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婉如沖好一杯咖啡做到辦公桌前正準備處理掉今天剩下的工作,隔壁資料室里傳來巨大的聲響,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
「妖精?」賴婉如擔心的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關掉剛打開的辦公軟件,賴婉如決定過去看一眼發生了什麼。
何梓凝從早上起一直把自己關在資料室里不知道在找什麼,里面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何梓凝在里面鍛煉身體。
賴婉如知道那間資料室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文件,包括事務所歷次行動的記錄還有一些蕭澤從拉斐爾那里弄來的資料,別說打斗了,在房間里轉身的空間都捉襟見肘。
端著咖啡來到資料室門外,里面乒乓的聲響依然沒有停止,輕輕敲了敲門,「妖精,你沒事吧?」
說不擔心何梓凝是假的,事務所里人人都知道何梓凝只能做實際的行動,對于文件資料什麼的一竅不通,如果讓她處理什麼文件,最後的結局不是她被文件里拗口復雜的術語弄的暈死在地,就是她不耐煩之後一把火燒掉了影響她心情的東西,總之不會有好結果。
現在資料室里可滿滿的全都是讓何梓凝一個頭三個大的東西,不管何梓凝想找什麼,在那樣浩瀚如海的文檔里翻東西無異自尋死路,就是讓她這個負責整理資料室檔案的人在里面查找資料也要費一番功夫,何況是何梓凝這種奇葩式的文盲。
「你在找什麼?要不我幫你吧。」越想越擔心,考慮到何梓凝曾經的一系列行為,賴婉如腦海中止不住浮現出資料室門打開後她需要拿著一把鐵鍬把何梓凝從層層疊疊的資料堆里挖出來的情景。
房間里的聲音忽然停了,賴婉如狐疑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原本像是格斗場一樣不停傳來聲音的資料室忽然一片寂靜,好像之前的吵鬧只是賴婉如一廂情願的幻覺。
「 !」資料室的門被人打開。何梓凝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賴婉如,忽然激動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咱們事務所里所有的檔案都在這里了吧?」何梓凝滿臉疲憊,好像是整晚沒睡過一樣,眼楮卻閃耀著駭人的光芒,好像光用目光就能點燃白紙。
「嗯,都……都在這里了。」賴婉如被同事奇怪的表現嚇得不輕,何梓凝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狼一樣,那種急切的找尋什麼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不舒服。
「你記得收拾一下里面!」頭也不回地。性感的副所長搖晃著玲瓏有致的身姿風一般的離開了事務所。
輕啜一口咖啡,賴婉如轉頭看向資料室,當她看到資料室里的情景時。女秘書口中還沒有咽下的咖啡全都噴了出來。
「何梓凝!」整幢大樓里響起了一種類似恐怖故事片中女鬼經常發出的那種幽怨淒厲的叫喊。
何梓凝所謂的收拾一下背後隱含的問題遠不止收拾可以解決,賴婉如看著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的資料室欲哭無淚。
預想中何梓凝翻過之後最多就是資料全都被扔到地上需要從頭整理,何梓凝的確是這樣做了沒錯,賴婉如確信她把所有的資料和檔案全都從原本的位置拿了出來。不過如果是這樣賴婉如也不會那麼崩潰,不知道何梓凝究竟對她認真整理過的資料做了什麼。
散落一地的資料不僅全部被打亂。需要一頁一頁重新分理,而且有些部分的紙張一片焦黑,看起來就像是火災過後剩余下來沒有全部燃燒的文件一樣,而另一部分的資料則濕漉漉的,好像這里剛剛發生過水災,最少也是水龍頭漏水。把文件全都泡了個遍。
老姜搬著一台電腦主機從門外路過,看到房間里大災難過後一般的情景也不禁搖了搖頭,然後腳底抹油快速溜回自己的辦公桌。開始動手拆開他新搞來的玩具,那種認真的表情,仿佛是在臉上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我在忙。沒時間幫你。」
「啊!」賴婉如崩潰地喊了一聲,狠狠地關上了資料室的門。何梓凝翻了一整天的時間,看來她需要至少三天來恢復,抖了抖濕漉漉還在滴水的文件,賴婉如自暴自棄地把那張嬌女敕欲滴的紙丟回地上,想要整理好這些慘不忍睹的文件,她還不如老實點去重新打印一份比較容易,好在她電腦里都有這些文件的底稿。
安靜的石室中,兩個男人正相對而坐,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如同他們針鋒相對的座位一樣緊張。
「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你會告訴你魔界的所有變化。」蕭澤面無表情地陳述著,像是小學生在念課文。
「當然,我也沒有答應你會保護她的安全。」拉斐爾沒有看蕭澤,而是拿起手中喝了一半的果汁輕輕搖晃。果汁裝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隨著拉斐爾的搖晃,粘稠的帶有淡淡黃色的液體掛在玻璃杯潔淨的杯壁上,給大天使的視線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你讓阿斯莫德帶走了她,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加百列即使趕到,阿斯莫德就順利結婚了是麼?」拉斐爾打斷蕭澤的話,俏皮地眨了眨眼楮。
蕭澤板著臉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沉默的男人從座位中站起身,意有所指地看向門外,「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說。」
隨著告別的話落地,蕭澤的身影漸漸暗淡透明,在房門被打開的瞬間終于完全消失。何梓凝進來時只看到拉斐爾端著一半杯果汁微笑地看著她,房間里有某種她熟悉而討厭的味道,她知道蕭澤剛剛來過。
「他已經走了。」拉斐爾明白何梓凝想的什麼,對著美麗的訪客聳聳肩,「如果你是來找他的話,那麼恭喜你晚了一步。」
「我不是來找他的。」何梓凝一把拉過拉斐爾對面的椅子,剛想坐下又皺著眉厭惡地把椅子推開。
接觸到椅子的瞬間她感受到了蕭澤剛剛坐在那里留下的強烈的氣息,那種純淨的邪惡。冷酷而又充滿了攻擊性,幾乎在她剛踫到椅子的瞬間就順著她的手指傳遍全身。
「你應該告訴我他剛剛坐在這里。」何梓凝嫌惡地甩著踫過蕭澤坐過的椅子的手,滿臉是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來以表示同蕭澤誓不兩立的反感。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拉斐爾伸手勾勾手指,在門後的一個座位順從地飄到何梓凝腳邊。
「說吧,找我什麼事?你可不像是會無聊來這里找我聊天的人。」將手中的果汁一飲而盡,空空的玻璃杯放到石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踫撞聲,聲音在寬敞而略顯空曠的石室里回蕩,形成一段悠美的咒語。
「這是你的新作品?」何梓凝注意到拉斐爾用來裝果汁的杯子有些不同,不禁多看了幾眼。
「真有眼光!」听到有人注意自己的發明,拉斐爾立刻像是充滿電一樣。兩眼放光地開始介紹自己的新作品。
「這是我用了很長的時間,研究了材料,聲音傳播還有一些其他可以影響到咒文準確性的原因才做出來的。怎麼樣?這是第十八個杯子,前面十七個都有各種各樣的小瑕疵,只有這個是完美的。」說著敲了一下玻璃杯,杯子應聲發出同剛剛一模一樣的咒文聲。
何梓凝不耐煩地听著拉斐爾聲情並茂的介紹,這一刻她感覺拉斐爾跟電視購物上推銷商品的人沒什麼兩樣。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電視購物上的商品通常還算有點用處,而拉斐爾每次夸耀的都是一些奇怪而沒有用處的東西,只有他自己當成寶貝。
「需要我讓它變成第十八個有瑕疵的杯子麼?或者你更想讓我直接把它弄碎了,那樣倒是更簡單。」絲毫沒有拉斐爾期待中的欣賞,何梓凝像是個破壞狂一樣張口就要毀掉別人辛苦制造出的作品。
「好吧。你找我什麼事?」拉斐爾識趣的收起杯子,他可不想自己的新玩具被毀掉。
「安夜,她的資料你應該有吧?」開門見山的提出自己的目的。何梓凝一臉嚴肅,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拉斐爾也收起之前提到自己新發明的興奮,高深莫測地皺起他略顯稚女敕的眉頭,這個表情他做出來多少有些搞笑,就像是一個稚氣未月兌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硬要學著大人們成熟的皺眉發愁,結果卻不論不類的。
但拉斐爾唯一的觀眾卻沒有閑心嘲笑他別扭的表情。何梓凝此時正高度緊張著,來找拉斐爾詢問安夜是下下策,她本來只想自己偷偷查一下安夜的資料,沒想到在事務所的資料室翻了一整天卻一無所獲。
「安夜,她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我在事務所的檔案里找不到她過去十八年的記錄?」依稀記得游說安夜加入事務所的工作是交給賴婉如進行的,但最後臨時換成了她,勸服安夜時安夜對加入事務所的反感歷歷在目,如果說安夜之前有經歷過某些和惡魔有關的事,那當時她的表現就可以說的通了。
而且原本連魔法都不會使用的少女,竟然可以召喚到神力降身,如果不是清楚安夜並沒有固定的信仰,何梓凝幾乎要以為安夜是個虔誠的信徒了,只有神明最虔誠的信徒才有可能獲得神力加身的獎勵,可安夜明顯不是,她不僅沒有信仰,而且在親身同魔獸戰斗之後依然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世界上不應該有什麼靈力,魔法之類的超自然現象。
這多少讓人有些懷疑,究竟這個性格冷漠的少女身上發生了什麼,無論如何安夜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靈階稍高的人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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