窗外。
已經是黃昏時分,橘黃色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沉入地平線,日暮時分的太陽似乎距離人們特別近,看起來就像是每天早上姬雅為她煎的大蛋餅。
想到姬雅因為遺忘之泉解藥的原因還在家里,安夜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張信一臉無奈的跟在安夜身後,難得事務所今天沒有工作,他準備跟著安夜去看望下姬雅。拉斐爾說遺忘之泉解藥的效果要等到姬雅休息幾天之後才能發揮,理論上只要睡過一覺就可以恢復一定的記憶了,所以張信急著想知道姬雅有沒有想起他。
他可不想自己在姬雅的眼中就只是個普通的同班同學,或者是安夜的同事,那樣就太悲催了,他本來都準備在上學之後向姬雅表白的。
安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一路悶悶的不說話,在走到一個偏僻的路口時忽然停了下來。
張信低頭跟在後面,一個不注意差點撞到安夜,還好他反應及時,一個轉身躲開了。
「怎麼忽然停下來,到了麼?」張信莫名其妙的打量周圍的環境,如果跟他說姬雅的家在附近的話,張信是無論怎樣都不會相信的。
安夜停下的路口是一個十分冷清的地方,周圍全是用木頭和鐵板圍成的粗糙的柵欄,這根本是一個連地基都沒打好的建築工地,別說住人了。鬼住在這里都嫌晚上風太大。
安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忽然順著一條非常狹窄的小路快速移動,張信想了下也跟了上去。
那條小路其實算不上是路,是緊貼在兩道工地外圍柵欄之間的一道不到一米寬的縫隙。看得出來常有人走動,可能是來往的工人走的一條近道。
張信跟著安夜快速向里面走去,在快到盡頭時果然發現一邊的鐵板有一處破洞,剛好夠人穿過。好像對這里非常熟悉,安夜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張信緊緊跟在安夜身後,雖然有些奇怪同伴的行為。但已經到了這里,他不會看著安夜一個女孩子獨自走進這種荒涼偏僻的工地。太陽已經快要完全下山,天微微有些暗下來。工地的工人早已經下班,兩人就站在一個搭好腳手架的可能要蓋成住宅樓的建築下。
「有什麼問題?」張信緊張地四下打量,不知道是不是被安夜奇怪的行動感染,他現在也覺察到有什麼不對。
「我來過這里。」安夜的聲音在工地上顯得有些細弱,張信仔細分辨才弄清她的話。
來過這里又怎樣?張信心中不以為然。從剛剛安夜那種麻利的行動他就猜到安夜來過這里,第一次來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隱藏在那種狹窄過道里的入口。
「在夢里。」安夜冷冷地補充,這次張信听清了,身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喂,你不想我跟著你回家也不用這麼嚇我吧。」張信重新打量四周的環境,不說還沒發現。這片工地詭異的安靜。
正常情況下即使工人都下班回家,為了防止堆放在工地的鋼材之類的被盜,也總會留下一兩個人看守的。可是這個工地不僅毫無人聲,張信甚至沒有找到看守搭建的臨時小屋。
安夜拿出通訊器,打開靈力地圖,發現他們周圍竟然沒有任何靈體活動的痕跡,以她和張信為中心的地圖上干干淨淨的。好像是剛擦干淨的玻璃,什麼都沒有。
「這個地方一定有問題。」安夜看著通訊器做出判斷。平常的生物都具有一定的靈性,哪怕是一條小小的毛毛蟲在通訊器上都有屬于自己的亮點,所以事務所的人在使用靈力地圖是通常會設定一個顯示靈體的靈力範圍。
現在安夜完全刪除了自己通訊器上預設的靈力範圍,也就是說哪怕身邊有只蒼蠅飛過也會在通訊器上留下痕跡,可通訊器上仍然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是故障了?」張信湊在一旁盯著安夜的通訊器。
轉頭正想拿出自己的通訊器看看,張信卻僵在原地。
「通訊器還會出故障麼?」安夜訝然,在魔界的險惡環境中通訊器可是幫了她不少忙,不管穿越空間還是被魔氣襲擊,事務所發的通訊器可一直都保持著正常工作,怎麼回到人間後反而會出問題。
「不是故障,我想我們遇上麻煩了,快跑!」張信使勁推了一把安夜,後者差點被他推倒,還好張信拉住了安夜。
「發生什麼事?」這回輪到安夜迷糊不清,張信毫無預兆地拉著她狂奔,她只來得及踉蹌著跟上張信的腳步,完全沒機會回頭看一眼是什麼東西嚇的張信沒命的逃跑。
「別回頭,使勁跑。」張信堅定不移的執行著自己的話,拉著安夜的手猛地加速,如果他此刻拉著的不是安夜,恐怕早就已經變成是他拖著一個人在地上逃命了。
安夜跟著張信跑的非常吃力,畢竟是女孩子,即使經過了嚴格的鍛煉,天生體質上的差距還是難以完全彌補。
夕陽馬上隱沒,在最後的時刻綻放出了絢爛的光芒,光線從二人身後照射而來,安夜看到投射在地面上的,那個追趕他們的東西的影子。
那是一團龐大的,沒有稜角的近似圓形的東西。安夜一時想不出有哪種怪物是這樣的外形,還有讓張信看到就嚇的逃跑的威懾力的。
張信行事向來魯莽,雖然平時經常帶著一條項鏈屏蔽掉視線中的魔物,當他遇見魔物時,不管對方看起來如何危險,他少不了都要沖上前去殺掉魔物。
因為張忘的原因,張信對魔界有一種既恐懼又厭惡的復雜感情,曾經張信以為弟弟早已喪生在魔界,因此每一個他遇見的魔物都可能是潛在的殺害弟弟的凶手,越是危險的魔獸,殺害張忘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張信對魔物向來下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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