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緊緊捏住花老三的手腕,怒道︰「好小子,吃了軟骨散還有力氣作怪!」
花老三沖著唐五的臉啐了一口,後者輕松躲開,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盡管腕骨咯咯作響,花老三卻彷如不覺,冷笑道︰「我還當是中了誰的道,果然是玄翼,這背後傷人的手段,不做第二人想
應弘也不惱︰「不錯,的確是我們背後下了絆子,對待你這樣人,原本也不用客氣。早就听聞鹽幫第十三堂的人,個個都是死士,你這一副不要命的做派,也算是名不虛傳
那什麼「第十三堂」听起來太高端,我一頭霧水。眼見著花老三雖然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眼神卻暴戾非常,偶然接觸便令人膽寒,應弘說的「死士」一詞甚是貼切。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花老三一味瞪著我不放,那眼神如同緊盯著落跑的獵物,恨不得沖上前將我撕裂。
我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疑惑應弘為什麼帶我來這個場合。我抬頭看他,正對上他的注視。不等我問,他便微微一笑︰「覺得奇怪?」
我點點頭。他挽住我手道︰「不是總說我不信任你嗎?我從今天起便全心信你,領你來看我的秘密,將玄翼的一切都敞開給你他埋首在我發間,用只有我能听到的語聲溫言道︰「將我自己敞開給你
應弘柔情蜜意的樣子我並非第一次見,這次依然出乎意料,我短暫地發愣,隨即意識到這屋里還有兩個人在,立刻將他一把推開。我臉上發燒,心里怦怦直跳。「全心信你……」我默念這四個字,如有一股暖流從心中涌出,沖入四肢百骸,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甜蜜的溫情。
唐五十分敬業,只顧著防範著花老三,目不斜視,表情嚴肅;花老三仍是滿臉怨氣,顯然沒將應弘的話听在耳里。屋里雖然有外人在,我心里眼里卻只有那一個人,只顧著回味他的話。我對他的不信任,終究還是擔心他對我目的不純,他若能做到全心信我,便不管不顧地跟了他去又有何妨。
應弘示意唐五松手,走到花老三身邊道︰「看來是昨天吃的苦頭還不夠多?當時為什麼要劫持袁錦心,還是不打算招嗎,花堂主?」
花老三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幾聲之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應弘,你還真以為你抓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嗎?堂主?我花老三不過是鹽幫的一個小蝦米,還真是要讓你失望了
應弘冷笑道︰「不想承認嗎?江湖上皆知鹽幫有十二堂,我卻知第十三堂才是有琴家最可怕的戰力。原本你年紀輕輕,我也不敢相信你會受任堂主一職,可是盯了你兩個月,玄翼但凡有游商暴斃,你總能在附近出現,行跡飄忽、手法詭秘,除了十三堂主,還有誰有這樣的手段?」
花老三笑道︰「多謝應少爺的夸獎,我鹽幫人才濟濟,如我一般不才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白白讓應少爺器重了
應弘冷哼一聲,道︰「你便只管嘴硬,我自有辦法找個能問出真相來的人,你便等著與同伴們團聚吧然後向唐五比了個手勢。
花老三雙目圓睜,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做了什麼?」話音未落便被唐五一掌劈下,暈倒在床上。
我緩緩地回過神來,問道︰「你想利用花老三作餌,誘捕他的同伴?」
應弘點頭道︰「不錯,我要帶他上碧華山。等到了山野之處,不怕鹽幫的人不上鉤
「既然玄翼與鹽幫這麼深仇大恨,你為什麼不直接對有琴弛下手?」難道是顧忌著幾分兄弟之情嗎?
應弘斜睨了我一眼,道︰「我若是對有琴弛做點什麼,你會答應嗎?」
我張口結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好在應弘立刻續道︰「有琴家世代受皇室器重,有琴弛來應家,便是應家的客人。除非他主動做點什麼,不然我是沒立場動他的
我無奈道︰「明知有琴家受皇室器重,你何苦要與鹽幫過不去?」
應弘傲然一笑,道︰「誰怕他?玄翼要做的,本就是和這個鹽米大戶唱唱反調!」他對我道︰「讓你見花老三,不過是為你出口氣。今天帶你來,主要是讓你審一審另一個人
「誰?」話一出口我便醒悟過來,「程大海!」
應弘點頭,對唐五道︰「人呢?」
唐五走到屋里的衣櫃旁邊,掏出一枚鑰匙開鎖,一邊說著︰「昨天武良帶人來之後,我便將他捆起來關到了密室里頭。半夜有人捉了花老三過來,我當時去密室里瞅了一眼,人好好的坐在那里,斷然沒事的
衣櫃的後壁居然是個小門,唐五推開門,請我和應弘進去。我走在前邊,低頭鑽進一個窄小緊閉的屋子,進門便是一股隱隱的腥臭味充塞口鼻。
我心里咯 一下,迎面一個人坐在小屋正中的椅子上,四肢牢牢捆著,一張臉正對著門口。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程大海。他身上臉上全都是泛黑的血跡,一張臉蒼白猙獰,顯然已經沒氣了。
身後應弘在推我︰「擋在門口做什麼呢?人丟了?」
我僵硬地回頭,顫抖著道︰「死了然後就是一陣強烈的惡心,忍不住扶牆嘔吐起來。
應弘二話不說,先領我出了屋子。剛剛走進院子呼吸到新鮮空氣,我就腳軟癱坐在地上。
「撲通」一聲,是唐五跪在我身邊,俯身對應弘道︰「是屬下一時大意,沒想到會讓他尋了死路,屬下罪該萬死
應弘的怒氣徹底爆發了,一腳將唐五踹開,連連道︰「好!好!好啊!你裝傻裝得好啊!他自尋死路?」
唐五不敢還口,依舊伏在地上道︰「屬下惶恐,不知幫主何意
我輕嘆道︰「你將他捆得結結實實,他怎可能是自殺?要能死,也不等你們將他帶過來再尋死了。他是被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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